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陽之後的她們,脆弱如薄紙。
二女紛紛轉過身來,驚恐地看向我,兩人齊聲沖我尖叫:
「我們走!我們這就走!」
「別殺我們!」
我對著她們輕彈了幾記血歌,二女身上出現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血洞,悽慘地倒地斃命。
在她們死後,還陽現象才逐漸消失,屍體變成了兩堆血紅色的骨灰。
我和鄭青海都被這畫面驚到了,我小瞧了討鬼咒的威力,做夢也沒想到,此術對死物的殺傷竟這般直接且猛烈,和討鬼咒相比,黃泉地獄轉生簡直是弟中之弟。
有了討鬼咒,我們還何必這麼麻煩地求助村民?直接殺出村子就完事了唄。
鄭青海驚訝,是因為他沒想到,此術到我手裡,居然比在他手中發揮的力量還要恐怖。
後方傳來鄭青海悲傷的嘆息聲:「李先生,我的幻術造詣比你高,但你對幻術的理解,卻遠在我之上。」
「我總是自負地以為,人世間,我是幻術第一人,見到李先生,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你身上,有許多我沒有的東西,同樣的幻術,在你手中能綻放出更深邃,更未知的高維光芒。」
我邊用討鬼咒殺死孫廣夏手中的女哭,邊不回頭道:「那你多教我點唄,術多不壓身。」
鄭青海沉聲道:「等會再說,只殺了四鬼,還有四鬼呢!」
確切地講,還剩三鬼。
紅眼童子幫我們殺掉了一鬼,此刻,這隻男嬰正趴在一隻長滿尖刺的屍骨上,大口啃食著。
我目光平視前方,紙窗早被陰風吹散,透過空洞的窗框我看向外面,在白骨鋪成的街道深處,走來三個人影。
這三人隔的還很遠,氣溫至少驟降了三十度,孫廣夏絡腮鬍子上泛起了寒霜,這三人的出現,竟讓這個鐵骨錚錚,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感到了恐懼。
砰地一聲,菜刀脫手落地,孫廣夏布滿血絲的雙眼圓睜,死死盯著那三人,開始後退。
我說孫哥,這裡交給我,你去地窖保護好妻女!
孫廣夏感激地看了我眼,掀開裡屋的地窖門,鑽了進去。
鄭青海也貓起腰,戰戰兢兢地躲到了裡屋床下,探出個腦袋對我道:
「這三個玩意學名叫凍屍,凍屍生前是阿修羅部隊裡的百夫長,百夫長是勇猛無畏的阿修羅戰士,死後的它們,反而不比生前了。」
我皺著眉:「所以對著它們用討鬼咒,等於自尋死路。」
鄭青海嗯了聲:「和其他詭異不同,凍屍雖然只有黃泉境初期,可此物卻遠比女哭,紅眼童子和水鬼厲害。」
「這些東西的肉身極度強悍,幾乎是水火不進,幻術對它們的影響也很有限。」
「凍屍速度極快,力大無窮,身體部位若被此物觸碰到,會立刻被凍結!」
等鄭青海嗶嗶賴賴的說完,三人已經走到窗戶跟前了,那紅眼童子自知不敵,早趕在三人來之前就逃之夭夭了。
三人站在窗外,直勾勾注視著我,三人為兩男一女,兩個男的都是瘦高個,長著狹長的驢臉,女的普通個頭,生了一臉的凍瘡。
這三個玩意表面看,遠不及其餘詭異恐怖,凍屍,顧名思義,就是很普通的冷凍屍體造型,鼻眼都很正常,只是身上的寒氣十分逼人。
三隻凍屍在窗外和我對峙片刻,開始邁腿往屋裡爬,強敵當前,我冷靜地思索對策後,先是對著自己打了一道哭悲,一道銀狐指決。
我頭頂生長出兩隻可愛的狐耳,在銀狐狀態下,所有術的威力都會得到巨大提升。
三屍齊齊邁出一步,各朝我點來一指,速度看似遲緩,卻快到詭異,我邊念誦著降魔咒,邊匆忙地還出去三指。
我們指尖觸碰的瞬間,爆發出三道刺眼的白光,我穩坐正中,三屍快步後退,口中皆發出輕咦聲。
第一輪交手過後,我表面不動聲色,身體裡卻忽冷忽熱,欲仙欲死,兩隻男屍的指尖透出猛烈的惡寒,而女屍的指頭則帶著地獄的炙熱。
我頭頂冒出絲絲白霧,臉頰上裹滿了冰霜,碰觸過三屍的指尖更是結了厚厚一層冰殼。
一口鮮血從嘴裡湧入,我陰慘慘地看向三屍,我之所以還活著,完全是沾了銀狐的光,沒有銀狐,我現在已經是具屍體了。
逼退三屍後,我立刻發動搶攻,雙手拇指急速虛點,一團團潔白的佛光飛出,像雲朵般朝著三屍壓去。
一時間,屋裡亮如白晝,發動火焰輪止之後,我又啟動了新學的禁言師,禁止三屍向我發動攻擊。
佛雲的面積太大,三屍無路躲避,只得用陰身硬接,我耳邊傳來陣陣巨響,三屍被佛光炸的血肉模糊。
三屍一聲不吭,暗暗調轉陰力恢復傷勢,便朝著我快步撲來。
它們剛挪腳,禁言師立即啟動,伴隨著刺耳的咔嚓聲,三屍胸骨猛地凹陷了一大塊,嘴裡噴出惡臭的屍血。
我取出朱雀爐,用煙鞭劈頭蓋臉地招呼它們,在銀狐指劫的加持下,煙鞭也產生了質變,由本來的拇指粗細,變的像巨蟒那麼粗了。
砰!砰!
九隻煙氣化成的巨蟒,狠狠劈到三屍身上,場面上血紅色的冰渣子亂飛,那兩隻男屍被抽的皮開肉裂,卻仍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和我近身廝殺。
那女屍則躲在遠處觀察四周,很快就被她找到了地窖的入口,這玩意半張臉都被煙鞭抽沒了,血肉模糊的臉上不斷散落著冰渣子,卻還想著進地窖搶嬰。
我雙手不斷變換著指決,血歌,煙山和火焰輪止交替使用,和兩隻男屍展開殊死搏殺。
一輪搶攻逼退雙屍後,我操控著朱雀爐,對著女屍後背打去一道電線桿子那麼粗的煙鞭,那女屍正蹲在那掀地窖門,這記煙鞭實打實正中她後心,女屍悶哼一聲,當場倒地,後背幾乎給打穿了,只在腰上連著些皮。
女屍倒地後,竟然還伸手去扒拉地窖門,躲在裡面的孫廣夏忍不住了,一把長刀,直直從土裡扎出,正中女屍口中,將她腦袋紮成了個串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