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發票,還是港城那邊買來的。
秦子曼給我買的這兩個品牌,你說它貴吧,它未必就能貴過愛馬仕多少,可人家的稀缺性就體現在,你花錢買,你買不到。
前些年山西有個挖煤的商人,出國,豪橫地跑去人家店裡,大嗓門道:「把你這最貴的衣服,給我來十套!」
結果從頭到尾,店裡的人連看都懶的看他一眼,更別提上前打招呼了,就給這商人弄的很下不來台。
原來,人家玩的是會員制,玩的就是個高冷范,你有錢算老幾?你有錢你也高攀我不起。
我也不管那麼多,一件件拿出來往身上套,你還別說,秦子曼應該是特意吩咐過,全是嚴格按我的尺碼買的,每件衣物都很合身。
穿戴好全身,我對著鏡子這麼一照,上身是件灰色羊毛大衣,裡面是簡單幹淨的白襯衣,帶著件寶石藍的羊絨小馬甲,褲子還帶倆背帶,我胡亂這麼一穿,你別說,還真就不一樣了。
臭美了好一陣,我來到沙發跟前,盤著腿,開始打坐冥想。
睡眠,能消除身體和精神的疲勞,而來自靈魂層面的損耗,就需要打坐冥想來緩解了。
冥想並不玄妙,它的原理非常簡單,普通人也可以輕鬆掌握,我也是在失明後,才開始漸漸接觸冥想的。
人的本質,應該是孤獨的,一個人的社會關係再複雜,社會上的朋友,應酬再多,他也應該每天抽出半個小時來獨處,通過冥想,來直面真實的自己。
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經歷一件事,就是你每天晚上十一二點,快睡著的時候,這時你腦子裡面猛地跳出來一件事。
這件事,就是你在無意識狀態下冥想出來的,也是你內心深處最渴望,最需要解決的事。
它有點悟道的意思。
所以說冥想,能開發人的深層思維,能讓凡人有機會接觸到六道本源,一些頂級的大商人,每每遇到關係生死的重大決策時,也會通過冥想來獲取答案。
另外,受強迫症困擾的朋友,不妨也試試冥想,有奇效。
我冥想到下午那會,體內的陰氣,就開始滿的往外冒了,幻境投放所帶來的巨大損耗,加倍彌補了回來。
睜開眼,我感到全身充斥著無盡的活力,這種狀態下,讓我熬夜打三晚上麻將,我都不會覺得困。
起身活動著筋骨,我身體裡發出咔咔的響聲,回憶胡同里那場鬥法,我嘴角露出笑意。
幻境投放好使嗎?太好使了,這玩意威力簡直霸道到讓人瞠目結舌,什麼規則,道行這那的,統統無視了,打照面了,多一句廢話都沒有,一套手勢比划過去,直接就給對方連魂魄帶肉身,一併扔幻境裡了。
就讓他自個在裡面摸索,悟吧,順著我當年經歷過的劇情線,去一條條梳理線索,去找破境點吧。
找到了,活著出來,找不到,橫著出來。
而且我這手藏屍胎,還和其他幻境不同,我這個有時間限制,瞎子和啞巴剛被我送進去,還沒站穩腳呢,母子倆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他倆必須在娘倆來之前,找到破綻逃出去。
時間到,十死無生,任憑他道行修到天上去,結局也是難逃一死。
所以相比巨大的陰氣損耗,藏屍胎真的是物超所值,是我壓箱底的最強殺招了,沒有之一,連朱雀爐都比之不及。
幻術師這個職業本身呢,在江湖裡也是頂級稀缺的存在,一百個人里,碰不到一個,碰到了,就只能算他上輩子沒積德,倒霉的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拋開其他幻術不講,單說這幻術投放,這種大術,它能輕易改變時間和空間維度,把一個大活人,硬生生給變沒了,丟到一個獨立的,陰森未知的空間裡。
除非敵人具備免疫幻境的特質,否則他根本抵擋不了,我說進,他就得進,這就厲害的有點不講道理了。
所以幻術師,也是中陰重點關注的人群之一,我從白夜天那學會陰畜生和藏屍胎後,中陰就開始盯上我了。
但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後續啊,我要是再想把自個的陰森經歷,打包成幻境,那可就沒門了。
因為我身上,不具備因果律,這玩意我解釋過,解釋的可能也不太清楚,因果律本身呢,也不是人間語言能解釋的清的。
就當它是張進入高維世界的門票吧。
至於如何獲取因果律,我現在也不關心這個,人要知足,我能成長到今天這操性,已經算是一步登天了,靠著三生指劫,紅狐步,朱雀爐和這兩套大幻術,我在小修行人的江湖中,已經可以橫著走了。
再加上妖狐家的陰如意保命,外加青丘這個厲害師父全程監控指導,哪怕遇上個別大修行人,我也不能虛他。
所以可以了,知足吧。
人不能總想著怎麼往高處蹦躂,因為蹦的越高,摔的就越慘。
我深知這個道理,我李三坡也沒什麼野心,不追求那些雲裡霧裡的東西,錢,夠花就行,我就尋思著,這邊事情趕緊處理完,接下來上陽樓,下陰間,從下邊接回我岳父歐陽劫。
再往後呀,我就要陪著家人好好過日子了,缺錢花了,就出來接兩件小案子。
不缺錢,那可就對不住了,你雇八台大轎來請我,我也不可能出山。
當時我這麼一想,想到不遠的未來,那閒雲野鶴,無憂無慮的生活,忍不住臉上就露出了傻笑。
「傻笑什麼呢?」
秦子曼邁著貓步走進屋,來到我跟前,冷冰冰的眸子上下打量著我。
她認真替我整理著衣領,口中輕道:「別說,這麼一穿,好看多了,也算是有點人樣了。」
「這樣的你,才配的上我嘛。」
這回,秦子曼沒穿裙子,脫下外衣後,她上身是件純白色的貼身絨衣,渾圓飽滿的胸脯微微起伏著,下身則是條深藍色的緊身牛仔褲。
女總裁的范兒沒了,此時的秦子曼,更有點電影學院校花的調調,清純間透著高冷。
我笑著說:「秦總,你這樣想可就錯了,我作為風水師,不該太過顯眼,穿衣打扮,以低調內斂為主,我們這個職業,和小說里一出場就技驚四座,裝比打臉的角色,完全是相反的。」
「也沒有配不配的上這一說。」
秦子曼修長潔白的手指,按在我嘴唇上,搖頭:「我要的,可不單單只是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