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陽光恆照,我們不過在其中輾轉反側

  「你哥?」伊斯梅疑惑。【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李淺夏語氣里不自覺地帶上炫耀:「有了我哥,就算你說的直系吸血鬼男爵來了,我們也不怕。」

  總覺不太靠譜......伊斯梅目光轉向楊清嵐,向她確認。

  「還行。」楊清嵐輕描淡寫。

  「這句話我記住了。」李淺夏咬著牙齒說。

  她只准自己說哥哥的壞話,其他敢說就是仇人!

  「嵐......你認識她哥哥?」老修女忽然開口。

  楊清嵐不說話了,想起自己預備聖女的身份。

  車廂內氣氛有些微妙,小修女像只初生的小鹿一樣,雙眼靈動地來回打量大人們。

  預備聖女認識男人,還認為對方還行......伊斯梅恨不得立即走出車廂,把這件事分享給好友。

  到了旅館,一行人都決定趁著白天,抓緊時間殺掉愛迪生。

  「吃飯,休息半小時,2點準時出發。」老獵魔人簡單安排,「沃特森修女,麻煩你治療一下伊斯梅、烏斯。」

  老修女點點頭,其餘人都不說話,沉默地做著準備。

  「聽說你有一個哥哥。」布里契吃著土豆燉牛肉,對李淺夏說。

  李淺夏專心吃飯,不說話。

  其餘幾位年輕的獵魔人,嘲笑地看了布里契一眼。

  「我吃好了!」李淺夏第一個起身,「先回房間休息。」

  終於有獨處的時間,可以召喚老哥了!李淺夏腳步輕快得要飛起來。

  「夏,回來,等伊斯梅吃完。」老獵魔人不容拒絕地叫住她。

  不給李淺夏爭辯的機會,他又對伊斯梅說:「你吃快點。」

  「是。」伊斯梅三兩口吃掉自己的食物。

  「......」

  楊清嵐目送李淺夏遠去,背影像極了昨晚作業沒做,今天被老師帶進辦公室的學生。

  等吃完飯,她跟著老修女一起,參觀她如何治療伊斯梅和烏斯。

  老修女滴了聖水在兩人的傷口上,手虛按在上面,嘴裡念誦祈禱,一段又長又柔和的低語,母親用棉簽給孩子掏耳朵那麼輕柔。

  老修女虛按的手心浮現一層淡淡的金光,隨後像是感染、傳遞,聖水也亮起金光。

  「嘶!」伊斯梅和烏斯倒吸一口涼氣。

  「疼?」李淺夏好奇地問伊斯梅。

  「癢!」伊斯梅憋著一口氣回答,表情受刑般痛苦。

  祈禱完,小修女遞給老修女一張帕子,老修女擦了擦額頭密集的汗水。

  「請好好休息,本來短時間不應該行動,但眼前的情況也沒辦法。」老修女交代兩人。

  「是,謝謝您。」伊斯梅和烏斯點頭行禮。

  三位修女走後,獵魔人們短時間根本沒辦法休息,太熱了,空調1902年才會發明,1950年才逐漸普及,而現在才1880年!

  「為什麼我們不來點冰塊?」格鬥武塔的丹西建議。

  「如果你想關鍵時刻沒有凍土,呸,」蜘蛛教院的西維特,吐掉嘴裡的食物殘渣,「我沒有意見。」

  「艾布拉姆?」丹西詢問對方的意見。

  艾布拉姆嗦著牙齒,還沒來得及回答,老獵魔人的聲音傳來:「你們是想讓我在你們屁股上每人踢一腳,boy們?」

  房間裡沒了聲音。

  「cool~」李淺夏低聲讚嘆。

  老獵魔人紳士一般行了一個禮,然後閉上眼,坐在椅子上,翹著腳休息。

  房間裡徹底沒了聲音。

  楊清嵐跟著老修女回到修女們的房間,小修女躺在床上,很快在涼爽宜人的溫度中睡了過去。

  楊清嵐向老修女低聲請教,上午令福音書免費解鎖技能的祈禱,以及剛才治療的祈禱。

  「這是修女負責的事情,嵐你該做的是向福音書祈禱。」老修女卻不肯告訴她。

  「多了解一些事情,多一些保障,如果你受了傷,我也能為你治療。」

  老修女輕輕搖頭:「福音書自然有更好的。」

  「嵐,」她打斷準備繼續開口的楊清嵐,「我想休息了,為下午的戰鬥做準備。」

  楊清嵐無可奈何,只好點頭。

  如果是瑤池,有著s級本能「寵妃」,不管是修女,還是獵魔人,恐怕早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她躺在床上,假裝打哈欠,吃了一粒能恢復能力的丹藥,覺得必須儘快學一門可以催眠或者讀取記憶的技能。

  不然多經歷一個世界,就多一筆損失——比如1880年的美國,獵魔人和修女的知識,她只能看著,沒辦法獲得。

  楊清嵐閉上眼。

  下午兩點,一行人的精神都好了一些,個別人儘管打著哈欠,但狀態明顯不錯。

  三位修女與兩名女獵魔人上了馬車,其餘獵魔人手搭涼棚,走進盛大的烈日中。

  「陽光恆照,我們不過在其中輾轉反側。」老修女低聲說了一句,「讚美主。」

  小修女跟著祈禱:「讚美主。」

  「讚美主。」楊清嵐也說。

  李淺夏抿嘴,扭過頭,似乎在偷笑。

  老修女、小修女、伊斯梅三人奇怪打量她一眼,楊清嵐目不斜視,知道李淺夏聯想到她哥哥那個『主』。

  「嵐修女,麻煩你指路了。」老獵魔過來說。

  「嗯。」楊清嵐點頭。

  在外人看來,她冷淡聖潔、高不可攀,事實上也是如此。

  她在未來,對身邊的人都沒興趣,更別說在過去,本就不該有任何感情的年代。

  像李淺夏那樣,對貝雅·特麗絲產生同情,絕對不可能在她身上發生。

  馬車噠噠作響,駛出門羅公園小鎮,楊清嵐閉上眼,感受著影貓的位置。

  李淺夏微微打開車窗,在太陽的曝曬下,大地上的一切都變得炫目,也不知道老哥躲在哪兒,或許就在這個小鎮上。

  她想變成雪鴞,繞著小鎮飛一圈,但這麼明顯的異象,一定會引起潛伏的玩家們的注意。

  關上車窗,她也閉上眼,全身心地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既然老哥不在,只能靠自己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企鵝、海象、天馬帶著愛迪生,躲在來時的那片小森林裡。

  小森林裡有一個湖泊,企鵝將湖泊凍結了一小半,正悠閒地躺在一張冰椅上曬太陽。

  海象在冰面上打呼嚕睡覺。

  天馬則在岸上的一片樹蔭里,借著冰面的寒氣消暑,小憩。

  愛迪生被綁在樹上,嘴腦袋歪著,陷入昏迷。

  海象舒適地翻了一個身,不知為什麼,看見這一幕,企鵝心煩氣躁。

  「肥豬!」它低聲咒罵一句,抱著「手臂」,試圖睡一覺。

  「呼嚕嚕~~」海象發出鼾聲。

  企鵝在冰椅上翻身。

  「呼嚕嚕~」海象又是一呼一吸。

  企鵝開始咬牙切齒。

  「呼嚕——」

  「死肥豬,給我醒醒!」企鵝跳起腳就是一踹,海象咕嚕咕嚕滾到岸上。

  「怎麼了怎麼了?」海象驚醒,支撐起上半身,緊張地四處張望。

  「在我睡著之前,你不准睡!」企鵝怒吼,隱約噴出音浪。

  「德林卡!」天馬·利斯站起身,它的聲音很帥氣,分不清男女。

  企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有敵人!」

  只要它心情浮躁,就證明有危險。

  「嗯?嗯?」海象看一眼企鵝,看一眼天馬,還沒從午睡中清醒過來。

  「準備迎敵嗎?還是逃走?」天馬問企鵝。

  企鵝展開「翅膀」,焦慮地在冰面來回踱步,湖面上,冰逐漸擴散,寒氣肉眼可見。

  「很可怕,那個煙霧男也很可怕!」它一邊走,一邊自語,「或許我們可以讓他們打起來,沒錯,就這麼做!」

  它停住腳步,躍起,蓋章似的接連踩過海象和天馬。

  以腳印為原地,冰面覆蓋,海象變成眼鏡王蛇。

  天馬立起身,變成李長晝。

  企鵝緩緩拔高,變成碧。

  「你們聽著,」企鵝的聲音還是自己的,「冰鏡身只是影子,一旦被人湊近了就會露出原型,絕對不能讓他們靠近知道嗎?」

  「我不喜歡這樣子。」眼鏡王蛇走路的樣子很奇怪,通過拱起、塌下前進,不像蛇,像蚯蚓。

  「碧」走過去,抬起腳就是一頓猛踩。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見它變得如此狂躁,「李長晝」警惕地看了一圈森林,腳在地面踏了一下,波紋橫掃。

  樹葉微微晃動,它用腳感知震動。

  有人走路的腳步聲!

  「德林卡!」它喊了一聲,「來了!」

  「碧」一撩臉部散亂的金髮,小臉因為使勁而變得通紅。

  「眼鏡王蛇」懶洋洋地趴在地上,好像剛才不是被欺凌,而是踩了一個背。

  「記住,呸!」企鵝吐掉嘴裡一根的金髮,「讓他們看見臉,我們就跑。」

  「去哪兒?」海象問。

  「白痴!」企鵝又踢了它一腳,「去研究所,把愛迪生還回去!趁他們打起來的時候,我們再把他帶走!行動!」

  「碧」又踢了一腳「眼鏡王蛇」,結果自己摔了一跤。

  就當它憤怒地站起身,張開嘴,露出滿嘴的尖牙,準備發脾氣的時候,「李長晝」說:「夠了,敵人快來了!」

  「可惡可惡!」「碧」又踹了一腳「眼鏡王蛇」的腦袋。

  「眼鏡王蛇」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臉,用與陰險毒辣形象完全不符的憨厚聲音說:「這具身體真不好,沒有手,我都不能——」

  「李長晝」抓住愛迪生,沖了過來。

  「碧」一躍而起,坐在「李長晝」的肩上,「眼鏡王蛇」纏在愛迪生身上。

  就在這時,獵魔人和修女們走出森林,來到湖邊。

  「在那邊!」布里契喊道。

  「別讓他們跑了!」老獵魔人彎弓搭箭。

  「啊!」李淺夏驚訝。

  知道內幕,但沒辦法說出口的楊清嵐,面色怪異。

  也好,跟著這群動物玩家,應該就能見到李長晝。

  不過他身邊怎麼又有一個金髮公主?

  楊清嵐顯然忘了,上次那位金髮公主(貝雅·特麗絲),是在她身邊。

  抹毒的箭矢,簡短的咒文,全部拋向天空。

  「眼鏡王蛇」尾巴掃蕩,將箭矢、咒文全部拍開,輕鬆得好像拍走氣球。

  「什麼?!」年輕獵魔人們驚叫,不敢相信。

  「別慌,追!」老獵魔人眼尖,頂著陽光,清楚地看見蛇軀上留下了焦痕。

  敵人並不是不可戰勝!

  ◇

  眼鏡王蛇遊蕩在研究所。

  老闆(李長晝)渾身冒煙的回來,說去地下室睡覺,讓它負責警戒。

  身邊那個小女孩,喊著好熱好熱,也跟著一起去了。

  眼鏡王蛇這次很認真,發誓就算再冷,也絕不打一個哈欠!

  剛才的事老闆雖然沒說什麼,但作為一名金牌員工,它不允許自己的工作履歷上留下——

  嗯?

  「嘶~」眼鏡王蛇立起上半身,金色豎瞳收縮。

  共享於老闆的強大體質,讓它清晰地感受到有生命快速接近。

  脖頸緩緩打開,它蓄勢待發,隨時發出霹靂一擊。

  人影衝過來。

  「嘶嘶!」眼睛王蛇收起攻擊姿態。

  居然是李淺夏和楊清嵐!

  兩人以一種奇怪的姿態,從天而降,還帶著一個小女孩(小修女),以及失蹤的愛迪生。

  眼鏡王蛇歡快地游上去。

  砰,「李淺夏」抬起腳就踢了它一下。

  這點力量,眼鏡王蛇動都沒動,但下一刻,它金色的豎瞳,隱約看清「李淺夏」與一隻企鵝的影子重疊,「楊清嵐」與一匹馬重疊。

  它眨眨眼,沒明白怎麼回事,那個小女孩也踢了它一腳,力氣非常大。

  嘭!

  眼鏡王蛇被砸了出去,磚牆坍塌,瓦木橫飛。

  它甩出尾巴,將自己勾在一根柱子上,止住沖勢。

  「嘶——」

  假貨!

  是假貨!

  自己被騙了!還差點掉進地窖,吵到老闆休息!

  不可原諒。

  眼鏡王蛇再次蓄力,宛如巨龍離巢,從挨了轟炸一般的研究所轟然而起,蛇口猙獰,獠牙在烈日下閃著光。

  「小心!」

  「是魔物!」

  「等等!」

  攻擊落在身上,引起劇痛,眼鏡王蛇陰冷的金色豎瞳一掃,看見「楊清嵐」、看見「李淺夏」、看見「小女孩」,還看見一群拿著銀劍攻擊它的人類。

  「嘶!」

  蛇口一張。

  呼!最猛的紫色毒氣噴灑。

  漫天紫氣中,蛇頭迅猛如同閃電,朝最近一名手持銀劍的人的脖子咬去。

  世界上的一切景色,都在夏日裡顫抖著,恍如夢境。

  地窖里,碧躺在李長晝的棺材板上,呈大字型。

  她撓撓汗淋淋的脖頸,咂咂嘴,繼續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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