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金豆子黃澄澄的,有蠶豆大小,落在地上滴溜溜打轉。
我一臉的迷瞪,這麼個小玩意,是怎麼出現在我嘴裡的?正要彎腰撿起呢,嘴裡突然又開始往外吐金豆子了!
一顆接一顆的金豆子,源源不斷從我嘴裡往出竄,前前後後吐出二十多顆,這才停下!
我內心大駭,拿手背擦著嘴連連後退,我可以確認,我剛才中了黃四姐的某種未知術,她將這些金豆子,以一種凡人無法理解的方式,瞬移到了我口腔里。
我以前也曾見過類似的物體瞬移術,這並不離奇,離奇的是全過程我居然毫無察覺!要知道人的口腔是非常敏感的,滿共就那麼大點地方,你別說金豆子了,哪怕多出顆小芝麻,都會立刻覺察的到。
她能在我毫無察覺的前提下,往我嘴裡送金豆子,那同樣也能送毒藥進來。
這婦女在我內心的形象,變得更加恐怖,陰森和未知了,在此之前,我一直固執地認為,黃皮子術的核心,是圍繞討封,拜月和換命這三式神通的,即使稍有變化,也離不開這三大宗旨。
好在我用梅花易數找到了大閨女的屍身,四姐由衷的感激我,並沒有要害我的打算。
「楞著幹啥?撿啊?」見我一臉的害怕和驚悚,黃四姐笑眯眯對我道:「孩子你別怕,我不但要獎賞你,接下來,我還要賜你場大機緣。」
「謝謝姐!」
我道了聲謝,蹲在地上,戰戰兢兢地撿金豆子,黃四姐跪坐在對面的蒲團上,耐心等我撿完後,她又道:
「你摸摸你左手手腕。」
這回我學機靈了,我並沒有急著去摸,而是先感知一番,確認我手腕上沒有出現異物後,我再低頭瞧,用眼神也確認了這一點。
這時候,我才伸手往手腕上摸,結果這一摸,好傢夥,手腕上竟然無中生有地,多出了一隻沉甸甸的大金鐲子!
哎呦我草,這下給我歡喜的啊,就這成色,這份量,市場價少說也得值它個十萬八萬的。
加上那二十多顆金豆子,我的身家一下從底層赤貧,飛躍到小康階層啦?
黃四姐指了指對面的蒲團,示意我入座。
我歡喜地盤腿坐下來後,只見黃四姐收起笑容,道:「孩子,姐感覺你這人吧,不是很對勁。」
「就你這算命尋人的本事,放眼全國,你少說也得能排進前五,你說,一個人把梅花易數研究到這個程度,他道行一定不可能低。」
「而且四海在夢裡也跟我講了,說你的風水造詣,也是全國最頂尖的,而且剛才你上山時的全過程,姐也都看到了,你嚇走那兩個苗女時所用的手勢,的確是帶著三分明王忿怒法相的。」
黃四姐神色陰柔地看著我:「不動明王是菩薩吧?菩薩座下的弟子,那不都得光芒萬丈嗎?怎麼可能只有這麼點可憐的小火星子呢?」
為什麼總說黃大仙喜怒難測,個性陰森未知呢?你就瞧這四姐吧,她大閨女剛讓人用邪術抽骨殺害,然後拋屍於四十里外的水庫,人家卻對此不管不顧,反而更關心起我來了。
四姐認為我所展露出的本事,和我的道行很不匹配。
本事是一方面,膽量和氣度又是另一方面,換成一般的小修行人,碰上這麼恐怖的野生大黃皮子,早就嚇到肝腸寸斷,說話都結巴了,我卻跟個沒事人似的,跟四姐談笑風生,你來我往,一點都不帶怵的。
這正常嗎?
這不正常。
我嘆了口氣,解答了黃四姐的疑惑:「姐,我是打心底尊敬您,不可能在你面前撒謊,我就實話實說了。」
「我以前不是這樣式的,我正在渡一場大劫!這場劫讓我的道行直接清零了,我得一點一點的恢復它。」
「我只有一年時間,一年後如果恢復的不到位,我就要死了。」
黃四姐聽完後,眨了眨眼,說:「你不光道行清零了,你的肉身也不對勁,是不是也換過?」
我敬佩地沖黃四姐豎起大拇指,給她大概講解了下斷離舍的大劫,黃四姐對此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她是動物仙家,她經歷過的大劫比我多老鼻子了,什麼樣的屍山血海人家沒見過,我這點小場面不算啥。
黃四姐尋思了片刻,對我道:「孩子,你把手伸過來,姐給你看看。」
她也沒說具體看啥,我起初還有點遲疑,青丘說:「你這副破皮囊,半點秘密沒有,給她隨便看好了!」
我就把手伸過去了,黃四姐在我手掌上用力一掐,我就看到一道紅線,順著我掌心往胳膊上竄,同時呢,我身體裡多了股非常猛烈的陰邪氣息!
我死咬著牙,這股氣息伴隨著陣陣巨疼,快速在我四肢百骸遊走著,衝進丹田後,又重新退了出來。
當紅線徹底在我掌心消失後,我身體的種種不適這才消失,黃四姐眉頭微微皺著,說:
「你這副新體格子,實在是差到離譜,你這肉身完全就不適合修行啊。」
我無奈地苦笑:「是啊,要不咋能叫超越地獄難度的開局呢?」
黃四姐告訴我,她剛才引導出一絲妖氣,進入我身體仔細看了,說我的「十四大脈」竟然全是閉合死的,連一條開啟的都沒有,江湖裡管我這樣的人,叫「石人」,意思就是廢物中的戰鬥機,這輩子只能是個苦力命,註定與修行無緣了。
人身體有十四大脈,通俗理解,這就好比十四根大水管子,外界氣場順著這些水管子進來,儲存在丹田裡,然後這些氣場再轉化成高維能量,來反補我們的血骨,精氣神,並強化我們的肉體硬度,甚至還能延長我們的陽壽。
這個吸入氣場,並轉化為高維能量的過程,就叫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