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將三生指劫傳授給盧曉瑩,等她一點點學會後,我滿意地點著頭,這樣一來,即使陰燈和火雷弩盡失,她也能和敵人近身展開搏殺。
盧曉瑩不但身體妖孽,修行資質也極佳,手指更是格外靈活,女孩聰明靈敏,我只教一遍她就會,雖然現在還用的很是生疏,但以後多加練習,掌握此術只是時間問題。
「咱們妖狐流派是這樣的,先學三生指劫,等指劫學精以後,就可以學幻術絞舌了,在洞悉了得無所離,即除諸幻的八字真言後,再學防禦型幻術哭悲,學能改變敵人四肢位置的陰畜生,以及專門殺鬼用的黃泉地獄轉生。」
我一口氣地給盧曉瑩講述著:「最後再學幻境打包和投放,等將來具備了大道行以後,就可以擺脫格式化的束縛,讓幻術憑藉你的意志,自由展現。」
我腦子有點亂,這中間可能有什麼被我漏講了,回頭再補充吧。
其實我這段時間,一直將精力放在盧曉瑩身上,因為我覺得這姑娘各方面都很不錯,是個修行的好苗子,雖然我起初接她的因果,完全是奔著明王的善果和福報來的,但盧曉瑩悲慘的身世,也勾起了我的同情。
我蛇毒發作暈倒,人家沒丟下我不管,單憑這點,我也要把我這唯一的女徒弟給照顧到位了。
另外,我總感覺我的修行路走歪了,特別是心性這一塊,變的越來越無情了,而這場大劫,正是糾正錯誤路線的一個機會——我終歸是人,人的內心深處,一定要保留一絲同情和善念,不然跟陰物有何區別?
你們也知道我,我即使置身於大霧瀰漫的陰間,也能雙手插兜吹著口哨溜達,再陰森血腥的環境,我也能活的下去,盧曉瑩不行,接下來等待我們的,是更深層次的恐怖與未知,要是能把盧曉瑩培養起來,對我有百利而無一害。
把帳篷也打包裝進錦繡圖後,我們師徒倆輕裝上陣,準備去陰廟一探究竟了。
佛光,是這次版納之行的主要目標,佛光藏在陰廟深處,當初盧曉瑩家被吃絕戶時,她曾逃去其中一座陰廟躲避,那陰廟距離瑤池並不遙遠,也就二十多里路。
只剩不到十個月的時間了,任何浪費時間的舉動,都是愚蠢的,我從懷裡取出四姐給的紙鳶,展開。
盧曉瑩看的直搖頭,這麼個紙風箏,怎能帶動兩個成年人飛行呢?
出於對我的信任,她還是來到我身後,緊緊抱住我,我後退兩步,輕念口訣,一陣清風襲來,身體立刻騰空。
我們貼著瑤池的湖面,急速飛行著,盧曉瑩起初還很害怕,使出吃奶的勁抱我,耳邊風聲嘩嘩亂響,紙鳶身高,朝著陰廟方向飛去。
飛了一小會,她漸漸也就不害怕了,睜眼注視下方的風景,在我耳邊大喊道:「師父,我越來越體會到修行的甜頭了,這感覺,像行走在雲端!」
我瞧向腳下,鞋子在樹尖上快速滑動著,紙鳶其實可以飛的更高,但我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遙遠的前方,有雙眼睛正在死死盯著我。
盧曉瑩不時給我糾正著方位,飛了大約三五分鐘,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我就不敢再飛了,開始操控紙鳶下降。
這時,就聽砰砰兩聲,紙鳶的翅膀上出現了透明窟窿,此時距離地面十來米,紙鳶發出悽慘的悲鳴聲,開始旋轉著急速墜落。
「準備跳!」
我鐵青著臉,朝盧曉瑩大吼道,我鬆開紙鳶後,跟盧曉瑩跳了下去,地面上是厚厚一層野草,高度也不是很高,我倆安全落地,在草地上翻滾幾圈完成了卸力,所幸並沒有受什麼傷。
爬起身後,我瞧了眼掛在樹梢上的破損紙鳶,心中湧出濃烈的殺機,目光快速掃視四周,後方有個小土溝,我急忙拉著盧曉瑩躲進土溝中,然後匍匐著透過野草,瞧向前方的森林深處。
很快,那裡就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五個黑苗出現在我視野中。
三男兩女,年齡都很年輕,這五人清一色頭纏黑布,穿一身黑,一字排開,在森林中搜尋著我們。
其中一滿臉刀疤,戴大金耳環的中年婦女,是這些黑苗的頭,婦女臉上塗著比城牆還厚的胭脂,卻依舊遮擋不住五官令人作嘔的醜陋,她尖叫著對手下道:
「那兩個漢人吃了大阿贊兩記拆骨解肉指,即使不死也得摔殘!」
「他們是奔著陰廟來的,找!把這片林子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這兩人!」
這裡我有必要解釋下,首先關於苗語,湘西土苗的確是說苗語的,但版納這邊的苗人要看年紀,年輕黑苗說漢語,儘管口音很重,但基本能聽懂,只有年邁的老苗子才講苗語。
而且湘西和版納的苗語,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語言,互相都不可能聽得懂。
第二,婦女口中的「大阿贊」,是大法師的意思,阿贊本是泰語,泰國那邊有紅衣和黑衣兩種阿贊,一般特指降頭師,不知為何,版納的黑苗也用這個稱呼。
所以我們要去的陰廟,已經被黑苗寨的大阿贊給占據了,剛才就是此人用術襲擊了我們,擔心我們不死,它又派手下來搜尋。
我直勾勾盯著遠處的五人,沖身旁的盧曉瑩比劃著名手勢,示意她耐心,等敵人出現在十米之內時,再發動偷襲。
見盧曉瑩要用火雷弩,我又沖她搖頭,火雷弩動靜太大,會引來更多黑苗,殺這五人,只能用人皮陰燈殺,而且殺的要迅速隱秘。
盧曉瑩胸脯猛烈起伏著,耳畔滿是香汗,這裡不是雞爪村,我們面對的是五個道行未知的蠱師,稍有失誤,必將萬劫不復。
你可能會說,我不該把如此兇險的事,交給一個菜鳥去完成,但有時候有些東西,你必須通過實戰去歷練,成敗與否,都會有極大的收穫。
盧曉瑩下巴微微顫抖著,手中緊緊捏著陰燈,五人越走越近,在距離我們十五米遠開外時,其中一男子嗅了嗅鼻子,對身旁的夥伴道:
「我聞到了女人身上的香味,香的很乾淨!」
「她一定是個處子,她如果還活著,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