所以女的其實和男的一樣,大家都是人,想法是一致的,女的在你面前高冷,是因為她捕捉到了你的求愛信號,並本能採取的一種拒絕姿態。
遇到她喜歡的,她還能高冷的起來嗎?
這事過去後,高富貴就開始恨上我了,他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心裡一直挺恨我的。
你說我好心幫他出氣,他怎麼就反而恨上我了呢?人性的東西,這裡就略過不講了,事就這麼個事。
回到正題。
高富貴的扭曲影像在我腦海中只那麼一閃,就破碎,消失了,我一路墜到了深淵的最低處,不久後,我感知到一絲淡淡的光,於是睜眼瞧去。
我出現在了一個日式風格的套房中,地上整齊地鋪著榻榻米,我所處的位置似乎是客廳,前方牆壁上有幾扇障子門,也就是東洋那邊紙糊的推拉門。
我站起身看向四周,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梅子酒的酸味,牆角擺著一台老式唱片機,正播放著弗拉基米爾·阿什肯納齊演奏的,柴可夫斯基的六月圓船曲:
《JuneBarcarolleOp.37No.6》
琴鍵的溫文爾雅,被輪指表現的酣暢淋漓。
陰鬱,悽美的鋼琴曲透人心扉,殺人柔腸,萊蒙托夫有首詩這樣寫道:
「一隻船孤獨的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尋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靜碧藍的大海,而頭頂是金色的太陽。」
鋼琴曲和我的內心產生了深深的共鳴,這裡是封星梅投放給我的幻境,這裡直通她的內心世界,這裡,是她年少時的某一段真實過往,她一定在這個房間裡,遭遇到了莫大的恐懼,或者不幸。
這些恐懼和不幸,甚至強大到連她本人都無法承受,所以她才會選擇將這段經歷,打包製作成幻境,用來殺敵。
顯然,幻境的級別很高,遠遠凌駕在我的能力之上,而且,我在這裡聞到了一絲真實本源的氣息。
我並不是唯一獲得真實本源的人,封星梅也有,在真實本源的作用下,即使諸行無常,也無法幫助我破除幻境。
在幻境中,我的道行和術,統統都被抹除了,這意味著,接下來所發生的任何危險,對我來講都是致命的。
野狐禪的聯繫尚未中斷,但青丘和往常一樣,拒絕向我提供幫助,我必須像每一個來過這裡的倒霉蛋一樣,解讀幻境規則,採用正當規則通關。
我仔細地觀察四周。
客廳里除了唱片機以外,並沒有擺放任何家具,客廳的另一端是通往院落的玄關,能看到院落里的水車,在緩緩轉動著,更遠處是假山,涼亭,植被,這裡應該是四五十年前,東洋的某處富貴大戶人家。
院落的天空一片漆黑,此時正是深夜,我信步朝著院落走去,卻被一道無形的空氣牆卡住,無法通過。
看來,破境點在屋內,外邊的院落不過是虛無的造景。
我目光從院落收回,重新審視屋內,客廳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唱片機無法被關閉,一遍遍播放著那首鋼琴曲。
我走到第一扇紙質的障子門前,正要伸手推動,耳邊傳來了封星梅的聲音:
「歡迎閣下來到我的幻境世界中,我們風間家族,是東洋最古老的忍者流派,風間的每個忍者,都精通使用各種幻術,然而閣下所在的這場幻境,是整個風間家族的恥辱,更是我內心永遠無法抹去的……恨!」
「我並不希望風間家族的這段恥辱,被外人得知,所以很遺憾的告知閣下,在您進入這裡後,您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
「這場幻境殺死過137人,您將是第138位死者,您大可不必嘗試尋找破境點,因為破境點已經被隱藏了,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找的到。」
「雖然死亡是必然的,但我還是建議您別輕易放棄,請君按照幻境規則遊玩,先開啟左手邊第一扇門。」
我已經試過,除了左手這扇門以外,其餘門都是鎖死的,並且無法通過暴力開解。
我拉開了這扇門,姑且叫它A房間吧,開門後,我看向裡面,A房間不大,地上同樣鋪著榻榻米。
榻榻米上,散落著一些做工精美的紅色繡花鞋。
看到這畫面,我心中一驚,立刻想起羅紅衣給我的預言:
【繡花鞋幻境的破解之道,在於鏡子,而鏡子只隱藏於窗簾後,隱藏於封星梅的真實內心中。】
早在版納時,羅紅衣就已經從時間長河中看到了這場幻境,他想拉攏我為他效力,所以把破境點提前揭露給了我。
羅的預言,在今天準確應驗了。
可是這個預言,該如何理解呢?
窗簾?鏡子?
我目前所能到達的區域,只有客廳和擺滿繡花鞋的A房間,這兩個區域並沒有窗簾和鏡子。
就在我迷茫之時,A房間的牆壁上出現了一段提示詞:
「閣下有一分鐘時間,在這些鞋子中,找出合腳的一雙,並且穿上。」
「如果一分鐘之後,閣下還沒穿上合腳的鞋子,那麼江戶時代的惡鬼,將出現在門外。」
「相信我,以閣下的能力,是一定無法阻止惡鬼入侵的,所以請閣下務必在規定時間內,找到合腳的鞋子。」
「計時開始!」
我驚的心懸到了嗓子眼上,衝進A房間就開始找鞋,地面上的鞋子不多,我每隻都看過來了,它們都只是小女孩款式的童鞋,沒有一隻是我能穿的。
牆壁上的倒計時,已經過去了十秒。
我蹲在地上,滿頭滿臉的冷汗,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一塊榻榻米,突然往上翹了下,我急撲過去,一把掀開榻榻米,只見下面放著一把鋒利的消防斧。
我抓起消防斧,頓時明白了封星梅所要傳達的惡意:
所有童鞋都是不合腳的,這是無法迴避的必然事實,想穿上它們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斧子……把自己的腳掌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