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告密者(四更求月票)

  17年前!

  聽到這個特殊的時間,天陽的精神驀然緊繃,他不自覺地變得專注,不願意錯過任何細節。♨🐚 ➅❾𝐒ʰ𝓤א.𝐂𝕆𝐦 🐝♗

  何文池未曾發現身後少年的細微變化,他走得很慢,眼神深沉,如同在撬動回憶,釋放一些埋藏在心中已經足夠久遠的往事。

  「當時,我還是一個剛加入教會不久的教員。是的,連教士都談不上,只是一個服務於教會的底層人員,但我有一個出色,並且相當受人敬重的老師。」

  「嗯,扯得有些遠了。」

  「那個時候,我們教會的教區長還不是傅君義,而是左墨涵。」

  這點我知道。

  天陽克制住讓何文池加快講述的衝動,不想讓司祭看出他內心的想法,不希望何文池把他和蘇烈,筆17年前的事情聯繫起來。

  何文池稍微停頓了一小會,似乎正在組織措辭,然後才繼續說下去。

  「那個時候,左教長有一個好朋友,儘管對方比較年輕,但意外地跟左教長很談得來。我在教堂的時候,見到過這次。」

  「那個男人讓人印象深刻,他看上去像是那種浮誇、嘻皮笑臉的浪蕩公子。但他的眼神十分深邃,仿佛能夠洞悉所有秘密。」

  「他每次來找左教長,都會請教一些,當時在我看來非常高深的問題。一些涉及到觀念、信仰等方面的問題。」

  「左教長說,他雖然不是我們的信徒,但這個男人,有著更深層次的信仰。」

  雖然何文池沒有直接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可天陽知道,他說的是蘇烈。

  這是一種非常強烈的直覺,而這種直覺,在接下來,從何文池的話中得到了佐證。

  「有一天晚上。」

  「我記得當時已經很晚了,教堂早就關門,可是有人敲門。敲得很響,很急促。每一下,都像敲在心窩上。」

  「那天正好我值夜,於是我打開了門,原來是左教長的那個朋友。♤💚 ➅➈丂𝐡𝓤ˣ.ᑕ𝕆ⓜ 🍟🎅他來找教長,要請教一些問題。」

  「這雖然不新鮮,但他從末在深夜來訪。而且在他的身上,我聞到了濃烈的酒氣,這個人從來沒有這樣失態。」

  「我感覺得出來,他很煩惱,甚至充滿了疑惑。左教長接見了他,他們在房間裡,幾乎聊了一個晚上。」

  「他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而左教長非但給出了建議,並且答應幫忙。」

  天陽呼吸悄然變得沉重起來,這個時候,應該是蘇烈發現了『災厄羅盤』,他本人正處於毀掉羅盤,以及上交給堡壘的矛盾之中。

  如此說來,蘇烈最終決定銷毀羅盤,是因為左墨涵的建議?

  何文池停了下來,扶著一道圍欄,微微皺眉。

  「就在這件事過去沒多久,就出事了。我聽說那個男人私自進入了逆界,爾後,我們教會的樞機院也趕到了,突然提出了127號逆界中,正醞釀著『黑王』的說法。」

  「相信這件事,你應該有所耳聞。」

  天陽點頭:「我聽說過,但知道得不多。」

  何文池搖搖頭:「這是很正常的,因為所有的記錄,不是銷毀了,就是被列為最高機密。」

  「在黑王事

  件裡面,死了很多人。除了教會外,也有堡壘的。」

  「在這件事過去之後,第二年,左教長就提交了隱退申請,從教區長這個職務上退了下來。」

  「直到過了三年,他才告訴我,他的心底有多麼內疚。」

  「原來他那個朋友,當年發現了一張路線圖。那張路線圖,有可能指向一座『墳墓』。」

  何文池轉過頭來,看著天陽:「你知道『墳墓』嗎?」

  天陽露出茫然的表情,似乎因為觸及到知識盲區,一時間忘記反應。

  何文池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而是笑了笑說:「不知道也很正常的,這個信息不是你目前所擁有的權限,所能夠掌握的。🎉✌  👻💲」

  「你只要知道,『墳墓』很危險,開啟的話會對門內門外,造成巨大動盪。」

  「另外就是,有一部分逆界裡,存在著類似的東西。但是,我們教會在追逐著『墳墓』,因為在它裡面,可能有教會想要收集的重要事物。」

  黃昏石板?

  教會在收集的,應該是這種東西吧。天陽沒有表露自己的想法,只是做出認直傾聽的表情。

  何文池繼續說下去:「左教長當時那個朋友,在他的建議下,傾向於銷毀地圖。左教長也秘密聯繫了他堡壘外一些朋友,想讓他們過來幫忙。」

  「可是這個時候,樞機院卻收到了消息,知道了『墳墓』,以及左教長那位朋友的信息。而這,恰恰是左教長想要避免的。」

  天陽忍不住問:「為什麼?既然教會在追尋墳墓,為什麼左教長不直接報告給樞機院?」

  何文池嘆息道:「因為左教長很在乎他這個朋友,更因為,左教長知道,如果這件事匯報上去,會發生什麼。」

  「可惜,結果他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教會來了,強勢介入,以『黑王』為由,排擠堡壘,追捕左教長的那位朋友。」

  「左教長因為愧疚,才選擇了隱退。並且,他還得知,教會之所以知悉此事。是因為,這座堡壘里,有人向樞機院告密!」

  天陽全身一震,差點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和殺機。

  告密!

  這顯然是要引教會介入,從而對付蘇烈。

  會是誰?

  董方嗎?

  還是其它的堡壘高層?

  畢竟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應該不多。

  難道是袁數?可他應該知道,一旦教會介入,以當時擎天堡的實力,必須會受到排擠,給教會晾到一邊才對。

  何文池握著圍欄的手,不自覺地用力:「很可惜,過了這麼多年,我們依舊不知。當年向教會告密的人,到底是誰。」

  「可從這件事不難看出,堡壘上,在他們的高層里。有人希望打開墳墓,因此,不管是樞機院還是我們教區,都無法信任堡壘。」

  「而左教長被殺一事,很可能和墳墓有關係,很可能是和當年這事有關係,所以我們儘可能地不讓堡壘插手。」

  天陽用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才初步消化了這些消息,隨既又有一些疑問。

  何文池說自己當時只是一個

  教員,左墨涵為何會對他透露這麼多信息?

  「你是不是在想,左教長為什麼,會對我一個小小教員,透露如許之多?」

  何文池仿佛猜到了天陽的想法,提前一步說出來:「那是因為,我除了是一個教員外,還是左教長的學生。」

  「是的,當時我正跟他學習大陸史,學習教會教義,學習很多東西。」

  「另外,我是因為老師讓你去見他,因為老師相信你,所以我才把這些消息告訴你。」

  「或許這樣,可以幫助你消除一些疑慮。畢竟,你同時也是一名夜行者,我知道,夾在中間的你,在某些問題上,大概會很難取捨。」

  天陽心底微微一怔,心想原來何文池是基於這樣的考慮,才向自己透露了這些信息。

  他卻不知道,這些信息,幫自己解答了很多疑問。

  關於蘇烈的疑問。

  現在他知道,左墨涵之所以被謀殺,很可能是當年告密的人,擔心老教長會向他透露這些消息。

  也就是說,那個『僱主』,很可能就是當年的告密者!

  是直接導致蘇烈失蹤的元兇!

  這件事在沉寂了許久之後,終於,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僱主!

  一定要找出那個僱主!

  小心地將這個想法收好,天陽點頭道:「感謝你向我透露了這些信息,感謝你如此信任我。請放心,司祭,我知道以後,該如何取捨了。」

  何文池笑了起來:「那就太好了。」

  離開教會。

  天陽收到了薰的簡訊,女孩主動要見他,說是有重要的事想跟他說。

  天陽一邊消化著何文池所帶來的消息,一邊駕駛著藍光磁能車前往醫療中心。

  到了醫療中心,還沒到下班時間,天陽就在車上等候著。

  等待的同時,他自然在思考17年前的事件,綜合以前發現的線索,他已經能夠整理出一個大概輪廓了。

  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堡壘在逆界裡,發現了當年逆界居民,那位叫範文哲的教授,發表的一份報告。

  關於惡魔墳墓的報告。

  這份報告引起了堡壘的興趣,並讓蘇烈等破陣人進行尋找,最後蘇烈他們在北斗基地里,發現了災厄羅盤。

  由於蘇烈學習過逆界文字,所以看懂了羅盤後面的記錄,知道了墳墓的可怕。

  他因此迷茫過,並向左墨涵請教,最終決定銷毀掉。

  可由於有人告密,教會強勢介入,逼得蘇烈不得不帶著羅盤逃進逆界。

  而這,導致了自己的母親南菲,不得不在下城區生活了十七年!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知道蘇烈和羅盤一事,肯定沒有多少人。

  就不知道,誰才是那個告密者。

  咚咚咚。

  有人敲打著車窗,天陽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薰站在車外。

  他連忙把門打開。

  薰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出什麼事了嗎?剛才,你的表情看上去很煩惱,也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