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媛聽到宮佳伊這麼說,湊過去跟宮佳伊看一眼,「我們現在到哪了?」她看見上面彎彎繞繞的道路直接問宮佳伊道。
宮佳伊指著上面一處地方,對高玥媛說道:「我們現在在這,以我們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話,冬天之前絕對可以到那裡。」
這時,柳時晏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來,「我們的油最多支持我們再走700公里。也就是說最晚後天我們必須找到加油站或者有油的汽車。」柳時晏看著地圖的一處,對幾人說道。
沈科遠聽到柳時晏的話,跟著說道:「我們的油也不是很多了,要是前面還沒有加油站的話,我們只能捨棄一輛車子來節省汽油了。」
白堯聽到他們這樣說,皺眉說道:「這裡暫時沒有感染者,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先派一輛汽車去收集汽油,然後其他人在原地等待。」
沈科遠聽她的話,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附近沒有感染者?」
回應他的是白堯長久的沉默,直到沈科遠身上起雞皮疙瘩,她才開口道:「既然我們現在是盟友了,那我就實話實說吧,我可以感知到感染者的存在,但是無法感知到黑霧。」
沈科遠像是沒適應白堯的坦誠,他愣愣地說道:「可以感應感染者,你這外掛開的有點大了。」
白堯聽到他這麼說,一時答不上來,只能沉默。索性沈科遠不需要白堯的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道:「不過這個能力也不奇怪,我之前有一個朋友他好像也可以這樣。」
白堯聽到她的話,挑眉問道:「你認識?他現在在哪?」
沈科遠的嘆息聲從對講機里傳出來:「他在秘魯,之前我去世界各地探險的時候認識的,末世開始時我就聯繫不上他了。他還對我說如果看見跟他有一樣能力的人,記得替他問聲好。」
「現在你見到了,希望以後可以見到那位朋友。「白堯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高玥媛看見前面漸漸顯露出來的房子,有些不確定地說:「前面好像有戶人家。」
聽到高玥媛這樣說,宮佳伊拿起對講機向後面兩輛車匯報。
「我們先在那停一下,搜搜裡面。」白堯思考一下提出自己的建議,看對講機里沒傳出反對的聲音,高玥媛緩緩停在房子前面。
幾人下車發現房子的大門緊緊關閉,高玥媛看著面前的鐵門,對後面走上來的人說道:「這裡看樣子不對勁,像是有人住在這。」
柳時晏走上前伸出手推眼前的鐵門,看沒法推動,他退後兩步接著加速跑到門前接力翻過鐵門。
等柳時晏從裡面打開大門,高玥媛才看見房子的前院像是被洗劫過一般混亂不堪。
「這裡看樣子像是被人搶劫後房主偷偷溜出來把門鎖上。」張柯黎也看見前院的樣子,開口說道。
「這裡應該還有人。我們要進去搜搜看嗎?「沈科遠走到院子中間細細打量眼前的房子,繼續說道,「房子的牆壁被什麼東西撞擊過。」
高玥媛順著他的視線,發現房子的牆上有一個大洞,她走過去發現牆的縫隙中有一縷毛髮,她伸手拿起來,身後的宮佳伊湊上前,皺眉說道:「這是野獸的毛髮,可能是熊之類的。」
沈科遠聽到宮佳伊這麼說走上前來,接過宮佳伊遞過來的毛髮,認真看了會後說道:「確實是熊的,但是這個時節熊都冬眠了。應該是之前撞得。」
這時,房子裡面突然傳出動靜,幾人瞬間警惕起來,紛紛掏出槍來。
只見面前的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小孩的腦袋,他怯生生探出頭說道:「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
聽到他這樣說,都有些發愣,宮佳姝最先反應過來。她走到小孩面前,蹲下身擠出一個微笑輕聲說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怎麼會在這?」
那小孩聽到宮佳姝的話往裡縮了縮脖子,宮佳姝見狀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巧克力遞給小孩。
看見巧克力的瞬間,小孩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隨後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小臉皺成一團,對宮佳姝說道:「媽媽說過不可以拿陌生人的東西。」
宮佳姝看他明明一臉想要的樣子,偏偏故作深沉像一個小大人的樣子,失笑道:「那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叫宮佳姝,你也告訴我你的名字,這樣我們就不是陌生人了,好不好?」
小孩聽到宮佳姝這樣說,咬著手指想了會兒,認真地點點頭說道:「那你不可以告訴媽媽,她會生氣的。」
宮佳伊聞言面帶微笑答應他。」我叫杜勖。姐姐你叫什麼?「杜勖揚起小腦袋一臉期待地看著宮佳姝。
「宮佳姝,現在我們是朋友啦。」宮佳姝笑著把手裡的巧克力遞給杜勖。
看杜勖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裝紙把巧克力掰成兩半,他拿起其中一半塞進嘴裡露出滿足的神色,宮佳姝好奇地問道:「杜勖,怎麼不吃完?是怕不夠嗎?姐姐這還有很多。」
杜勖聞言小臉一皺,眼眶慢慢紅起來,宮佳姝看見他這樣急忙過去安慰。
杜勖躲開宮佳姝的手,聲音帶著哽咽說道:「我想把剩下的巧克力給媽媽,她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媽媽說只要見到穿著綠色花紋的叔叔阿姨們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宮佳姝聞言愣了一下,回頭看身後的同伴們,白堯走上前撫摸杜勖的頭,輕聲說道:「可以帶我們去見見你媽媽嗎?「
杜勖聞言抬起頭看看白堯又看看宮佳姝,最後下定決心般點點頭,把眾人引進房子裡。
「媽媽就在那,她一直不讓我進去。」杜勖指著一扇房門對幾人說道。
高玥媛聞著從房間裡傳出來的惡臭,抿了抿嘴走上前,推開門,宮佳姝聞著濃烈的惡臭,下意識把杜勖摟進懷裡捂住她的眼睛。
「咳咳,是誰?」一個虛弱的女聲從裡面傳出來,高玥媛聽到裡面傳出來的聲音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她忍著噁心走進房間想看清楚裡面的女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聽見高玥媛這樣說,其他人也擠進來,原本不大的房間瞬間被塞得滿滿當當。於郝看見房間的角落裡孤零零地躺著一個女人,等他仔細看清看清眼前的情景,瞬間被嚇出一身冷汗。只見躺在床上的分明是一個感染者,她現在正死死盯著幾人咽口水。
柳時晏注意到感染者的手被鎖在床頭的杆子上,雖然她的眼神恐怖,但是反常的是她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
「求你們帶走杜勖。」躺在床上的女人艱難地從嘴裡擠出這句話後便不再有動靜。
沈科遠轉頭看見宮佳姝正跑著杜勖看這裡,他用手勢示意她帶著杜勖出去,宮佳姝看見他臉上嚴肅的表情,一邊輕聲細語地安慰杜勖,一邊走出房子,向自己的車子裡走去。
「你可以聽懂我們的話嗎?」白堯看著眼前不人不鬼的女人,思量再三後開口問道。
聽到白堯的話,女人緩緩睜開眼睛,機械地重複著:「求求你們帶走杜勖。」
看女人這樣,白堯輕輕嘆口氣,宮佳伊見狀緩緩舉起手中的槍,女人看到她手裡的槍,終於有別的反應,只見她緩緩抬起乾枯的手指著宮佳伊說道:「殺了我,用這個,快。」
原本想扣下扳機的宮佳伊聽到她這樣說反倒愣了一下,白堯見狀用胳膊輕輕碰一下宮佳伊,宮佳伊回過神對著女人扣下扳機。
不知是不是高玥媛的錯覺,她看見女人的眼角流出一滴晶瑩的淚珠划過臉龐最後沒入身下的污穢中。
「我們該怎麼向那個小孩解釋,說我們殺了他的媽媽,因為她已經變成感染者了?」於郝開口打破沉寂。
「他現在還這么小,不一定理解這其中的厲害,如果這麼說,他只記住我們殺死他媽媽怎麼辦?」高玥媛回道。
「我們現在先出去吧,我實在是受不了這裡的氣味了。」沈科遠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說道。
走到房間外面,高玥媛意外地看見張柯黎站在院子外面,靜靜地看著他們。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白堯奇怪地問道。
張柯黎輕嘆一聲,說道:「那個小男孩,就是杜勖。」
聽到張柯黎說到杜勖,幾人瞬間聯想到剛剛女人的慘狀。「他現在怎麼了?是有感染的先兆了嗎?」宮佳伊想到宮佳姝剛剛離杜勖最近,不由的開始擔心起來。
張柯黎搖頭,他回頭看一眼車裡,對幾人說道:「他說他和他媽媽被一隻棕熊襲擊了。」
宮佳伊聞言大鬆一口氣,張柯黎沒有管宮佳伊繼續說下去:「他媽媽被棕熊襲擊後就一直躲在房間裡,還會時不時發出恐怖的聲音。」
聽到張柯黎的話,幾人的心臟瞬間提起來。
「你是說那隻棕熊可能也被感染了?「沈科遠不可置信地問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回車裡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其他的到車裡用對講機說。「柳時晏聽完張柯黎的話頓時覺得現在這裡危險異常,急忙說道。
幾人聽到柳時晏的話紛紛跑到車裡,啟動車子離開這裡。
車上,杜勖枕在宮佳姝的腿上沉沉睡去,高玥媛看他這樣,輕聲說道:「杜勖的媽媽已經被感染了,我們幫她解脫,只是不知道杜勖醒過來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宮佳姝輕輕拍著杜勖的背說道:「有時候真相雖然殘忍,但是我們必須去面對它,不是麼?如果末世會一直持續下去,過分保護他只會適得其反。」
高玥媛聞言點點頭,這時,對講機傳出馮秋璃的聲音:「你們在那間房間裡真的看見一個還保留人類意識的感染者?」
宮佳伊拿起對講機回頭看見杜勖睡得正香,才對馮秋璃講述他們看見的。
「竟然真的可以保留一部分意識,所以這一切跟那隻熊有關?」聽完宮佳伊的話,馮秋璃回道。
「比起那隻熊,我覺得更像是她對杜勖的愛,她一直叫我們救救杜勖,看樣子是放心不下他。」於郝說出自己的看法。
「但是那隻棕熊不知道現在在哪,照著杜勖的話來看,那隻棕熊只出現過一次,之後便再也沒出現過。」張柯黎對眾人講道,「雖然現在已經入冬了,但是保不准那隻棕熊被感染後不需要冬眠或是冬眠時間縮短。」
「這附近的感染者寥寥無幾,我們今天晚上加緊趕路。」白堯最後說道,「不管有沒有感染,對上一隻成年棕熊對我們都沒好處。」
傍晚,眾人下來短暫休息後,接著上路,杜勖醒來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急得嚎啕大哭,嘴裡一直念叨著「媽媽媽媽」,于慧嫻聽到他的聲音不忍心地轉過身去。
宮佳姝一直哄著他,最後還是于慧嫻過來與宮佳姝一起安慰杜勖。
為了照看杜勖,於郝和宮佳姝調換位置,現在來到高玥媛的車上。
「你們現在還剩多少油?」柳時晏詢問道。
於郝看前面的儀錶盤說道:「只有四分之三。」沈科遠也匯報了自己車上的油量。
「大家的汽油都不多了,實在不行只能捨棄一輛車。」柳時晏說道。
「是不是有什麼聲音?「一直在後面閉目養神的宮佳伊猛然睜開眼說道。
「什麼聲音?「高玥媛側耳仔細聽外面的聲音,發現只有發動機工作的聲音,其他一無所獲。
宮佳伊皺眉閉上眼睛,繼續聽,過了一會說道:「像是野獸的低吼聲,很小,可能是我聽錯了。「
高玥媛看見宮佳伊嚴肅的神情,心裡明白她只是想要安慰大家才這麼說的。
「確實有聲音。「沈科遠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說道,」實不相瞞,之前秋璃也被黑霧感染過,但是她挺了過來,現在她的聽覺比常人靈敏很多,剛剛她也聽見了野獸的吼聲。「
聽到沈科遠的話,眾人的心情直接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