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手腳被綁死,但我手指還是能動的。
我始終耐著性子,一聲不響地潛伏著,猶如陰間的獵手,在蛇咬向她的剎那,我悄然發難,輕輕勾了下右手小指。
紅蛇猛地收口,閃電般縮了回來。
「咦?見鬼了?」孫無義不可置信地注視手中紅蛇,又放它去咬姜幼初。
我又勾了下小指,紅蛇飛到半空,再次縮了回來。
「你這冷血的小畜生,你倒是咬她啊!」孫無義著急地尖叫著,索性將蛇嘴緊緊按到姜幼初手腕處:「咬,給我咬!」
「到嘴的肉香噴噴,你不咬?你再不咬,我丟你去餵小黃仙!」
任憑孫無義怎麼威脅,紅蛇始終緊閉著嘴,沒有要下口的意思。
看著這一幕,我想起了小時候晚上睡覺時,經常有蛇往我被窩裡爬,小的有五步蛇,竹葉青,銀環,大的有極北蝰,白眉蝮,斷尾蝮,這些蛇都毒到了極致,別說被咬了,就算皮膚沾到點毒液,都會頃刻斃命!
我奶奶是供奉蛇仙的女弟馬,她家小孩,自然也受老仙的庇護。
我打小就不怕蛇,是真的是一點都不怕,跟蛇睡一個被窩都習慣了,有時候我翻身不小心壓到它們,它們也不咬我。
有次我去村外的樹林子裡玩,玩迷路了,我邊哭邊喊奶奶,一直到天快黑那會,不知從哪爬來條大白蛇,帶著我回到了家。
我雖不是弟馬,但從小和蛇長大,生來與蛇有緣,奶奶心疼我,怕我在外邊被蛇傷了,特意傳授了我全套控蛇術。
這世上,沒我控不了的蛇,我和蛇之間有種非常奇妙的聯繫,類似心意相通,甚至能感覺到蛇在想什麼。
拜堂現場陰風陣陣,吹的燭火瘋狂搖晃,院子裡墳頭上的村民,都伸直脖子朝里張望著。
任憑孫無義破口大罵,紅蛇始終不張嘴,我雙腿被定在原地,只動動手指,就完成了控場。
孫無義並沒有察覺到我的小動作,他死死捏著蛇頭,焦急地四下張望。
陰喜的拜堂術,要靠紅蛇發動,蛇不張嘴咬人,這堂就沒法拜。
高老柱這個老色鬼,饞姜幼初身子都饞瘋了,此時他也急眼了,急中生智道:「要不,反過來試試?」
「有道理!」孫無義眼睛一亮,調了下個,將蛇尾纏在姜幼初手腕上,拿著蛇頭去咬高老柱。
這次,孫無義用上了法力,邊拍打著文王鼓,口中邊念咒,這裡畢竟是他的堂口,我和他比拼法力,註定是吃虧的。
這畜生一念咒,我跟紅蛇之間的精神聯繫,一下就斷了。
眼瞅著紅蛇張嘴,快咬上高老柱了,我一下急眼了,拼足了吃奶的力氣,左手結了個很隱晦的手印,小指,無名指彎曲,反點食指指根!
著急間,我本能地使出了奶奶最得意的「拿蛇九式」。
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我和孫無義之間碰撞,僵持著。
那紅蛇同時被我和孫無義控制,接受兩種完全不同的命令,它身體僵在半空,不斷掙扎著,扭曲著,似乎有了發瘋的跡象。
下一秒,我眼前出現了一道紅色閃電!
在場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萬萬沒想到……
那紅蛇不去咬高老柱,居然鬼使神差地,反咬到了我手背上!
蛇尾還連在姜幼初手腕上,蛇頭咬在我手上……也就是說,和姜幼初拜堂的人,是我!
???
我特麼也是一臉的汗,之前還吹自個不會被蛇咬,這臉被打的啪啪直響。
低頭瞧去,只見紅蛇在我手背上咬了很細小的傷口,一點都不疼,反而涼絲絲的很是舒坦。
而且給它咬了以後,壓制我身體的桎梏,竟有了鬆動的跡象!
我暗暗活動著雙手,遠沒有之前那麼費力了。
同時,一道若有若無的紅色因果線,連接了我和姜幼初。
孫無義和高老柱,瞬間當場石化,好半天,高老柱才反應過來,拍打著心口在地上打滾,發出慘絕人寰的豬叫聲!
「我的21歲小美人媳婦啊!被這個挨千刀的臭小子給搶走了!」
姜幼初本人也是看傻了,跪在那瞬間石化,不知該說啥好。
孫無義轉身,一臉殺機地瞧向我:「多大點事?哭個屁?我一會殺了他,再把小美人改嫁給你就是了。」
「這裡是姥姥的堂口!這小孩被姥姥的氣場壓制死了,腿都邁不開一步,他就算有心搞鬼,也沒那本事。」
孫無義摸著下巴思索,口中喃喃:「剛才,是哪出了意外呢?」
「不應該啊,蛇相教我的控蛇術,連姥姥看了都連聲稱讚,不可能有問題的。」
剛才我比劃手勢時,孫無義正巧背對著我,他並沒有察覺到是我在搞鬼。
「換個人試試。」
孫無義繞開姜幼初,來到姜容面前,用蛇尾纏住她的手,蛇頭對向高老柱:「這個嬌娘雖然上了點年紀,可姿色也很出眾啊!」
「你先和她拜吧!」
姜容嚇的花容失色,想躲,被孫無義拽住頭髮,死死按住。
蛇尾纏住姜容後,再次朝高老柱咬去。
此刻的我,也已經被徹底玩傻了,要再用一次控蛇九術嗎?
萬一紅蛇又來咬我咋辦?
姜容也嫁給我?那我回去不得被周昆生吞活剝了?
不管了,先救人再說!
此刻姜容的處境兇險,嫁給高老柱,她必死無疑,我也沒時間細想,先救人要緊!
背著孫無義,我又偷偷用了次拿蛇九式。
只見紅蛇僵在半空,再次有了發瘋的跡象。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受拿蛇九式的影響,那紅蛇痛苦地扭動了幾下,脫離了姜容。
緊接著,蛇頭狠狠咬住高老柱的同時,蛇尾在半空一卷,竟詭異地……勾住了孫無義的脖子!
紅蛇牽線,讓這兩個髒兮兮的老爺們拜了堂!
一道若有若無的紅色因果線,瞬間連接了高老柱和孫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