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我這個當哥哥的,究竟是個什麼實力。
結果看到最後,白夜天腦殼子就疼了,不得不出手解救,用幻境嚇瘋了舅姥姥。
「怎麼?就瞧不起你哥唄?」我沖他齜牙咧嘴。
白夜天故意岔開話題道:「我當時在想,該用哪個幻境來對付舅姥姥呢?」
「我立刻想到了菩薩,舅姥姥不怕天不怕地,獨獨只怕觀音娘娘。」
我越看白夜天,越覺得喜歡,這小孩咋長的這般好看呢?
而且,我總感覺他長得特像一個人。
我手伸進兜里摸著,摸出一副皺巴巴的畫,這是上次分別時,白夜天親手畫給我的。
畫中的場景,是野狐禪世界中的小樹林,青丘正跪在蒲團上打坐。
這個蒲團,是青丘觀看人間的窗口,我所看到的一切,他也都能看到。
「這幅畫,你居然還留著?」白夜天欣喜地拿過畫,端詳著:「我總夢見這片樹林。」
我皺著眉,青丘和白夜天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關聯。
「哥,你還記得嗎?那天我們分別前,你對我說的話。」白夜天疊好畫,興奮地看著我。
「你要我勇敢地面對人生,哪怕整個世界都和我為敵,哪怕我獨自一人,背後是無邊的深淵,我也別害怕,要堅強的活下去。」
抬起頭,白夜天認真地看著我:「這些年,哥的教誨我一直沒敢忘記,它也是支撐我走到今日的信條。」
我沉默片刻,問他:「你父母呢?」
白夜天眼睛暗淡了下來:「他們都走了,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父母給我留下了一大筆遺產,我不用工作,每天到處跑著玩,跟蹤厲鬼,研究幻術。」
我語重心長地對他道:「所以你哥我如今混的這麼差,你是要負主要責任的,你趕緊把你會的所有幻術,統統教給我,一個字也別落!」
白夜天聽的臉犯難色:「問題是高深的幻術,你是學不來的,首先你身上沒有因果律。」
原來大修行人身上,是有因果律的,這是一種非常恐怖的無形能量,它能直接干預,改變他人的主觀世界,甚至能無中生有,硬生生創造一個世界出來。
我以前經常看小說,很多書中描寫的鬥法,不外乎你一個大火球子,我一個大火球子,倆火球撞到一起,砰地炸開,毀天滅地。
在此基礎上稍作變化創新,就是所謂的鬥法了。
那現實中的鬥法,和書中完全是兩回事,很多時候從外行視角觀看,兩人面對面坐地,一動不動,三五分鐘後,勝負已分。
內行卻看的驚心動魄,提心弔膽。
鬥法是意識,肉身,心性,手勢和知識儲備的多維度對抗,有時人在現實層面打坐對峙,靈魂已經去高維廝殺了,它很複雜,要考慮的東西很多。
幻術更是如此。
我問白夜天:「我該怎麼獲得因果律呢?」
白夜天聳著肩:「多經歷生死,這個得你自個悟,我沒法幫你。」
我又問:「有沒有既不靠因果律,又很厲害的幻術?」
白夜天想了想:「有,不過這種很難學就是了,需要極高的悟性要求。」
二話不說,白夜天立刻教了我一套大幻術。
這套幻術,是白夜天通過觀察舅姥姥四肢扭曲變形的樣子,所領悟出來的。
故將此術命名為「陰畜生」。
陰畜生能讓敵人的四肢,隨機改變位置。
而且是人鬼通用。
這個術在我看來,已經陰森邪門到沒邊了,這樣一來,敵人身體會立刻失去平衡,躺在地上爬不起來,而且這個過程,會造成極其恐怖的肉身痛苦,甚至要遠超過不打麻藥活體截肢的疼痛。
遠超絞舌數十倍。
這些也就罷了,最特麼讓我後脊樑發涼的是,這種四肢位置的改變,是永久性的,除非我主動解除,否則這種畸形會伴隨敵人的一生。
陰畜生練到極致,甚至能讓人內臟,骨肉,靈魂都出現位移。
白夜天介紹完,開始傳授我手勢和口訣。
他教的極慢,極有耐心,生怕我學不會,他不是在裝,他是真把我當親哥看待。
我只看了幾遍,就初步掌握了這套全新的幻術。
「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對厲鬼用。」白夜天認真地叮囑我:「你沒有對抗厲鬼的能力,把人家激怒了,不死不休地追著你咬,那就不好了。」
我答應著,反覆操練手勢,白夜天剝著橘子往我嘴裡塞:「哥,你的悟性很好,我教許兵仙幻術,他學十年八年的也未必學會,你看一眼就會了。」
「我再教你一個方法,以後你可以像我這樣,把自身的恐怖經歷,做成幻境投放給敵人。」
「就像我把少年時在瘋人院的經歷,投放給許兵仙一樣。」
「他投放給我的那個鬧鬼女廁,也是他當年的真實經歷。」
我邊吃著橘子,邊認真聽講。
「幻境投放」在整個幻術體系中,是極其重要的,你讓敵人身臨其境,感受你所經歷的恐懼,由於他不明白這段經歷的前因後果,缺失了重要信息,他就很有可能死在幻境中。
而且敵人在你的幻境世界中,是不能用術的,只能憑藉肉身硬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突破口,衝破幻境返回現實。
「比如那對母子雙屍,你可以把它做成幻境。」
白夜天眨著眼對我道:「這雖然不是你的經歷,但鬼嬰的因果線碰觸到了你,你能把這段經歷投放給敵人。」
「在這個幻境中,敵人是懷孕的女大學生,或者是那戶人家的下任媳婦,你想想,他一個大老爺們,進入這個幻境後,他得有多絕望?」
我聽的那叫個團結緊張,嚴肅活潑,後背唰唰地涼,幻術竟這般深邃廣大,單是這個幻境投放的概念,就徹底刷新了我的認知。
在白夜天的幫助下,我將這段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悲慘事件,做成了幻境。
就叫它「藏屍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