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嵐為什麼一定要跑那麼遠,沒看見他已經牽制住水牛了嗎?
那隻侏儒狨猴,是故意想害死我?
這才幾天,這隻牛怎麼可能這麼強?
逃吧,以自己的速度逃得了!
遷怒、疲憊、害怕、膽怯,一下子全湧上來。記住本站域名
而就在這時,水牛怒吼,發動技能。
「泄憤」
【泄憤:戰鬥處於下風,經歷生死危機後可發動】
【效果:力量+5(最高不超過10)、敏捷+5(最高不超過10)、智力?5】
水牛智力不低,發動「泄憤」後,智力卻降到比李長晝的3點還要少。
「哞——」
水牛全黑的牛眼,玻璃似的碎裂,每條裂縫都是紅色。
看上去像是一根根血色鎖鏈,鎖住了清明的黑眼珠。
牛鼻擴張,發出『撲——』蒸汽似的噴氣聲。
李長晝後撤一步,在對方瘋狂的意志和強大的力量前,忍不住恐懼。
「哞!」
水牛猛衝,群山都在震動,吼叫如雷,李長晝耳朵里全是蹄子踩踏大地的咚咚聲。
牛拳挾著無比巨大的力量,勢要捶裂大地。
李長晝奮力躲避,但沒了冷靜,敏捷根本發揮不出來,腦袋都是麻的。
一拳正中他肚子。
呼吸瞬間被奪走,雙目放大,拳頭還在被肚子吸進去似的前進。
「砰!」李長晝炮彈似的被拋向天空。
「咳!」半空中,他咳出大捧鮮血,但也因此恢復了呼吸。
「咚!」
他重重砸在草地上,四周草屑狂舞。
全身火辣辣的痛,肚子要被掀開,強大力量貫穿身體,身體脆弱得像大風中的火苗。
如果沒有「肌膚強化」,這一拳直接把李長晝洞穿。
但這一拳,同樣將一樣東西重擊了,甚至打沒了。
李長晝掙紮起身,手背抹掉嘴角的鮮血,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裡掙脫出來,充滿了瘋狂。
一個人沒了理智,要麼成受欺負的傻子,要麼成不怕死的瘋子。
血液沸騰如熱水,一股股熱流衝擊著他原本因為恐懼而麻木的大腦。
「崽種,老子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哞!」
漫天的苜蓿草,被風在一人一牛之間吹成文字形狀。
【遊戲結束】
【當前擂台存活生命20】
【請參賽者前往車站結算】
「嘭!」
人的拳頭,牛的拳頭,對轟在一起。
系統文字被轟然打散,腳底的草原如水面般,被拳壓吹起一圈圈波紋。
「啊!」
「哞!」
一人一牛忘記了一切,他們只想打死對面。
一拳接一拳的對轟。
苜蓿上的波紋越來越密集,最後甚至被吹斷。
沒有出現想像中的一面倒。
「控制多巴胺」消失,腎上腺素猶如衝破井蓋的地下積水,噴涌而出。
心臟鼓動,全身被熱量所包圍,失去理智,陷入瘋狂後的李長晝,發揮出的力量遠不止身份卡上的8點。
哪怕不如水牛的10點,也至少有9點。
水牛忽然一個踉蹌,如同在崖邊打滑,一下子摔了出去。
李長晝野狗般飛撲而上,怒吼著,一腳死命踹了出去。
水牛砰的一聲,砸進溪水裡,李長晝緊跟著衝上去。
「我哥在幹什麼!」森林裡,李淺夏又急又疑惑又擔憂。
李長晝把水牛踹走,正好讓對方擺脫了楊清嵐的視線,毫無章法的戰鬥。
楊清嵐一言不發,視線去追水牛。
溪水邊,李長晝飛撲而上,人在空中,而水牛躺在溪水裡,怒吼著側踢。
窒息感再次扼住李長晝,劇痛從右腹貫穿全身。
「嘭!」「嘭!」「嘭!」
他整個人如水漂一般在水面彈射,隨後又像是手指頭堵住水龍頭一樣在水面滑行,最後才斜著沉入水底。
水牛起身追擊,引力在它身後一拉,又不得不四肢著地,穩住身體。
李長晝從水裡猛地站起身,冰冷的溪水濡濕他的頭髮,浸透他的衣物,帶走他的體溫。
但他感覺全身像著了火一樣。
他想起父母走的那天。
那兩個人和爺爺奶奶大吵一架,妹妹哭著追上去,要抱住他們的腿,不讓他們的走,卻被踢開。
那時,他同樣全身著火,無數次想提起寫作業的凳子,衝上去殺了兩人。
但他克制住自己,連筆尖都沒按斷,一筆一划地寫著作業。
李長晝霍然抬頭,雙目點著似的燃燒著。
溪邊的人形黑霧歪頭,像是疑惑,又像是熱身時扭動脖子。
「我今天——」
傷口、力竭、疲憊、痛苦,變成一座接一座的山,把李長晝的身體往地上壓。
但他慢慢挺直了腰。
「一定要宰你了!」
他一步一步走上去。
四肢著地的水牛,眼珠近乎全變成紅色,它也往前爬。
兩人如同野狗咬住最後一塊肉一樣咬住勝利,誰也不鬆口。
「啊——」
「哞——」
怒吼與咆哮撞在一起,拳頭與拳頭之間鮮血四濺,殺戮的意志在聲音、力量、血液之間對撞。
雙方誰也不讓步,展開驚人的廝殺。
兩人速度極快,身形扭打在一起,楊清嵐幾次想使出「引斥」,卻發現上一刻看的是水牛,下一刻那裡已經變成李長晝。
一拳又一拳,李長晝徹底瘋了,俊秀的臉充滿了十足的戾氣。
等他疲憊得不能動彈,意識稍稍清醒時,水牛已經變成一堆血沫爛泥。
隱約記得中途水牛狀態不對,眼睛變回黑色,越打力氣越小之後,他昏了過去。
李長晝醒過來,感覺身體沒有多少不適。
天已經黑了,他們又回到了之前待的石洞裡,篝火噼啪燃燒著。
「哥!」李淺夏出現在視線里,神情激動、擔憂。
李長晝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握了握拳。
「最後一袋蚊子給你用了,清嵐又想到讓你裝備吸血槍,用我們兩個人的血幫你恢復傷勢。現在副本里只剩下我們,別的參賽者都走了。」李淺夏說著昏迷之後的事情,語速很快。
「感覺怎麼樣?」楊清嵐問。
「很好。」李長晝看著指甲縫裡暗紅近黑的血漬。
其他地方都已經清洗過,唯獨這裡因為難洗,還殘留著戰鬥的痕跡。
他坐起身,拇指指甲掐進其餘指尖的指尖縫裡,曲指彈了彈。
「嗯?」他視線投向蹲在火邊的小蘿蔔,「你沒走?」
「嗯。」小蘿蔔乖巧地點了下頭,「如果走了,會有非常非常危險的事情發生。」
李長晝沉吟,他是懷疑侏儒狨猴,打算以後要是遇見它,直接把它殺了,把「避死延生」奪過來。
他正思考時,李淺夏忽然激動摟住他的脖子,喊道:
「哥,你果然好猛,簡直是一頭野獸!」
「不准說黃段子。」
「打起架來跟白痴一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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