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什麼?
夏國人?
主?
「什麼主?哪個主?」聽懂的人忍不住問。
對方降落時氣流翻滾,地面似乎都微微一沉,宛如天神下凡,這樣強大的氣勢讓人不得不聯想到傳說中的那名玩家。
李長晝沒有回答。
『誰』這句日語他能聽懂,更複雜的嘛
他的視線投向被封印的鐵球,雙手揣大衣兜里,邁著長腿走過去,姿態瀟灑。
「站住!」槍械瞄準的聲音。
「啊!
」士兵慘叫,驚恐地丟開手裡的槍械,有的甚至對身邊的隊友開槍。
剛剛安靜和平下來的澀谷十字路口,再次變成戰場。
站在澀谷天空上的楊清嵐,沒有殺他們的打算,只是釋放了「幻覺」。
「請問你是誰?有什麼目的!」指揮官用夏語喊道。
下一刻,指揮官往身後墜落,「冬!」的一聲砸在汽車上,翻滾著繼續往後,那條馬路成了他的無底深淵。
李長晝的腳步沒停,雙手也沒從大衣兜里拿出來。
指揮官手抓住一輛汽車的車門,身體與地面平行:「動手!別讓他靠近目標!」
「急凍鳥,起風!」訓練師下令。
冰藍色的聖鳥扇動翅膀,冰冷刺骨、足以令普通人窒息的寒風,吹向戴著面具的李長晝。
李長晝在風雪中,腳步既沒有變慢,也沒變快,一點艱難也沒有,像是風不存在,除了他飛揚如大氅的大衣。
雪花紛紛而落,漆黑的天色,鏡頭乾淨得像是日本電影裡的一幕。
哪怕看不到臉,只憑氣質,眾人也意識到——這個人的魅力絕對不低。
魅力不低,就意味是超級高手的可能性!
「一起動手!」武士拔刀,劍氣噼空而來。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僧侶發出厚重如鐘鳴的誦經聲,一串串金色經文從他們嘴皮子裡冒出來,在空中組成一雙巨掌,五指撕扯氣流,拍了下來。
少女巫女拉弓,稚嫩的臉上表情凜然,手指鬆開,破魔之箭蹦出。
「急凍鳥,最大威力的破壞死光!」究極的毀滅射向,從藍鳥嘴裡噴發。
轟!
眾多攻擊匯集在一點,引發了強烈的爆炸,澀谷十字路口周邊的大樓,像是地震般顫抖。
氣浪沖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成功了嗎?」訓練師擋住眼睛。
「沒有。」巫女閉著眼,全力感知爆炸中心的狀況,臉色凝重。
李長晝從如亂流般的風裡走出來,雙手依舊揣在大衣兜里,毫髮無傷。
在這些心情沉重的日本玩家眼裡,他沒有絲毫改變的舉止,有了不可一世的味道。
「水遁——」
雙手揣在大衣兜里的李長晝,像是走路踹石子玩一樣,將腳邊的一塊碎石輕踢出去。
碎石利箭般原地飆射,砸在結印的忍者腦門上,直接將對方擊暈。
「忍者先生!」訓練師忍不住想跑過去。
「小鬼,這是戰場,不要走神!」新趕來的一名披著海軍大衣的漢子,訓斥道。
訓練師站住腳步,繼續望著李長晝,七八歲的小臉上,流下凝重的汗水。
「我不管你是不是『主』,」海軍漢子走過來,「滾!」
全身力量爆發,右腿帶著被撕裂的氣流,踢向李長晝。
彭!
空氣因為驟然擠壓,發出爆炸般的轟鳴。
李長晝抬起的膝蓋,與海軍漢子的腿對撞在一起,雙方寸步不讓。
「小·鬼!」海軍漢子身上的青筋,一根根冒出來,像是有蠱蟲在他皮膚下行走。
力量浪潮般一重一重打過來,李長晝卻一動不動,釘子般釘在原地。
「啊!」相撲手怒吼,發起衝撞。
他肥碩龐大的身軀,化身列車,又像《荷馬史詩》里西西弗斯推的那塊從山坡上滾下來的石頭。
天火降臨,李長晝的膝蓋勐壓了過去。
海軍後退,一個踉蹌,心裡又是驚訝,又是著急,他知道情況不好,果然又聽見風聲。
李長晝壓出去的膝蓋,腿驟然打直,如同長鞭一般,精準無誤地鞭在海軍胸膛上,將他的肋骨盡數打斷,整個胸腔都凹陷了下去。
「砰!」的一聲,十字路口的天津甘栗店,被硬生生砸出了一個人形坑窪。
海軍癱坐在亂石堆里,控制不住地嘔出一口鮮血,栗子從他頭頂滾落。
李長晝收腿,側身,讓開小孩的扑打一般讓開衝撞過來的相撲手。
兩者錯身時,他再次出手。
烏雲密布,一聲爆響,閃電噼入嵴椎。
也不轉身,右臂繃直如劍,看也不看,往側方就是一砍,打在相撲手的後腦勺上。
「冬!」「冬!」「冬!」
相撲手踉蹌著走出去幾步,轟隆倒地,眼睛翻白,嘴角吐出白沫,壯碩的身體觸電般抽搐。
李長晝繼續往前走,拿出來的手又放回大衣兜里。
死神拔出斬魄刀,與同樣持刀的武士對視一眼。
「沉靜、莫測、拒絕塵世溫暖,嘶鳴吧,巴蛇!」斬魄刀亮起白光,一條黑色巴蛇纏繞在劍身上,分叉的蛇信嘶嘶作響。
「全集中風之呼吸伍之型」武士刀上,風開始旋轉,「疾風!」
死神與武士,同時深呼吸,出手!
兩人閃電般撲擊過來!
李長晝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在刀光、蛇影、風聲中閃避,身形詭異,角度不可思議。
死神率先流下汗水,隨後是武士,壓制,完全被壓制!每一刀,心裡每一個意圖,全在對方的意料之中!
可怕,太可怕了!
「殺!殺!殺!」
兩人用幾近慘烈的叱喝來壯膽,使自己的攻擊更加凌厲。
李長晝忽然踢腿,腳尖踢在武士的手腕上,一股奇怪的力量,將武士刀從武士手裡,如同子彈出鏜般發射出去。
尖銳的風聲,打向死神。
死神急忙架起斬魄刀,擋住這一擊。
李長晝沉腰,扭胯,腿帶著殘影將兩人踹飛出去。
砰!砰!兩聲巨響,死神和武士砸在黑色計程車的車身上,車門被打得凹陷,李長晝繼續往前。
「急凍鳥,高速星星!」
高速星星:發射星形的光線攻擊對手,必定命中。
等李長晝反應過來,高速星星已經到臉上。
彭!一團煙霧在高速星星的落點爆炸!
李長晝重新出現。
不禁止「蜜罐世界」的現實世界,有什麼是必定命中他的呢?
還有「照片傳送」,一開始拍一張鐵球的照片,直接傳送它身邊,直接帶走就可以。
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體現『主』的強大,讓所有人認定是『主』搶走了目標——雖然事實也是這樣沒錯——李長晝雙手揣大衣兜里,繼續往前走。
「瞬間移動?!」訓練師驚訝道。
「召喚!」疼痛得到緩解的決鬥者,重新站起來,「疾風之暗黑騎士·蓋亞!」
全身裹在鎧甲里的騎士,騎著高大的駿馬,雙手各持一桿血紅長槍,出現在澀谷街頭。
「疾風之暗黑騎士·蓋亞,螺旋槍殺!」
烈馬嘶鳴,騎士身體緊貼馬背,風一般刺過來,雙手中的血紅長槍捲起一圈圈風的漣漪。
隔著三米,尖銳的槍意已經刺得李長晝的面具開裂。
李長晝沒有退,身體往前傾倒似的微微下壓,腳尖犁地,沖了上去。
大衣後擺揚起,像是披風。
輕而易舉躲開長槍,李長晝貼近馬身,抬腿就準備仰天抽踢。
以他的體質,高達『56』的能力,這一踢如果踢中,汽車都要被抽爆。
他有自信連同馬頭、人頭一起,全部踢碎。
然而,就在這一踢即將踢中的時候——
「急凍鳥,對疾風之暗黑騎士·蓋亞使用守住!」
守住:完全擋住對方的攻擊,連續使用成功率降低。
冬!
!
一面碗狀的透明蓋子,擋住李長晝這爆裂一踢。
「疾風之暗黑騎士·蓋亞,刺殺他!」
「急凍鳥,終極衝擊!」
暗黑騎士展現出精湛的槍術,長槍回抽,掃向李長晝的脖頸。
急凍鳥雙翅下壓,身體旋轉,化身炮彈,高達150的威力,如同隕石般的氣勢與力量,炸向李長晝。
李長晝展開「蜜罐
拔了一下腿,動彈不得。
「你就跟踩中地雷一樣站在原地吧!
」空條徐倫整個人被帶過來,雙腿抵在路牙子上,奮力扯住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見的絲線。
絲線密密匝匝地纏繞在李長晝腿上。
「封印!」巫女與僧侶齊聲大喊,密布著經文的鎖鏈,鎖住李長晝的全身。
「照片傳送」也沒辦法施展。
「這就是我們的力量!」武士杵著刀,額頭留下,朝李長晝大笑。
這句話李長晝是能聽懂的,不算簡單的一句日語,但動畫裡出現太多了,所以他完全明白。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我也拿出一點真本事。」
李長晝雙眼綻放出璀璨的紅光。
太陽般的火焰燃燒。兩顆眼球中衝出兩道光柱。
橫掃澀谷!
吱——!
!
彷佛只剩下這一種聲音,毀滅性的紅光切割萬物的聲音。
計程車被融化、大樓蛋糕般被切開,世界好像都在這兩道紅光中一分為二。
「崩!」的一聲,疾風之暗黑騎士·蓋亞碎成光片。
急凍鳥全身冒著煙,烤雞似的躺在地上,雙眼轉著圈,竟然還活著。
巫女和僧侶被嚇得癱倒;
決鬥者在怪物被破壞的瞬間,痛得暈死過去;
小孩抱著頭,蜷縮在一輛汽車邊,瑟瑟發抖;
手中的絲線突然被燒斷,空條徐倫用力過大,摔了出去。
所有的,活著的、死了的、玩家、非玩家,都地鼠似的縮在地上。
澀谷陷入絕對的安靜。
李長晝繼續往前走,雙手揣在兜里,碎玻璃在他腳下嘎吱作響。
他走到鐵球前,手輕輕放上去,兩者消失在一片硝煙的澀谷十字路口。
◇
道玄坂二丁目,一家便利店前,轎車內。
瑤池睜開眼。
「你哥會不會太帥了?」
「嗯!」李淺夏深深點頭,深表認同,「他超級會耍帥,第一次見到清嵐的時候,還刻意用那種超級好聽的聲音說話,超噁心!」
「那是挺噁心的。」
東京時間,8點30分,兩個人走向這輛轎車,纖細苗條的坐進后座,修長高大的進了副駕駛。
「回去吧。」李長晝拉長安全帶,系好。
「開車。」瑤池下令後,汽車才穩健起步,然後飛速駛向下北澤。
「這就走了?我還沒去銀座血拼呢!」李淺夏不敢置信。
「淺夏,」楊清嵐拿出手機聯絡鄭晴,讓那邊開始準備接收目標,「你和你哥的錢,連銀座的一件衣服都買不起,別說血拼了。」
「」李淺夏的下嘴唇凸了出來。
瑤池對副駕駛的李長晝說:「你既然假扮成『主』,為什麼又一個人不殺?大家對『主』的印象,可是殺人不眨眼。」
「我不是真的『主』。」李長晝回答得略顯無奈。
李淺夏看著楊清嵐和鄭晴的聊天,面無表情,實際上已經笑得腹肌抽搐了。
『主』殺人不眨眼?哈哈哈哈!
「看來你也做不成大事,格局太小。」瑤池又說。
「嗯,我一開始就是這樣,所以——」
「所以只能做我老公,我來保護你。」
「……」
「我不是嚇唬你,你假扮成『主』,在東京鬧了一場,又不願意加入特戰局,『主』肯定會找你麻煩,只有姐姐我能保護你。」
「讓他來。」李長晝的倔脾氣上來了。
李淺夏咬住自己的食指,像是一個沉思的動作,她嘴角快繃不住了。
瑤池看他油鹽不進,死活不肯從了自己,也不逼他,換了一話題。
「我們四個人把風暴昧下來怎麼樣?道具我要了,給你們二十萬遊戲幣。」
「二、二十萬?」李淺夏的笑意一下子沒了。
這要是拿去賣錢,直接買一棟銀座的大樓都夠了吧!
如果拿來升級技能,A+級升級成S-級才12800!
「不怎麼樣。」李長晝想都沒想過這條路,「我這個人,別人打了我一巴掌,我會把別人打得嘴裡沒牙,做人有點睚眥必報,甚至可以說暴虐,但信守承諾是我少數美德之一。」
何況遊戲幣再多,也沒地方去買S+級觀想法(雖然不一定能拿到)。
「好吧,我都聽你的。」瑤池笑道。
「」
雖然知道她在說謊,但大美女刻意營造出來的這種親昵氛圍,依然對男性殺傷力巨大,幸好李長晝心裡只有楊清嵐一個人。
汽車行駛到下北澤,換了一條巷子,兩男兩女再次施展弱化版的「縱地金光」。
等等
李長晝剛反應過來,稍一迷湖,心口便一陣劇痛,人已經出現在特戰局的秘密基地里。
「差評!我要投訴你們的傳送服務!」他捂著胸口,疼得直吸涼氣。
澀谷那麼多的玩家沒讓他受傷,結果來回兩趟的傳送,卻讓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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