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幹活!」
「不准偷懶!」
正午,陽光猛烈。😲♞ ❻➈şнù𝐗.Ćᗝ𝓶 ✋♖這在黑星堡地區,是難得的大晴天,天氣異常悶熱,大地就像一個烤爐,地面升騰的熱氣從遠處看,就連景物都已經扭曲了。
在這條公路附近,一隊隊流民背負著重物,聽從指揮前往指定地點。更遠的地方,有大批流民正在挖掘著土地,壘起了像高牆似的浮土。
這些流民都是從附近聚集地強行徵召過來的,只要是男性,上至六七十歲數,下到十一二歲,全部被當成苦力使喚。
他們每天要工作近十八個小時,大量且高強度的工作,讓流民不堪重負。每一天,都會有流民死去。
黑星堡才不管這些,死的人集中在一起,再用火焰焚燒,便算是處理。
監管流民的士官,揮舞著浸著油的長鞭。哪個流民動作慢了,一鞭子下去,必定連皮帶肉撕起一條。
在這些軍官的眼中,流民甚至比豬羊還低賤,所以沒有人會手軟,沒有人會可憐他們。只是最大程度地榨取流民的血汗,直至他們死去。
這時,一個流民大叫一聲:「我不幹了!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會死,我寧願現在就死,也不要繼續幹下去了!」
他把背上的東西扔掉,大喊大叫地朝工地外側的方向跑。一個監工罵了聲,揮動長鞭,捲住他的腳,用力一扯。
「啊——」
流民慘叫著摔到地上,磕得臉上全是血。他爬起來,伸手去解鞭子。監工沖了過來,一腳踩在他臉上,把他踩在地上。
「低賤的東西!」
監工罵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你只不過是一堆垃圾,現在給你活干,給你飯吃,你就應該慶幸了!如果沒有北辰大人給你活干,你現在怕只有撿樹根吃!」
他一邊罵,一邊抽打著流民。
流民被他抽得皮開肉綻,慘叫不已,突然,流民用力一扯監工。把監工摔倒,流民大叫道:「我們是人,不是畜牲,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流民狠狠地撲了上去,抱住監工,用力在他肩膀咬上一口,咬得監工鮮血淋漓。監工怒吼一聲,抽出匕首,捅進流民的肚子裡。
流民慘叫起來,再無力咬住,被監工推開。
監工爬了起來,用力地踢打著流民:「賤種,竟然敢咬我,看我不活活抽死你!」
他舉起皮鞭,就要抽下。
一條紅色的鏈刃飛了過來,纏住監工的手,監工看去,就見一個少女站在不遠處。
墨紫發色,紅色雙瞳,少女眼神有些茫然,迷迷糊糊的,仿佛還沒睡醒。
但她肩上的少尉標誌,卻讓監工把來到嘴邊的髒活,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在幹什麼?」少女聲音輕輕,宛若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帶著飄緲的味道。
監工連忙道:「報告長官,這個混蛋要逃走,還咬了我。」
「是這樣嗎?」
少女點點頭:「我知道了,你放開他吧。」
「可是」
「可是什麼?」
監工連忙搖頭,「沒什麼,一切都依長官的。」
他哼了聲,狠
狠地瞪了流民一眼:「便宜你了。」
流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得片刻,才朝那個少女撲通跪下:「謝謝你,長官,謝謝你救了」
撲哧。
一聲輕響。
流民瞪大了眼珠,看著胸口一條紫色的鏈刃,在自己胸口進了又出。
「哇——」
流民咳出了一大口鮮血,無力地撲倒在地,逐漸模糊的視野里,是少女面無表情的臉龐。
「為什麼」
最後發出的疑問,同樣是監工心裡的疑惑,他不明白這位少尉,為何要自己放了對方,又出手殺之。
收回鏈刃。
少女輕聲道:「違反規定,殺了便是,不要浪費多餘的力氣。」
無來由地,監工後背發冷,連忙答應:「遵命!」
少女這才走開。
經過一棵大樹時,樹蔭下,有人靠著樹幹。
女性,深色制服,身材傲人,戴著茶色眼鏡的她,更有一種無形的誘惑。
「沒看得出來,千虹少尉原來還是個大好人啊。」
樹蔭下的女人笑意盈盈。
名為千虹的少尉停下來,淡淡地看著她,視線有意無意,總在對方的胸口掃過。
隨後,不自覺地看了自己一眼。
嗯,比不過,比不過
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身後微風輕揚,有淡淡香氣湧來,戴著茶色眼鏡的高挑女少尉已經走了過來。
「聽說千虹少尉,是從荒野來的?」
「嗯。」
「怪不得你會同情那個流民。」
千虹停下,眼神茫然,看向身邊的女同伴。
黑蝶攤手道:「不是嗎?你如果不出手,他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才會死。所以,你對他施以了仁慈,都讓我感動得快哭了呢。」
千虹的嗓音里聽不出一絲感情的起伏:「折磨沒有任何意義,既然得死,那就乾脆點殺了他,我這樣做有錯嗎?」
黑蝶眼睛微微眯合:「沒錯啦,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我還以為,你是同情他呢。」
千虹看向無盡的大地:「荒野是弱肉強食之地,弱者只能成為強者生存的墊腳石。我,為什麼要同情一個弱者?」
「另外,我只是來協助你們任務的,別跟我走太近。」
「我不喜歡胸比我大的女人。」
少女平淡的語氣,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留下神情驚訝的同伴,她走了。
黑蝶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隨後笑道:「原來你也有介意的事啊,還好還好,總算有點小丫頭的樣子。要不然,總感覺你更像一個機器人。」
「職級4的狩獵者,全堡壘唯一一個擁有特殊體質的傢伙,從荒野來的小丫頭,運氣怎麼這麼好呢。」
「真叫人嫉妒啊。」
這時,耳塞式通訊機里響起一把威嚴的聲音:「所有人集合。」
片刻後,黑蝶又見到了千虹,以及自己小隊的另外幾名成員。
其中,就包括了魯森上
校,以及身上有不少機械部件的坦克。
魯森上校沉聲道:「剛接到堡壘那邊發來的命令,我們要加緊這邊的工程了。驚濤堡和擎天堡竟然聯手,這件事讓人很是意外,就連北辰大人也沒預料到這件事。目前,驚濤堡已經繞到我們的大後方,吃下了灰城和龍喉領,正向其它腹地重城進逼。」
「我們的軍力有限,無法同時打兩條陣線。所以北辰大人已經決定,把我們的大後方讓給驚濤堡,然後集中全力,在黑星堡下和擎天堡決一死戰。」
「但因為驚濤堡來得太突然,本來要從望月城誘導向黑星堡的超格神孽,現在需要重新挑選路線,以免被驚濤堡截獲。因此,我們要儘量拖延擎天堡主力軍的前進速度,現在我們所在的這個地區,是前往我方堡壘的必經之路。我們才會在這裡鋪設雷陣,設置陷阱。不過」
黑蝶接過他的話:「不過,擎天堡肯定會派出偵察隊伍,提前發現危險,好讓主力部隊進行規避。」
魯森重重點頭:「沒錯,如果沒有意外,對方的偵察隊伍恐怕已經來到附近了。所以我要求你們,無論是誘導還是襲殺,都要把那邊的偵察隊伍引開,不能讓他們察覺到我們這邊正在做的事。」
「這邊的工程,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完工,所以,你們至少得給我,把對方的偵察隊拖延到晚上。」
「明白了。」
坦克站了起來,雙拳對撞:「我們這就出發。」
魯森點頭,大喝道:「出動吧!」
溪水潺潺,幾尾小魚,在水中歡快流動。突然,一雙手沒入水中,驚得小魚連忙游開。
這雙手捧了一把溪水起來,然後澆到一張英俊年輕的臉孔上。
天陽閉著眼睛,感受著清涼的溪水,在自己的臉上流動,帶走熱意。
「今天也太熱了,還悶,我已經開始懷念咱們堡壘了。」
小溪邊,坐在一塊石頭上,霽雨解開了領口的扣子,露出一條淺淺的溝壑。她一手拿著水壺,另一手正無濟無事地扇著風。
昆藍早已脫掉制服,甚至脫下了防禦甲,只穿一件背心,正大口咬著食物棒。
韓樹打著哈欠,喝了口水,然後把一根煙咬在嘴上:「我們大概有20分鐘的時間休息,然後就得繼續上路。接下來我們的主力會進逼黑星堡,那邊肯定會想法設法的阻攔我們。」
「所以軍部希望我們能夠充當一回偵察隊伍,提前發現危險,避免主力戰力受損。」
蒼都擦拭著重劍道:「隊長,你說,黑星堡會投降嗎?現在我們和驚濤堡聯手,他們應該沒有任何勝算的吧?」
韓樹點著了煙,吸了口:「誰知道呢,不過黑星堡都是些瘋子。你看落星城的戰鬥就知道了,分明沒有勝算,物資還讓咱們給攔截,可他們降了嗎?」
「所以啊,大概率會拼個魚死網破吧」
天陽從溪邊回來:「那樣的話,我們的傷亡會很慘重吧?」
韓樹沉聲道:「相信城主大人會有辦法的,畢竟如果我們傷亡太過慘重的話,即使打贏了這場戰爭,我們的處境也會很艱難。」
「要知道,黃金旗不會無限期地懸掛在咱們堡壘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