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皺著眉毛,突然問:「有件事我一直沒搞明白,外道入侵六道的理由,是什麼?掠奪這裡的資源?侵占這裡的土地?」
「可外道世界的領土,比整個六道加起來還要遼闊,儘管有很多灰白寂靜的不毛之地,但物產豐富,景色優美的仙境也有不少,據我所知,外道既不缺土地,也不缺所謂的資源。」
我沒有去過外道,不知道那裡長啥樣,以上信息是我從俘虜口中得知的。
咬了咬嘴唇,我繼續道:
「是,有一部分外道,最早是修羅道的原住民,他們回來是為了復仇,可如果戰爭的動機,僅僅是因為被同族流放的仇恨,那戰爭早在幾萬年前就該結束了——修羅道這麼難打,打了多少個世紀了也沒能打下來,雙方死傷慘重到不可估量,結果打到現在不但沒有要結束的跡象,反而越打越凶了?」
「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鄭青海眨了眨眼,隨口道:「外道都是些吃人的魔鬼,征服和毀滅,才是那個世界的主題,當年黑天佛母開著外道這輛破車,從宇宙彼岸一路殺奔而來,讓兩個世界相撞在了一起,你說她大老遠開車過來圖個啥?」
「那不就是來征服和毀滅咱們的嗎?殺咱們的爺們,搶咱們的女人?」
我沉默不語,越是高維物種,它做起事來越要權衡,越會計算利益得失,這裡面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血腥因果。
眼下來不及想那些沒用的,我得趕快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剷除眼前最大的禍害,羅紅衣。
閉上雙眼,我只冥想了不到一天時間,就成功把【活人剪】轉化成了自己的混沌觀,現在,我已經收集到了三大混沌觀,分別是宿命,野狐禪和活人剪。
滿足了衝擊大黑天的條件後,我緩緩睜開雙眼,心中簡單生起一個念想,下一秒,一股前所未有的滅世之力,從我丹田裡狠狠炸開!
紅蓮寺底,李富強依然雕塑般跪坐於蒲團之上,觀想著地獄嘆息圖,鄭青海察覺到我這邊的異象,睜眼一看,頓時嚇到神色劇變:
「三坡?你低頭瞧瞧你的肉身!」
我聞言後,趕忙低頭瞧去,卻驚恐地發現……我的肉身……居然變成了紅色背景的宇宙?
我伸開雙手,十指化作十條赤色星帶,皮膚紋理滲著液態星輝,透明的血色胸膛處,肋骨間流轉著一團團漩渦狀的暗紅色星雲,正噴涌著潔白的星光,宇宙基底如流動的血漿,散落全身的星辰是發光的毛細血管網……我驚的合不攏嘴,這方血色宇宙是如此的璀璨美麗,又深邃到讓人畏懼。
異象持續了十多秒後,漸漸消失,我深深吸了口氣,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拍出紅白相間的細密精粉,至此,我已完成了肉身和靈魂的雙重進化,成為了大黑天。
到了這個境界,九重天這個概念已經可以被捨棄了,大黑天個體之間的差距微乎其微,大家的底子是一樣的,法力是一模一樣的無底洞,強弱區別,只通過流派的克制,混沌觀的質量和信仰來體現。
成為大黑天之後,我也一併收穫到了缺失的本源,現在,我集齊了宇宙六大本源,它們分別是時間,因果,熵增,真實,時間,輪迴和太炁。
我欣喜地感受著身體的劇變,力量的提升已無法用數字去估量了,拿懵懂的孩童和大力士冠軍去比較,本就是荒謬且沒意義的。
我以為到此就結束了,剛想站起身來活動筋骨,只能說地獄嘆息的慷慨讓人瞠目結舌,我太小瞧從繪畫世界反饋來的善報了,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為的,不就是現在嗎?
就在這時,恐怖的異變再次出現!地獄嘆息里的惡鬼之路,居然投影到了現實!它為我的血肉之軀,賦予了一個恐怖的高維特性!
我的左手掌心處,傳來陣陣刺痛,我低頭瞧去,只見掌心微微凸起,浮現出一隻青面獠牙的惡鬼圖案,又一點點消失,我正納悶這玩意是個啥?下一秒,竟直接覺醒了第四混沌觀!
我給這個混沌觀命名為【惡鬼道】,現在,我同時具備了活人和凶物的疊加態,我可以通過吞噬他人的陰身,來高效地逆轉傷勢,這不算什麼,疊加態讓我同時存在於生死兩界,好處很直觀——大部分針對活人的術,對我無效,因為我是凶物,大部分針對凶物的術,同樣對我無效,因為我是活人。
隨著第四混沌觀的覺醒,我距離生命的最終形態,寂滅天,更近了一步。
趁熱打鐵!
我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在地獄嘆息中經歷的一切,從黑白遺像到孤魂野鬼,從陰物到凶物,從人間到地獄……這些真實影像漸漸定格,沉澱下來後,我啟動神性,開發出了一個全新的幻術。
我給這個幻術取名為【虛妄胎獄】,其原理是把敵人這一生所經歷的最恐怖,最絕望,最撕心裂肺最懊悔的遭遇,全部抽取出來,壓縮成一個循環播放的潰爛記憶切片,現實一秒,等同於幻術世界的一百年,當虛妄胎獄成功啟動後,敵人會在數秒之內,迎來意識,肉身和靈魂的三重坍塌,死相悽慘無邊。
我本打算對鄭青海的十七式,五十九式和九十七式進行破譯和重編,一尋思,沒這個必要,曾經,我把鄭青海視為行走的幻術寶庫,總想著從人家那裡獲取靈感,抄一抄改一改,拿來自用。
現在我是大黑天了,我再也不用去抄誰的幻術了,我李三坡的術,即為六道最強之術!我想開發出新術,只需心起一念,又何必去抄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