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的成員都嚇了跳,特別是那位調和者,她敏銳地感覺到,團長的怒火似乎跟天陽有關,卻又找不到確切的線索,再加上她剛加入這個傭兵團不久,所以不敢妄下斷言。
何況現在,團長似乎已經聽不進去建議。
他指著阿傑怒罵不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做的那些小動作。阿傑,你不就是想坐上我這個位置嗎?前不久你還收買了林牧,想要在下次投票的時候,給自己拉票吧!」
阿傑臉色一變:「團長,現在我們還是不要說這個吧?」
「說啊!」
「為什麼不說!」
團長指著那個魁梧的堡壘:「鐵軍,知道上次那個小姑娘為什麼拒絕你嗎?因為她讓阿傑給睡了,這個混蛋,就不是個好東西!」
那個堡壘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阿傑,是不是有這事?」
阿傑也忍不住了:「是啊,我睡的怎麼了。我怎麼知道你喜歡她,你就是個悶葫蘆,有什麼事都不說出來。」
「我們團長不就看準了這一點,總是剋扣你的報酬嗎!」
冰風團長怒吼:「放屁,我什麼時候剋扣報酬了,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頭盔里,這個男人紅著眼睛,似乎把天陽給忘了,過去狠狠推了阿傑一把。
阿傑吼道:「你敢做難道就不敢承認嗎?上次你就扣了鐵軍三成的報酬,還請我喝酒來著。還有若男」
他指向了調和者:「你還把她給睡了,就因為她想提高兩成的分紅比例,好讓她那生活在聚居地的孩子日子過得好些。」
「你閉嘴!」冰風團長狠狠一拳砸在阿傑的肚子上。
後者怒罵著還了一腿,接著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你們在幹什麼?
調和者睜大了眼睛,不明白為什麼大家好像都瘋了一樣,團長跟阿傑扭打起來,堡壘和另外幾個同伴過去勸架,但勸著勸著,他們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吵了起來。
他們好像把那個自稱『死神』的男人給忘了,忘記在他們身邊,還有敵人!
「你們」
想讓大家別吵了,突然,一片漆黑的雷暴轟隆隆從她眼前經過,瞬息間將除她之外,其它的冰風成員都淹沒在其中。
調和者的眼裡,只有狂亂跳躍的黑色電弧,以及那些消失在雷暴里的扭曲身影。
她失神跌坐到地上,等電光消逝之後,調和者看到的,只有一片焦黑的痕跡。
團長、阿傑以及其它同伴都消失了,在狂野的雷暴里化為粉塵,他們留在世上的痕跡,便只有地面上那幾灘黑色的痕跡。
「看上去,你們的團隊稱不上和睦啊。」
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入耳畔,調和者這才回過神,再看去,戴著詭異面具的死神已經來到眼前。
她往後探,輕輕啟動了通訊機,讓它向一位教會司祭發去通訊請求。
天陽看著地上這個女人,憤怒面具的效果出奇的好,原本『怒火纏身』影響的只有冰風團長。但這股影響似乎能夠波及到其它人,一旦情緒出現波
瀾,無法保持冷靜,就會迅速失去理智,被怒火支配了身心。
結果就是,冰風的人擠在了一塊,平白送給天陽一個大好良機。
少年當然不會客氣,一發雷暴全部送走。
現在就只剩下這個叫『若男』的調和者。
天陽保持著略微沙啞的聲線,近乎冷酷地詢問:「聽說你有個孩子,想要再見到他嗎?」
調和者苦笑起來:「你希望從我這得到什麼。情報?身體?只要我所擁有的,我都可以獻給你。」
「給我說說調和者,職級1可以跳過。✌🎁 ❻9Ŝ卄𝓾᙭.cØм 👍💲」對調和者的身體沒有興趣,天陽更傾向於情報。
任何情報。
若男深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苦笑道:「如你所見,低職級的調和者基本上沒有什麼可以應用於戰鬥的手段。」
「調和者的初始職級是哨兵,既然你要求跳過,想必已經對它有所了解。」
「職級2則是追蹤者,便如同職級的名字所示,我們追蹤的能力會進一步增強。這個時候的調和者擁有一種名為『辯識』的能力,可以從諸多類型的線索中,迅速找到我們想要的目標。」
「職級3,也就是我現在所在的職級,名為洞察者。到了這個職級,我們的感知會大幅度地增強,並且對某些事情或目標,擁有敏銳的直覺,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裡,覺察到『真相』的存在。」
說到這,調和者頓了頓:「職級4則是占星者,似乎可以通過星辰得到某些啟示。並且會擁有一種可以強化多個同伴的能力,但具體是什麼我還不太清楚,就連這些信息,也是從別人的口裡得到的。」
天陽點點頭,這樣一來,他就掌握了調和者的部分情報,以後再面對調和者,就可以從他們的能力和職級特性出發,考慮針對和克制的辦法。
「另外的問題。」
「戰爭之主僱傭你們的目的是?」
若男輕輕舔了下嘴唇,平復緊張的情緒:「我加入冰風不久,所以掌握的信息有限。我只知道,教會僱傭我們協助他們行動,這次他們進入逆界似乎很匆忙,沒來得及調動內部的高手強者,只能僱傭我們這樣的傭兵團,來補充實力上的不足。」
「我們冰風接到的命令是封鎖這一層的區域,不讓其它人上樓。」
天陽上前一步:「只有這樣?」
調和者坦然回應:「只有這樣,哪怕你殺了我,我也只知道這一些。」
天陽看了她三秒,見她神色沒有變化後,接受了她掌握情報不多的事實。
「最後的問題。」
天陽的口吻變得冰冷起來:「你還打算讓通訊保持多久?」
調和者突然全身僵硬,跟著尖叫一聲,抬起手臂。
她的手上有一把星素手槍。
此刻,這把深藍色的精緻手槍,槍口正指向天陽。
一道黑色電弧輕盈跳動,從槍口切入,掠過手槍、破出手壁、經過胸口,將調和者斜分為二。
咕嚕
鮮血從嘴裡湧出來,調和者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手臂、手臂無聲滑落
。隨後視野旋轉,她感覺自己輕得像一片落葉,悠悠地飄落地面。
現在,荒野上已經是深秋了吧?
秋天即將結束,寒冬就要到來。
我的孩子,還能夠看到春天嗎?
天陽蹲了下去,伸手在女人圓睜的雙眼上一抹,讓她合上了眼睛。
拿起了調和者藏在身後的通訊器,天陽低沉詢問:「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通訊器中,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你是誰?」
「死神。」天陽簡潔回答。
那個聲音嗯了聲,就切斷了通訊。
天陽略一發力,就將通訊器捏碎。他站了起來,收起黑霆,藉助黑霧觀察四周。
他得找個地方休整,同時,也找個地方充當戰場。
教會似乎在這裡密謀著什麼,所以,他們不會想看到自己這個『局外人』。所以,他們會清理自己。
醫院上層,一個會議室被當做臨時的指揮所,這裡遍布線纜,擺放著諸多屏幕。屏幕中是醫院各個樓層,多個場所的畫面。
在這些畫面里,有些人影會突然出現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而有一些,卻是走著走著,便在屏幕上不見了。
像這樣的事件,幾乎在每個屏幕里發生著。
有人放下了通訊器。
這是個中年男子,歲月在他身上並末留下太多的痕跡,一頭深褐色的頭髮梳往腦後,露出飽滿寬廣的額頭。
他長相普通,動作間,卻有一種長年位於高位,而沉澱下來的威嚴。
身著紅袍,胸口處有戰爭之主的聖徽,不過就連教區長也只能著黑袍,此人身上的袍色,已經說明身份的不凡。
而且在逆界之中,他沒有穿戴防護服,房間也沒有隔離裝置,這說明他是一位升華者,因此無懼黑霧侵染。
一名穿著黑袍的年輕司祭勿勿上前,輕聲道:「古雲司祭,我們還無法消除『世界』的影響,我們的人仍舊在隨機地進出不同空間。」
被稱為古雲的紅袍司祭在鼻孔里輕輕哼了聲:「沒想到那個男人手上,有這麼麻煩的東西。能夠造成範圍內的空間錯亂,這樣的話,倒是把我們的步伐給死死拖住了。」
年輕的司祭抬起了頭,光線落在他的臉上,盡顯儒雅,赫然是年輕版的傅君義。
「還有,那個破陣人來了,不知道古雲司祭是否要見他?」
古雲點點頭:「請他過來,另外,通知『暴牛』和『火山』兩個傭兵團,讓他們去三樓處理一些問題。有個自稱『死神』的傢伙,似乎讓冰風吃了苦頭。」
「這些傭兵團真是靠不住,那麼多人,竟然還讓無關人等跑了進來。」
「死神?」年輕的黑衣司祭低下頭道:「我明白了,這就去通知兩位團長。」
他快步離去。
不多時,會議室外響起了敲門聲,接著有人推門而入。
一襲暗紅色的長衣出現在會議室里,厚實的靴子踩踏著那些地面的線纜,他走到了紅袍司祭的後方,恭敬地說:「破陣人董方,隨時聽候您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