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這個過程中,最容易翻車出事的地方,就是鑽頭斷在洞底,因為鑽頭是用鋼絲繩綁著的,有時候由於各種原因,導致鋼絲繩斷裂,鑽頭上不來,這時候就要請水鬼帶著鋼絲繩下潛到泥漿深處,重新給鑽頭固定上,再用機器拉上來。
你不這麼弄不行,鑽頭本身不值錢,一個鑽頭也就三萬塊左右,關鍵是那麼大一鐵疙瘩沉在底下,這橋洞就相當於廢了,那所有橋洞的位置,都是提前設計好的,你現在臨時改變位置,整個設計圖就要全部推倒重來,之前打的洞也全部作廢,這代價就驚人了。
所以無論如何,必須要請水鬼把鑽頭打撈上來。
水鬼是這世上最高危的職業,沒有之一,為了抵抗水壓,水鬼的潛水服是金屬材質,非常沉重,他嘴裡含著根管,用來吸氧,背後還連著根繩,因為潛水服很重,水鬼跳進泥漿里,幾秒的功夫就能沉入水底。
等在水底捆綁好鑽頭後,上邊的機器先把人拉上來,再拉鑽頭。
如果潛水服的繩斷了,水鬼就徹底沉在水底,再也上不來了。
我為什麼知道的這麼細,因為早年間我曾去工地看過幾迴風水,那幾回全跟水鬼有關,但和秦氏財閥攤上的這件事相比,它們簡直不足一提。
秦氏財閥因為修建路橋,和血雨起了衝突,這裡面也涉及到水鬼這個元素,這個後邊再講。
現在,我們把打橋樁這件事整明白了,再回到秦嶺修公路橋這事上。
前面啥事沒有,一切順利,說橋洞打樁作業進行到五公里多遠時,其中一個洞出現了問題,說當時卷揚機嗡嗡地帶著鑽頭往下鑽,工人邊往洞內澆灌泥漿。
等打到三十餘米深時,這才到底,鑽頭到達堅硬的岩石層了,這時候就應該撤出鑽頭,往泥漿里下鋼筋籠了。
誰知就在這時,水洞深處,突然向上湧出一大團血水!
泥漿那玩意,其實就是泥巴湯,土黃色,沒啥稀奇的,稀奇的是這血水,血是從哪來的?
說當時那土黃色的泥巴湯,直接給血染成了深紅色,整個洞裡全是血,更多的血還在不停往上冒著泡狂涌。
這畫面,把在場所有人都看傻了,起初可能還有人在尋思,這不一定是血,也可能是鑽頭打到地下的某種高錳礦了,礦粉融進水裡,同樣是這效果。
可現場那血腥味啊,那叫個濃啊,方圓好幾里都能聞到,這時候就不要去狡辯什麼高錳礦了,誰家的高錳礦會是這操性?
現場那些個工人聞到血味,全忍不住彎腰乾嘔,這下活也沒法幹了,按理講,項目該先叫停的,可這路橋公司的總工吧,也不知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著急要趕工期,反正那籃子到現場看了眼,當即拍板,說問題不大,接著干!
「甭管它血不血,打到底!澆築混凝土夯實就完事了。」
於是卷揚機再次啟動,又往下打了幾米,然後最操性的事就來了:鑽頭斷在水底了。
這下完犢子了,咋弄?花高價請水鬼來打撈吧,然後路橋公司開出十五萬的價格,沒人來,那麼一汪血水,瞅著就怪嚇人,誰敢啊?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價格開到一百萬時,終於有人肯接活了。
水鬼來現場作業的那天,工地里還出現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秦嶺深處完全是無人區,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從哪來的,他們就圍在水洞邊,低頭注視著血紅的水面,面色陰沉無比。
水鬼的事咱們先放一邊,說這事發生後不久,血雨就直接聯繫到了秦氏高層,來的是幾個小鬼子,當然了,人家沒蠢到說自己是血雨,它們自稱是來自東洋松幸製藥的,打算出高價,將公路橋這一段,整個買下來。
意思就是,這橋你想修,你繞個地兒重新修,橋洞冒血的這一整個地段,我們全部下來,你們先前挖的所有洞,我們也全部將其填平。
因為繞路造成的一切損失,由本製藥公司全資承擔,秦氏起初當然是不同意了,不想小鬼子直接給開出了天價!四百億!
四百億!只用來購買出事路段方圓四公路內的土地的十年使用權,繞路修橋的費用,以及因此對秦氏造成的一切經濟損失,也全部由對方承擔。
這個賠償金額,由秦氏法務部計算下來,全部相加到一起,那可就成了天文數字了,誰想,對方看了眼金額,當場就痛快答應了。
上述這些條件還不算完,松幸製藥更是提出,在完成事故路段的收購後,他們還打算向秦氏財閥無償注入一筆巨量資金,幫助其在全球擴展礦產事業。
具體投資數額略過,當時秦氏高層看完,簡單預估,這筆投資入帳後,秦氏將直接擠身進入全球十大礦產行列!
事就這麼個事。
只是秦子曼沒答應。
我以前對這姑娘有誤解,總感覺她開賭場,涉黑,搞一些權錢賄賂,品性可能不怎麼好,其實我錯了。
至少在這件事上,人家姑娘做的可沒毛病,你別看這姑娘漂亮好看,就以為她是花瓶,金瑋曾說,秦子曼心智如鬼神,她要是不聰明,沒點手段,她哪有資格坐到今天的至高寶座上呢?
當時秦子曼就尋思,這些東洋人鬼鬼祟祟的,花高價買下路段,到底想幹嘛?
這路段地下被鑽出血水,如此邪性的地界,又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無人區,正常人誰吃飽了撐的,會跑這發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