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還會變嗎?」李淺夏疑惑道。【記住本站域名】
楊清嵐抱著胳膊思考新規則,聽了她的話,說:「既然存在小月這類玩家,證明遊戲沒有多管細處,中途變更規則也在情理之中。」
李長晝張口正要說什麼。
【即將發布全體通知,檢測到玩家『李長晝』兩張身份卡,請選擇暱稱】
又有什麼事?好煩啊。
(主)
【遊戲通知:玩家『主』「百無禁忌」權限更新】
【-主線任務失敗無懲罰】
【-在知道其餘玩家的任務(主線/支線)前提下,完成該任務,截獲任務獎勵】
【-主線任務完成後,如果有未完成的支線任務,可繼續逗留過去】
【-被『指定對決符』指定時,獲勝後,獲得敗者全部遊戲幣,一半價值點數,主動挑選一項技能】
【-在『指定對決符』中被擊敗(不允許放水),必定掉落身份「百無禁忌」】
【-在與『主』的對決中失敗,敗者失去一切關於『主』的情報,僅保留與『主』指定對決失敗的淺記憶】
【注意!注意!百無禁忌!請玩家團結一致!】
李淺夏手拍在哥哥的肩上,不是安慰。
楊小姐比較誠實和坦率,直接幸災樂禍地看著李長晝。
李長晝:「」
一定程度的落井下石,他看在顏值和親情的份上忍了。
「哼,」李長晝反派boss般冷笑,「讓他們來。」
獲了一筆橫財的小蘿蔔和蝴蝶,完全不在意三人的對話。
「對了,淺夏,」楊清嵐沒管中二病發作的李長晝,看向李淺夏,「你不是要買什麼技能嗎?剩下遊戲幣給你吧。」
「我說著玩的!」李淺夏笑道,「要技能找我哥就行了,不說這些,我們點餐吧!我想吃恐龍肉好久了!」
李長晝和楊清嵐也笑起來。
點了一大桌子菜。
「乾杯!」
「我!我!我!」小蘿蔔也要碰杯。
三人又輪流跟她碰杯,還和蝴蝶裝滿花蜜的杯子碰了一下。
「嗯恐龍肉好像也就這樣嘛。」
「嗯!房角石好吃!」
「啊,盾·皮·魚——,怎麼!咬不動啊!
」
「翼龍的翅尖好吃!」
太陽西下,列車轟隆駛過盛滿夕陽的花田,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桌子上全是稀奇古怪的美食,三個人,一隻小人和一隻蝴蝶。
車廂內氣氛熱烈,有上了年紀的,喝了酒,或許剛從上世紀回來,高聲唱起《滄海一聲笑》。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
唱到「清風笑!」的時候,同桌的人跟著一起唱起來。
同一車廂的玩家,去的應該都是1928年,李長晝卻沒見過他們,在享受美食、風景、歌聲時,他再次告戒自己,不能因為這次任務簡單,就看不起任務。
許多玩家根本沒露出水面。
「本次列車即將到站,請玩家抓緊時間,完成兌換、結算。」
廣播重複幾次,列車拉響汽笛,開始減速。
速度越來越慢,幾乎以為要停下來。
「列車正在校準時間線,於10月28日下午5點30分準時靠站,請玩家不要著急。」
到最後,列車慢得彷佛秒針走動一般,又在某一秒,忽然停住。
「列車已到站,請各位玩家有序下車,世界第一美少女乘務員·小月,祝大家生活愉快。」
車門拉開,李長晝三人下了車,小蘿蔔騎在蝴蝶背上。
「春皇姐!」李淺夏朝著某個車門招手。
穿旗袍的春皇,帶著一群人走過來,其中就有當初跑掉的結界男和戰鬥力檢測器。
「不了不了,我們肯定打不過別人,也不想殺人。」李淺夏連連擺手。
「一階段無可匹敵,在二階段可不一定了,不過算了,我對『百無禁忌』也沒興趣。」春皇笑了聲。
她又說:
「對了,給你們一個額外情報——不要糾結為什麼布拉格之戰直播的時候,『黑霧之王』是白卡,遊戲通知又變成黑卡。」
「為什麼?我們剛才還討論來著。」李淺夏好奇道。
她根本不記得這回事,只知道自己哥哥被遊戲點名批評了兩次,還被「通緝」了。
「官方內部消息,冠軍直播的時候,那名白卡玩家用了別人的名字,黑霧之王是一名黑卡玩家。」春皇解釋。
知道直播可以用別人名字這條假消息的人,只有鄭晴以及她所屬的部門,這些部門裡也有春皇的人?
或者,乾脆春皇本人就是這個部門的人?
「原來是這樣啊。」李淺夏點頭。
「好了,再見,我們現實中再細聊。」春皇將右手三個指頭按在嘴唇上,對著李長晝一拋,魅力十足地眨眼一下右眼。
拋玩飛吻和媚眼之後,她踩著高跟鞋,前呼後擁地轉身走向出站口。
旗袍勾勒曲線玲瓏的身段,氣質高貴,候車廳成了舞台走秀,所有人都看著她。
楊清嵐看著春皇的背影,注意力卻全在餘光里,而余光中全是李長晝。
李長晝躲子彈似的偏了一下頭,躲開飛吻——李長晝的余光中也一直是楊清嵐,時刻留意著她。
她嘴唇微微一抿,好像嫌棄,又好像覺得滿意和好笑,李長晝同樣笑了一下。
「對了!」李淺夏墊起腳,大聲喊,「春皇姐!你叫什麼名字啊?」
「朝戲於芝田,夕飲乎瑤池——現在是黃昏,你就叫我瑤池吧!」春皇頭也不回地揮揮手,消失在候車大廳。
「《舞鶴賦》的句子是名字裡帶有『舞』或『鶴』嗎?」楊清嵐抱著手臂沉吟。
「我覺得可能是『出身』和『瑤池』有關,」李長晝說,「你想,她的本能是「寵妃」,說不定就是什麼瑤池王母、瑤池仙子、瑤池仙姑之類。」
「當然!」說完自己的推測,李長晝強調一點,「瑤池太俗,不如姑射仙子清麗脫俗。」
「我贊成你的看法。」楊清嵐放下手。
「哪一個?」
「全部。」
「你們兩個魅力9點的夠了。」李淺夏翻了個白眼,「哥,快點,把小蘿蔔和蝴蝶收起來。」
「這裡不方便,跟我去廁所。」李長晝一副校園霸凌的口吻和手勢。
候車大廳是有廁所的。
「嗯,你帶她們去,把遊戲幣轉給淺夏,我們兩個去商鋪里看看。」
李長晝和小蘿蔔、蝴蝶去廁所後,楊清嵐和李淺夏結伴走進大廳里的商鋪,逛街似的逛了起來。
先買了一份報紙——1928年這次沒人被採訪,大概是因為表現都不佳。
不少玩家在售賣沒用道具,如果互相看上了,也會直接交易。
兩人沒東西可賣,本來還想買點什麼,結果一看團體票,五人的就要1000遊戲幣,為了下次能和小蘿蔔、蝴蝶一起,只能什麼都不買了。
「指定對決符」定價1500,哪怕在二階段,也很少有玩家捨得購買。
等李長晝一個人從廁所出來,三人離開車站。
◇
淮海路站,人潮洶湧。
手牽手或摟著腰的情侶;
拿著手機打電話,發出大笑聲的男人;
一群穿著百褶裙的少女,正商量去吃火鍋,還是串串;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台階,通往地下、地下;
貼在牆壁上的海報,是宋城『最後一下!最後一夏!』音樂節的宣傳海報(已經結束了,時間是10月初的假期)。
海報背景,恰好是1928年遭受海凍的小碼頭,如今繁華的國際港口。
對面駛過的地鐵,車窗明亮,乘客背靠車門,低頭玩手機,車廂內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三人都有種剛看完一場3個小時電影,恍如隔世的感覺。
「嗯——」李淺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從明天開始,繼續做辣妹!」
「辣妹,辣你個頭。」李長晝說。
「清嵐,他說髒話!」
「這是你們的家事。」
「你先管管,反正早晚要管的,是不是,哥?你願不願意被清嵐管?」
李長晝:「」
「淺夏,你真是聰明伶俐。」楊清嵐笑道。
「連你也罵我?!哥,有個外人敢罵只有你能罵的妹妹!」
三人說說笑笑,走出地鐵站,踱步走回沿河路,在青嵐書店一直坐到整條街只剩路燈和書店裡的燈。
聊這次的收穫,聊這次的失誤,聊那個年代的繁華與苦難。
「休息吧。」楊清嵐看了一下牆壁上的掛鍾,深夜十二點。
「嗯。」兄妹倆應了一聲。
李淺夏去洗杯子、碟子;
李長晝抱著書,楊清嵐接過他遞來的書,放回書架。
「我們回到過去,」楊清嵐手裡拿著《1928年:下層社會物質生活研究》,「就像從書架里拿出一本書。」
書被放進歷史-夏國史。
李長晝把手裡最後一本書遞給她,《歷史深處的1928》。
「不管我們怎麼感同身受,書依然是書,歷史也終究是歷史,我們不可能改變書里的任何一個細節,也改變不了歷史。」
楊清嵐輕撫封面,封面上是太后、皇帝、軍閥、外國人的剪切合影,色彩鮮艷。
她抬頭視線,看向李長晝。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她問。
「我比較珍惜眼前。」李長晝輕聲笑道,夜已經深了。
這是他少數可以正大光明看她的時間。
楊清嵐也笑了一下,將《歷史深處的1928》放進歷史-夏國史,挨著《1928年:下層社會物質生活研究》。
兩人望著這些擠在一起的書,沉默一會兒,這些歷史在他們心中,已經有了真實的重量。
梨園、大帥府、碼頭、黃包車、報童
「我也想到一個比喻。」李長晝聲音輕柔得像掃過耳畔的羽毛。
「嗯?」楊清嵐也放輕聲音。
「就像摩天輪,」李長晝望著她被書店暖燈照亮一半的臉,秀美絕倫,「摩天輪哪裡也去不了,在哪裡上,就在哪裡下,高度也有限,但至少我們去過了,也看過了沿途的風景,不是沒有意義。」
「你文采不錯嘛。」楊清嵐笑起來。
「開玩笑,明城文科狀元。下次去了明朝,我考個狀元,讓你做狀元夫人。」李長晝也笑道。
「行啊。」楊清嵐抿嘴,笑意更深了。
「那麻煩你,明天幫我找明朝科舉的考題和試卷。」
「沒出息。」
「這叫策略。」
「奸詐。」
「兵不厭詐。」
「是科舉,不是武舉吧?」
「都一樣都一樣,我文武雙全,還兼職做RAPPER。」
「來一段。」楊清嵐笑道。
李長晝瞅了眼廚房,見李淺夏沒出來,迅速思考了一下,唱起來:
「Yo!我家住在明城,晚上11點準時睡覺,睡前會喝杯牛奶,好不容易考上法學,結果遇上價值遊戲,Yeah~」
楊清嵐右手手背掩著嘴,纖細柔美的肩膀顫抖,笑得俯倒在書架上。
李長晝正要笑著問怎麼樣,忽然感覺到什麼。
目光往廚房一瞥,李淺夏正站在那裡,一臉嫌棄地甩了甩手上的水。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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