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地獄來的牲畜

  我若有所思道:「先別急,等回頭我問問老姨,她肯定有法子解了這場姻緣。」

  倆姑娘都點頭,表示同意。

  不一會來到銀行,50萬轉到姜幼初的戶頭,她感激地不停沖我道謝。

  我瞧著姜幼初,直皺眉,她身上的羽絨服,都露餡了,被大學開除後,她也沒找上啥正經工作,在餐廳當迎賓,還總是被喝醉的人調戲。

  父親離世的這些年,她過的究竟是怎樣的寒酸日子?

  「別光傻站著啊,拿錢來,我帶幼初去買衣服。」歐陽薇一點也不跟我客氣,直接伸手。

  姜幼初使勁搖頭:「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花李哥的錢了。」

  我轉了兩萬過去,讓倆姑娘去購物,我攔了輛車,獨自殺向孫無義的堂口。

  我要親眼看到這陰森玩意死了,我才能踏實。

  孫無義的堂口離哈市還挺遠,到地方已經下午了,這個屯子也不知叫個啥名?總共就百十戶人家,四周都是白雪皚皚的樹林子。

  我下車後,步行進了屯子,找人打聽著,來到了一處平房前。

  院子大門緊鎖,我瞧四下沒人,翻牆進入。

  院子裡積了厚厚一層雪,我躡手躡腳地溜過去,趴在正屋門上聽了聽,屋裡鴉雀無聲。

  門虛掩著一道縫,裡面陰黑陰黑的,我推開門進入,眼前的景象,和夢中完全一致。

  牆上貼著舅姥姥的畫像,香案上供奉著燒雞,雞蛋,都發臭了。

  一個穿黑色唐裝,三十來歲的矮個男人,臉貼地,趴在那一動不動。

  此人正是孫無義,我手搭過去,確認他死透了,心這才放了下來。

  讓我不可思議的是,孫無義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腳上沒穿鞋,腳底板被燒出兩個焦黑的大洞,死相悽厲無比。

  明顯是先被吊死,死後又被煉了油。

  注視面前冷冰冰的屍體,我頭皮一跳一跳的,內心對歐陽薇的忌憚,達到了史無前例的頂點!

  我這個嬌滴滴的小未婚妻,到底是個什麼陰森來頭?

  她是怎麼讓噩夢成真的?

  我一腳踢開人皮製的文王鼓,蹲下來快速翻找孫無義的口袋,天快黑了,舅姥姥的堂口,透著無盡的死氣。

  我想從他身上翻出點有用的法器來,結果只摸出一疊燒焦的符紙,幾張年輕女性的照片,幾千塊現金和一部手機。

  將現金收進口袋,我狠狠朝孫無義腦袋上踢了兩腳,又去裡屋查看。

  裡面有一張大炕,上面擺著個小桌子,亂鬨鬨的,被褥好幾天沒洗了,撒發著臭味。

  地上,有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我將它撿起,打開查看,裡面記載的,都是些孫無義夜行墳圈子,招兵買馬的瑣碎事件。

  黃皮子這東西,最會挖墳,成精的老黃皮子,最喜在孤墳里安家,整日啃食遺骸,以前有撥人盜墓,結果挖到了黃皮子窩,挖出來好幾袋金片子。

  而且在五仙中,黃皮子是最不忌憚死人和鬼物的,黃仙的堂口,兵馬往往比其他堂口要多一些。

  我快速翻開著,其中並沒有值得特別留意的地方。

  倒是有一段記載了,舅姥姥在陰間給孫無義託夢,請他出馬開堂口,並許諾各種好處的內容。

  筆記末尾,寫著一大堆堂口職位的名稱,很多都是空的,下面有一個地址,引起了我的警覺:

  「第一火葬場對面家屬樓,203室。」

  我心頓時糾成了一團,一陣透骨的惡寒湧入身體。

  又是那個陰樓!

  一棟公路邊,孤零零的陰森大樓,同時出現在了人間和陰間。

  如果我現在按著地址,去203室敲門,開門的,會不會也是舅姥姥呢?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陰樓是個黑色的迷,其中暗藏了致命的兇險,至少也要等見了周昆之後,我再考慮是否進入其中,探秘真相。

  放下筆記本,我正準備走,這時不遠處的窗外,突然出現了一個扭曲的人影。

  我嚇了一大跳!本能地摸出畫筆,朝窗外瞧去。

  那是個中年男人,年齡在四五十歲之間,中等個頭,頭髮極短,上身穿了件慘黃色的尿素袋子,正隔著窗戶和我對視著。

  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一個叫《征服》的連續劇,劇中,劉華強身邊有個叫王大鵬的手下,就跟窗外那人長的特像。

  窗外這人,可遠比王大鵬要丑的多,這人的五官,帶著股極度卑鄙,陰損的惡相,眉眼間,聚集了人世間的一切骯髒詭譎。

  我直視這人的臉,宛如直視第十八層無間地獄,這人的面相,就如同修羅場,五官之間永無止境地互相廝殺著,顯得陰森而血腥。

  我看著他,頓時後背就起了寒毛。

  再結合他精神病人般的穿著,那尿素袋子,那露在外邊兩根乾柴般的胳膊,這些元素疊加到一起,我立刻想到了一個人。

  湘西,蛇相。

  窗外那人跟我對視了片刻,歪著頭,陰嗖嗖地笑了起來,轉身走了。

  我提心弔膽地追出去查看時,那人早沒了蹤影,甚至他站過的雪地上,連腳印都不曾留下。

  這人特麼的,是鬼嗎?

  我驚悚地注視著四周,心情差到了極點,蛇相來的比我預想的更快,他已經到了哈市,並且鎖定了我。

  我親手殺了蛇相的媽,此人必不肯放過我,剛才見面,只是和我的第一次試探。

  畢竟道行這東西,光靠看,是看不出來的,不動手,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是個怎樣的陰森玩意。

  我謹慎,對方更謹慎,在摸清我的底細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在夜色的籠罩中,我快步離開屯子,沿著一條狹長的公路急速前行,邊走,我邊不時朝後方張望,總覺得後面有東西在跟著我。

  走了好一陣,終於來了輛三蹦子,被我攔下。

  回去的路上,我心裡翻江倒海,恐懼一撥接著一撥,我太弱了,弱到除了觀想法,就沒東西拿的出手了。

  奶奶也散了功,光靠老姨和歐陽薇幫助,我能對付的了蛇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