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又見故人

  腳步聲很快來到了上方的鐵門處,這下,前有追兵,後有陰女子,我們被夾在了中間!

  生死關頭,我回頭瞧向陰女子,她吃飽喝足後,重新躺了下來,似乎並沒有要傷害我們的意思。

  我只得硬著頭皮,拉著楊業退進地下室里。

  問題是,地下室四周,並沒有箱櫃之類的物件,能供我們躲藏。

  我焦急地四處張望,腳步聲已經進了雜物間,快要下樓了,楊業隨便找了個黑暗角落,悄聲對我道:「藏這裡!」

  我跟著他蹲到角落裡,我尋思這也不是個事啊,一會他們下來了,手電隨便一掃,不就給我倆掃出來了嗎?

  「李兄弟你別怕,我有準備!」楊業不急不緩地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綠色符紙。

  「還記得它麼?師叔畫的這張符,能隔絕幻境裡一切人員的視線!」

  我想起來了,這張符紙,就是貼在冥幣旅行袋上的同款!

  楊業將符紙撕成兩半,分別貼在我倆腦門上,剛貼好沒一會,地下室就進人了!

  首先進來的,是幾個荷槍實彈的當兵的,他們進來後,立刻繞著地下室仔細檢查著,手電光好幾次掃到我倆身上,我死死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果然,許兵仙的符紙起了作用!在這些人面前,我和楊業就跟隱形了似的,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們。

  當兵的檢查完,戒備地守在出口處,接下來,又進來了幾個人。

  這些人從身材來看,年紀都不小了,衣著低調中帶著奢華,很是不凡,有點類似「老闆」的造型,其中還有兩個身穿血紅色僧袍的僧人。

  這個陰天陣,應該就是出自這兩位僧人的手筆。

  我躲在角落裡,死死盯著這些人,挨個瞧去,詭異的是,我只能看清他們的穿著,長相卻一點也看不到,這些人臉上都統統蒙著灰黑色的霧,跟觀想法中的大狐狸類似。

  倒是可以從他們的身材,大致判斷出年齡。

  「怎麼回事?」一個穿便裝的中年男人,指著地上張二保的人皮道:「還沒到餵食時間,怎麼就送食物下來了呢?」

  「那個苗院長,是想死麼?我強調過多少次了,不能拿這個當食物!這是不道德的!也不被法律所允許!」

  這人應該是這裡職位最大的,他一發火,一旁的人似乎都挺害怕他的。

  這些人站在圈外邊,圍觀著陰女子,小聲議論著,語氣透著濃烈的不詳,和深深的忌憚。

  「法律?法律能約束到你麼?」

  這時,一道陰冷的笑聲,從門外傳來,又一個人來到了地下室。

  在看到這人的瞬間,我驚的差點喊出來!他居然是……

  馬義?

  30年前的馬義,還很年輕,年齡大概和我相當,他依舊穿著那件黑色中山裝,前胸口袋上別著根鋼筆。

  我鼻尖冒著冷汗,死死盯著馬義,我之前就說過,這個人問題很大,我曾在陰間見過他,回來我問他,他還不承認。

  馬義來這幹啥?30年前的他,不應該是個正處在拜師學藝過程中的菜鳥嗎?

  馬義進來後,居然對封印不管不顧,雙手背後,大步走進了骨灰圈子,來到病床邊,低頭注視著陰女子。

  我擦著臉上的冷汗,朝馬義細細瞧去,年輕時的馬義,長得還挺帥的,只是臉色慘白如紙,眉宇間,帶著濃烈的陰鬱和殺機。

  奇怪了?

  此時的地下室里,擠著十來號人,我卻獨獨只能看清馬義的臉?是因為我和他之間有因果的緣故嗎?

  而且最讓我感到不解的是,馬義和地下室這些人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領頭的中年男人,轉身看向馬義,笑道:「小馬啊,我知道你有情緒!」

  「但是你要記住,你為國家做的這些犧牲,國家是不會忘記你的!」

  馬義陰陰地看向對方:「你是指,我為你做的這些犧牲吧?」

  「你們把我的妻子當成試驗品,搞的她不人不鬼,成了今天這幅樣子,你現在跟我說犧牲?」

  馬義的這番話,當場將我三觀擊的粉碎!

  陰女子?這個在我內心深處,幾乎形成夢魘的恐怖存在,居然是馬義的……妻子?

  當初我爺爺為了我能恢復視力,去陰間搶奪黑相術時,曾遇見過馬義,當時歐陽劫正聯合舅姥姥,與陰女子鬥法,馬義從207室出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徑直下了樓。

  他為何會對他的妻子那般冷漠呢?連幫都不幫她一下?

  而且我從這段對話中聽出,30年前,陰女子被當成了某項可怕實驗的工具,這中間,牽扯到馬義和這幫人的交易。

  我看向手術床上的陰女子,她曾是和我一樣的普通人,這個所謂的實驗,徹底改變了她,把她弄成了這個不人不鬼的模樣,也使得她,具備了恐怖到無法理解的力量!

  但同時,這也是一個深深的詛咒,此刻的陰女子,大概已經失去了神智,變成了一個陰森,嗜血的怪物!

  她靈魂里的所有人性,都已經被這個實驗給徹底摧毀了!

  我死死盯著馬義,我在尋思,什麼樣的人,會將自己的妻子送出去,做這種可怕的實驗呢?

  或者說這裡面,還隱藏了我看不到的因果?

  中年男人久久注視著馬義,突然道:「需要我提醒你麼?小馬,你身上背負了九條人命!」

  「如果不是我動用關係,幫你抹去,你現在已經蹲在死囚牢里了!」

  「別以為你懂點術法,就能在我面前放肆!你所掌握的那些東西,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不值一提!」

  「你就是個螻蟻,我隨便一腳,就能踩死你!」

  馬義臉色紅白交替,死死盯著對方,他雙拳緊攥,顯然是氣到了爆炸!

  可在這個人面前,他實在太過低微,即使有通天的道行,他也不敢施展出來。

  見馬義氣的發抖,那兩個紅衣僧人,走上前來,擋在中年男人面前。

  「沒事的。」中年男擺了擺手:「小馬還很年輕,小孩子個性,我了解他,他其實是個冷靜,聰明的人。」

  「我說的對吧?馬義?」中年男站在圈外,雙手插著兜:「你說你缺錢,我立刻讓你當上了百萬富翁。」

  「你沒房子住,我送了你五套別墅,還給你配了司機和專車,甚至為了你出行方便,我特意找上面,給你特批了軍區通行證。」

  「馬義啊,你雖然是我養的一條狗,但我的確也不曾虧待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