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晝和楊清嵐這麼說了,李淺夏還是放不下心,她不僅是擔心自己,更擔心自己害了他們兩個。Google搜索
都怪那個變態的小月。
「如果有那個蜜罐世界就好了。」她下意識說。
只要躲在自己的小世界裡,誰也不能傷害他們。
楊清嵐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和平相處,打算一直在布拉格生活下去嗎?」
「唉。」李淺夏嘆氣,覺得和平果然不可能。
之前三人討論時,楊清嵐引用邱吉爾的一句話,她當時不以為然,現在發現,大人物說的話果然有道理——
從來沒有和平,這不過是二十年的休戰。
「還有那個王東華,他肯定知道我們去過賭場。」她不無擔憂地又說。
「但他不知道我具體在哪兒。」李長晝打了一個哈欠。
他們是半夜被傳送過來的,那時他剛打完洞,帶著一身疲憊正準備睡覺。
「嗯,」楊清嵐點頭,「照片位移在夏國都能犯罪,囚禁女人,在國外當然是更加的如魚得水。」
「那是從前,」李長晝懶散地解釋,「照片位移所託非人,遇人不淑,現在已經從良了,麻煩你們不要歧視她。」
「從良的意思,是指——杜華囚禁一個,你囚禁我們兩個?」李淺夏調侃哥哥一句,又問,「接下來怎麼辦?利用照片位移不斷轉移嗎?」
「布拉格是世界上第一個整座城市被列入世界遺產的城市,你說怎麼辦?」楊清嵐笑著問她。
「嗯?」
「當然是開著敞篷車旅遊了。」李長晝舒適地在床上躺下來。
不管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今天到此為止了,困……不,是恢復力量。
◇
夜晚的布拉格。
查理大橋,橋上有30尊聖者雕像,歷代國王加冕遊行時,必定經過的一座大橋。
此時橋上人流如織,街頭藝人吹拉彈唱,情侶低聲細語,一伙人大笑著走過,牽著父母手的小孩吃著烤腸。
一道人影急匆匆地從人群中跑過,不時恐懼地往後看上一眼。
人影走後,一尊聖者雕像的眼珠,算珠似的往他去的方向一撥。
舊城廣場,蔡依林《看我七十二變》專輯裡的《布拉格廣場》原型。
廣場中央豎立著胡斯雕像,雕像描繪波希米亞的反教廷威權學者揚·胡斯、勝利的胡斯派勇士和新教徒。
雕像群中的一位年輕母親,象徵國家的再生。
一隻綠色的精靈,震動又寬又大又薄的綠色翅膀,輕巧地落在雕像頭頂,很有威嚴地半立。
「呃哦!」人群發出驚呼。
這隻精靈仰起三角腦袋,足有一米五高,依靠四條腿牢牢立在胡斯雕像腦袋上。
長長的前胸挺得筆直,高舉翠綠的前足,如同向上帝祈禱的信徒。
「好大的螳螂啊!」一位小孩驚呼。
精靈看過來,原本摺疊在胸前的捕捉足,慢慢打開,互相交叉成十字形伸出來。
周圍在驚呼,孩子的父母隱約覺得不對勁。
已經遲了。
閃電都不會這麼快速,螳螂的兩把鋼鋸,在人群中掃過。
腦袋飛天,血液從沒了蓋子的人體中噴出,四五個人瞬間斃命。
「啊!!!」
人群猛的一靜,隨即爆發了轟雷般的喧囂,密集人堆的騷動,很快擴展成可怕的擁擠和混亂。
所有人都瘋了一般逃竄,不知有多少人被撞倒、擠傷、踩翻。
暴喊,慘叫,大人的吼聲,小孩的哭鬧,亂撞亂擠的人流糾結一團,你沖我突。
綠色精靈冷淡地注視眼前混亂的舊城廣場,前足挑起一顆腦袋,尖尖的小嘴從脖子那裡伸進去,啄食最鮮美的部位。
血液流淌,灑落在雕像底座的銘文上。
【Milujte se, pravdy ka?dému p?ejte】
【彼此相愛,願真理給每一個人。】
什麼是真理?
有人說是愛,有人說正義,有人說是團結。
都沒錯,愛是力量,正義是力量,團結是力量,力量就是真理。
◇
瑪麗亞·亞費羅娜覺得很倒霉,作為一名義大利人,對捷克的布拉格並不陌生。
她曾多次坐飛機,從威尼斯出發來這裡旅遊。
被傳送到布拉格後,她利用經驗,找到一家以前居住過的民宿。
這家民宿沒有經營證,任何app都找不到,老闆當初專門接待來布拉格旅遊的朋友,窗外風景甚好,能遠眺藍天之下的布拉格城堡。
後來,朋友的朋友來布拉格旅遊,朋友代為介紹,讓朋友的朋友住在老闆這裡。
老闆不收錢,朋友的朋友不好意思,送了老闆各種禮物。
之後,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也要來布拉格旅遊,不知從哪位朋友開始,大家開始付錢了。
瑪麗亞·亞費羅娜,便是朋友中的一位。
結果當她走進民宿,被嚇了一跳,差點掉頭就走。
一名埃及人,手持安卡十字架(《遊戲王》千年鑰匙的原型),正和老闆交談。
鱷魚神·索貝克!
恰好是她知道的少數白卡玩家之一,能力是召喚死神。
「瑪麗亞?」老闆的視線從索貝克身上移過來,「上個月不是剛來一次嗎?怎麼,愛上布拉格了?」
老闆臉上帶著調侃的親切笑容。
『完了!』亞費羅娜心裡一突,想道。
在老闆頭頂,空間起了波紋,身披黑袍、手持白色骨鐮刀的死神,從水波中飛出。
死神輕輕揚手,老闆眉心、鼻尖、下巴,三點之間多了一條血線,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臉上的笑意還在加深。
亞費羅娜閃身,避開不知何時貼身的死神。
門外和民宿二樓,憑空湧出一群黑衣保鏢,對準索貝克開槍。
「噹噹當!」死神鐮刀揮舞,精準攔截了所有可能擊中索貝克的子彈。
老闆發出驚恐的尖叫,在尖叫聲中,腦袋啪得一下裂開,分成兩半。
依靠黑衣保鏢的掩護,瑪麗亞·亞費羅娜頭也不回地逃走。
來到街道,她以快走的方式穿梭在人群中,很快,她在身後看見解決了黑衣保鏢的索貝克。
對方同樣快走。
在危機四伏的布拉格,沒有玩家敢肆意逃命,一旦引起注意,危險就不僅僅是來自身後。
一路上,瑪麗亞·亞費羅娜的頭皮顫抖,腦袋發麻,渾身寒毛豎起。
肺部的空氣似乎凝結成塊狀,讓呼吸這麼簡單自然的事,變得沉重而困難。
前方突然爆發混亂,一隻巨型刺山龜在伏爾塔瓦河裡,朝查理大橋噴射水炮。
一尊查理大橋上的聖者,左閃右避,時不時舉起其餘的聖者雕塑,朝刺山龜擲去。
炮彈擊中水面般的沉悶轟隆聲中,亞費羅娜順著人群,從索貝克的視線里逃走了。
她幾乎要撞上去似的攔住一輛車。
「開車!」亞費羅娜坐進副駕駛,砰的關上車門,大口喘氣。
汽車緩緩發動,速度猶猶豫豫,一看就不對勁。
「自然點!敢引起別人的注意就宰了你!」她嘶聲命令。
「自、自然?」
亞費羅娜沒空跟路人廢話,喝道:「唱歌!」
司機猶豫著抬起右手,打了一個響指,唱道:
「麻煩給我的愛人來一杯mojito,我喜歡閱讀她微醺時的眼眸,而我的咖啡,糖不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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