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什麼事?」
我刻意壓低聲線,冷聲道,秦總有求於我,我應該站在高處,以高姿態來仰視她。
可我尊貴的頭剛抬起來,就被狠狠按了下去。
秦子曼那對美到極致的眸子,上下掃視著我,眼神里不帶任何情緒,直接抬腿,將昂貴考究的高跟鞋,輕輕搭在了我大腿上。
「我腳有點疼,你給我按按。」
我楞了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惱怒地注視她:「秦總,請你放尊重點,你當我是什麼人?我?」
「噓。」秦子曼食指按在晶瑩濕潤的紅唇上,打斷我,目光挑釁至極。
還真讓金瑋說中了,這個女人真的很不簡單,她想要的,她必須要得到,根本不給你留絲毫餘地。
難怪,連金瑋那樣的亡命徒,都心甘情願地替她賣命呢。
是啊,她這種層次的女商人,生意做的這般狂野,人家拿捏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村小伙,那還不是信手拈來,簡單的跟喝湯似的?
別的不說,單憑秦子曼送我奶奶的那根百年參,別說按腳了,她直接把腳踩我臉上,我都不會多吭一聲。
咬了咬牙,我低下風水師高貴的頭,脫掉高跟鞋,開始給秦總按腳。
「我看了金瑋的視頻,你確實很有本事。」秦子曼點燃一根女士香菸,享受地對著我吞雲吐霧:「以前我身邊,跟過不少風水師。」
「他們並不差,他們具備和你相同的理論知識,甚至比你懂的更多,看的更遠。」
「但他們的缺點也很明顯。」秦子曼慵懶地伸了伸腰:「他們的一生,都沉浸在陰陽五行的理論體系中,並以此為傲。」
「他們並沒有真正參與到修行中,掌握的術法非常有限。」
我抓著秦總被透明絲襪包裹的腳,邊按摩,邊錯愕地看向她。
沒想到,這番專業高深的話,是從一個商人口中說出的。
看來秦子曼身邊,的確跟過許多專業的大風水師,否則她是說不出這種話來的。
我不是什麼專業的按摩師,只從馬義那裡學來一些簡單的手法,我邊小心地按著,邊觀察秦子曼的神情,能看出,她對我的技法還是比較滿意的。
我用拳鋒使勁頂著柔軟的腳心,秦子曼臉微微紅了下,咬了咬嘴唇。
想了想,我好奇地問她:「修行也好,術法也罷,這些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你又不是江湖裡的人,你只是個商人,對於商人而言,身邊有懂風水和命理的理論的人,應該就足夠了吧?」
秦總冷漠地注視著我,搖了搖頭:「商場,如戰場。」
「普通人是怎麼理解商場的?西裝革履,金絲眼鏡?落地窗?頂級商業律師和投資人開開會,爭論下合同條款,協商好支付,貨運流程,就完事了嗎?」
說到這,秦子曼變得陰冷起來:「我告訴你,商場鬥法的血腥程度,足以驚掉人的下巴,在我們這個圈子,殺人是家常便飯。」
「這個殺人,既可以是字面意思上的,用暴力手段奪取他人的性命,也可以是利用背景來間接殺人。」
秦子曼這麼一說,我一下想起當年那件很轟動的商業鬥法。
這場鬥法,在馬姓強者和周姓強者之間展開,當時馬已經部署好和諧人員,去抓捕周了。
光荷槍實彈的特警,就去了十幾車,可想聲勢之猛烈,這種程度的鬥法,別說市里,連省里的大老闆都不敢出面阻攔。
周姓強者的處境相當兇險,一旦被抓進去,上了手段,周必一敗塗地,陷入牢獄之災,此生再無翻身之日。
但周畢竟是創立360的頂級大強者,背景和手腕並不在馬某某之下,這時,一位穿制服戴帽子的「大老闆」提前給周通風報信,周趕在被抓前,逃去港都避難,導致馬的攻擊落空。
後續,兩人在各個層面展開了一連串瘋狂的鬥法,把所有資源拿出來,往死里整對方,兩人的風水團隊之間,也進行過多番慘烈,血腥的碰撞,前後至少十餘位大修行人,死在了這場鬥法中。
最後,兩大強者旗鼓相當,鬥成了平局,在上層斡旋下,握手言和。
「當暴力,背景,手腕都對等時,就只能尋求非正常手段了。」秦子曼眨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李三坡,你有跟我的本事,卻不知,你有沒有跟我的膽量呢?」
我揉捏著秦子曼的腳,說:「你想要我替你殺人?」
「不,有人要害你,你希望我能保護你。」
我想起那天在賭場,給秦子曼看命盤的畫面。
寅申巳亥生方之氣達四個,日主癸水無根源,僅通根在申、亥,但逢四沖,根氣有損,疾厄宮在酉,被年支申會起,日支合起……
回憶片刻,我腦海中立刻有個個清晰的念想:
「這個準備害你的人,和你有血緣關係,對方的背景比你更深,你動不了它。」
「現在的你,就好比斷了腿的螞蚱,進退兩難,進,不能殺敵,退,你又無路可退。」
秦子曼一聲不響的注視著我,我輕輕抓著她的腳,皺眉道:「看似無解之局,但用奇門遁甲起局再看,甲木逢春,食神官財皆殺,流年卻與大運落宮相生……」
分析一番後,我直言道:「你不甘心就此敗北,打算展開絕地反擊,可這件事,你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你輸不起,因為一旦失敗,必萬劫不復。」
「你怕的不是對方,而是對方身邊的人。」
秦子曼無悲無喜地看著我,輕輕拍手鼓掌:「李三坡,你總是能一次次驚艷到我。」
「也許,你正是我要找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