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寵妃

  李長晝回到大帥府,問了一下劉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你見過妖怪?」

  「沒有。」劉德搖頭,「雖然武館有這些的記載,但不過是神鬼異志,現在全世界都是人,妖怪的傳聞哪裡都有,但至今沒人真的見過,二爺別聽那些下人的胡言亂語。」

  李長晝點頭:「你去準備芍藥吧,我下午不出門,不用跟在我身邊。」

  「是。」

  「對了。」一直在思考的李長晝又想起一件事。

  劉德站住,等待他吩咐。

  「去請五名大夫過來,給足錢,讓他們免費給門口的人看病。」

  「是。」

  李長晝沒去後院,後院太危險,李大帥帶火辣三姨太、十六七歲七姨太去了軍營,但還有一堆太太留在帥府,包括那名舞女。

  李碧微這位妹妹倒是上學去了。

  李長晝先讓人去把未來的岳父林子文叫來,自己去了大帥府的寶庫,一一檢查李大帥搜刮來的寶貝,還看了藥材,人參、麝香、蟾酥、安息香等等都有。

  晚上給楊小姐送去,他想。

  一小半還沒看完,有下人來通稟,說林子文來了。

  走進客廳,林子文連忙站起來。

  「坐坐。」李長晝擺手,自己走向上首,「林伯父,我這次找你來,是有生意要和你做。」

  「生意?」林子文愣了下。

  「嗯,原本我短時間內是不打算進入金融界,但發現沒錢什麼都做不了。」李長晝說。

  「長晝你是要和我貸款?」

  貸款......李長晝琢磨這個詞——他為什麼要用自己手上的錢去發工資、建宿舍呢?完全可以找各家銀行貸款,然後靠著出租房屋、食堂的盈利,慢慢還這筆錢。

  關鍵是這些銀行肯不肯貸。

  如果自己有兵權,自然沒問題,關鍵是自己沒有,靠山——李大帥——有,但這中間隔了一層,意思就差很多了。

  先放放。

  「不是貸款。」剛才的念頭不過瞬息之間的事,李長晝回答,「我要給工人們找工作,工人有了錢肯定要存起來,這些儲戶雖然小,卻很重要。」

  林子文明白怎麼回事了,迅速權衡了一下利弊,確定這是好事。

  他立馬說:「長晝你放心,讓這些人儘管把錢存林氏銀行,我給他們最高的利息。」

  「伯父誤會我的意思了,」李長晝擺了一下手,「我出資,買下林氏銀行的股份,不用多,能做主就行,以後林氏銀行改名『工人銀行』,盈虧我來背書。」

  林子文眉頭一下子蹙起來,低著頭不說話。

  「我也不強迫伯父,」李長晝說,「您要是不願意,我自己開家銀行就好,只是比較麻煩,人手、地址都要從頭開始。」

  李長晝給他時間思考。

  好一會兒,林子文開口:「長晝賢侄,林氏銀行是我的一生心血,恐怕不能答應你。」

  「沒事沒事。」李長晝笑著起身,林子文也跟著站起來。

  「伯父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了,5月3日,我要舉辦芍藥慈善舞會,請伯父一定要來。」

  「好,一定!那我就先走了。」

  李長晝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林子文走後,李長晝按了電鈴,喊了一個叫王德海的聽差進來。

  「二爺。」王德海行禮。

  「你開我的汽車,挑人最多的時候,去林氏銀行把我存的一百萬取出來,然後找家報紙,把這件會報導出去,就說——我已經準備好一百萬現金,拿來給工人發工資、開銀行。」

  「是!」王德海領命出去。

  李長晝沒有時間慢慢去折騰一家銀行,只能做點不那麼仁道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歷史上,林氏銀行是個什麼樣的結局。

  談完這些事,已經有工人開始一擔一擔地往大帥府里挑芍藥花,劉德辦事很仔細,全是將開的芍藥,等五月三日,恰好滿開。

  李長晝心中一動,讓下人把府上已經盛開的芍藥花,全部剪了,和請帖一起送給客人。

  又特別找了小玲這個十三歲的丫頭,讓她不用幹活,坐府上的汽車去梨園送信。

  收信人,孫小雲、春皇等人不用說......

  「小玲,你聽著,你到了梨園,偷偷找一位叫楊清嵐的女士,把這朵最好的芍藥和這個包袱送給她,不要讓別人知道,明白嗎?」

  「明白了,少爺。」

  「好,去吧,辦得好,回來少爺我給你20塊錢。」

  「真的?」小玲眼睛立馬亮了。

  李長晝從兜里摸出五枚大洋,放在她小手裡,笑著說:「回來之後,給你剩下的十五塊。」

  小玲立馬笑得眼睛都彎了。

  20塊錢本身就很多,20大洋就更多了——這是銀子,比亂七八糟的鈔票值錢。

  「少爺,您就瞧好了吧!」小玲撒著腿,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

  林公館。

  林子文回來之後,沒有提李長晝要入股銀行的事,這些擔憂,不需要家裡人知道。

  現在林公館的人,都沉浸在林氏銀行得救、小姐即將嫁給李二爺的一種美好未來的氛圍中。

  晚上全家正在一起吃飯。

  「阿音,李二爺忙,不來找你,你可以去他府上玩,你不是和大帥府的三小姐是同學嗎?別不好意思。」

  「嗯,明天正好學校休息,我去看看。」

  正吃著飯,忽然有聽差跑進來,快步走到林子文身邊。

  「林老爺,李二爺的人正在銀行取錢!要把那一百萬取走!」

  「什麼?!」林子文站了起來。

  他不在乎那一百萬,在乎的是信譽!

  李二爺剛存了兩天,又忽然取走了,這讓其他跟風存錢的儲戶怎麼想?難道林氏銀行真有問題?要不然為什麼連李二爺都不存錢了?

  剛才其樂融融的飯桌,因為這則消息,霎時間滴水成冰。

  「怎麼回事?」林子文死死瞪著聽差。

  「回老爺,說是李二爺要給工人發工資,開銀行,現在好多人聽到消息,在銀行門口等著取款呢!我還聽人說,他們要等李二爺開了銀行,把錢存他的銀行里去!」

  林子文臉色變了又變。

  李長晝只有這一百萬?就缺這一百萬?就非要用這一百萬?

  這是在逼他!

  「子文。」林太太憂慮地看著丈夫。

  「爸爸。」林音也站起來。

  林子文陰沉著臉,突然開口:「備車,我去一趟大帥府!」

  他沒解釋任何事情,拿起餐巾抹了一下嘴,快步走出客廳。

  林子文前腳剛走,後腳又有下人進來送請帖。

  「請帖?」林太太接過請帖和大紅的芍藥。

  展信一看,說是五月三日要在大帥府舉辦芍藥慈善舞會,一是欣賞芍藥,二是捐款,三是初來乍到,要和大家熟悉熟悉。

  「他不是腳不好,不能跳舞嗎?」林音接過信一看,皺著眉說,「腳好了?」

  「對了!」林太太突然想起似的說,「阿音,三號那天你穿漂亮一點,和李二爺跳一支舞,跳舞的時候,讓他幫幫你爸爸。」

  林音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

  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女人真的只能作為平息怒火或討好人的物件嗎?

  ◇

  梨園。

  小玲被既是學徒,又是雜役的女伶,引到春皇房間。

  房間裡只有春皇一個人,她正在為晚上的義演做準備,穿了戲服,還沒化妝,認真看著劇本,燈光照在側臉,小玲一時間不敢上前。

  太美了,簡直跟畫裡的人一樣。

  「怎麼了,小妹妹?」春皇被人盯著,抬起頭,看向她。

  小玲長相清秀,穿的是李碧微送她的舊衣服,雖然過時了七八年,也遠超絕大多數人。

  「春皇你好,我是二爺的丫頭小玲。」小玲請安。

  春皇放下劇本,笑著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

  「二爺叫你來做什麼?」春皇低聲笑著問,熱氣呼在小玲耳朵上。

  「二、二爺讓我來給你送請帖。」小玲迷迷糊糊地說。

  「就只送請帖嗎?」春皇挑起小玲的小下巴,一張美艷的臉,湊到小玲眼睛裡。

  「嗯。」小玲痴迷地望著春皇,「二爺還交代,打聽一名叫楊清嵐的女士,偷偷把包袱給她。」

  春皇眼睛微眯,眸子裡閃過一絲紅光。

  「包袱里是什麼?」

  「不、不知道。」小玲咽了一口口水,呆呆地望著春皇精緻妖媚的臉,「我能摸一下您的臉嗎?」

  春皇細眉一蹙,不動神色地放開手,移開視線。

  小玲大夢初醒,驚慌地跳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我是......」

  「沒關係。」春皇嫣然一笑,「替我謝謝二爺。」

  「好的,那......先走了。」小玲只想趕快離開這裡,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麼啊!

  「等一下。」春皇在梳妝檯上找了找,摸出三塊大洋,「拿去買糖吃。」

  小玲走後,春皇沉思片刻,對著鏡子輕輕吐出一口氣,鏡面變得霧蒙蒙,她在上面寫了一行字。

  她一寫完,霧氣迅速散去。

  春皇拿起劇本,視線落在上面,嘴裡說戲般呢喃:「李長晝,你到底是什麼人,「寵妃」都迷不住你。」

  美艷的眉眼,勾人的眼波,嫣紅的唇色,修長的脖頸,芊芊細腰柔似柳,燈光下,氣質妖艷而華貴。

  小玲離開春皇的房間,小心臟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好像要跳出來。

  她使勁咽了口口水,深吸呼吸好幾次後,才慢慢讓自己的體溫降下來。

  廢了一點時間,終於問到楊清嵐在哪兒,她朝著那邊走去。

  迴廊的一棵芭蕉樹後面,黑瓦白牆上,流水一樣的影子在舞動,宛如一條白蛇,又像是天宮裡的仙女在起舞。

  小玲屏住呼吸,光是那影子就把她的魂攝住了。

  「誰?」清雅的聲音傳過來,影子如天鵝落地,收攏了舞姿。

  「是、是我。」小玲下意識說,隨即連忙解釋,「我是李二爺的丫頭小玲,二爺讓我給楊清嵐小姐送東西。」

  人影從芭蕉後面走出來。

  小玲呼吸都忘了。

  太漂亮了。

  風姿玉骨,肌膚白皙如冬天剛下的雪,面容清麗脫俗,氣質優雅而出塵,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美得讓人以為那是霓裳羽衣,像畫中的仙女。

  看對方慢慢走過來,小玲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突然將包袱放在迴廊上,風也似的跑了。

  楊清嵐奇怪地看了一眼小玲的背影,拿起包袱。

  先是看了一眼芍藥,又解開包袱,一個盒子,一封信。

  拆開信。

  是李長晝的筆記,龍飛鳳舞,「李」字上的「木」,寫得像是一個人在打坐。

  「親愛的楊小姐:」

  「在家裡找到了一些藥材,給你補身體。」

  「另,五月三日,本人將在大帥府舉辦芍藥慈善舞會,請務必光臨,回信請帶上衣服的尺碼,我會給你送去合適參加舞會的衣服。」

  「李長晝」

  為了掩人耳目、寫得平平無奇的一封信,楊清嵐卻看見字裡行間都寫著——想看楊小姐cos1928年的小姐,想摟楊小姐的腰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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