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三災八難,入主仙胎!(7k爆更!)
一點靈光,金蟬脫殼!
頃刻間,天旋地轉。
陳褘恍恍惚惚中,仿佛看到了種種光怪陸離之景。
有星辰遍布虛空,渾如雞子,上有諸多生靈繁衍生息。
亦有世界天圓地方,宛如一方倒扣大碗。
但若是細心看去,便能發現這諸多世界,不過是一花一葉上的微塵,由一位佛陀托舉手中。
又或是一汪春水之中泛起的波浪,被一位仙人隨手撫平。
而這些仙神佛陀所居之處,又有二十四諸天演化,三十三重天矗立,容納諸多仙神佛陀。
此間一切,便是大道所鍾,奧妙無窮,遍觀無窮世界生滅,執掌無量變化。
不過伴隨光陰流逝,諸多異象奇景漸漸蒙上些許灰暗,迫使諸天崩潰,天闕倒塌。
此情此景,幾乎讓陳褘徹底迷了眼。
直至大量異象崩塌泯滅,他這才驚醒回過神來。
「這是?」
陳褘滿臉茫然,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處。
不過很快,他便重新生出種種不同的知覺,或冷或熱。
一時之間,他仿佛再度擁有了身軀和感知。
漸漸地,陳褘眼前景象終於變得清晰。
直至此時,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處於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陳褘呵氣成冰,此地到處都是冰霜,漫天雪霧飄散。
他向遠方眺望,便見一座冰山聳立成刀刃,更遠處又有一座火山坐落,銅柱林立。
冰火兩重天,正好似寒熱地獄之貌。
陳褘收回視線,周身泛起一層琉璃光。
他默默誦讀心經,使得己身免受嚴寒侵害。
「不妙啊……」
陳褘略一感知,面色頓時變得頗為難看。
他這縷靈光,無法長時間存世。
若非心經,恐怕離體的剎那,便會隨風消散。
陳褘務必要趕在靈光消散前,壞掉白骨菩薩的好事。
否則後果將是真靈泯滅,徹徹底底,真真正正的永世不得翻身。
冥冥之中,他心有所感。
無上仙胎內蘊萬千異象,化作佛前八難,三災劫數,護持靈台。
唯有一縷真靈強韌,才能度過重重劫數,入主靈台,身化仙胎。
此時的無上仙胎內,陳褘與白骨菩薩的真靈,顯得尤為扎眼。
陳褘僅僅只是心神一動,便感應到了白骨菩薩的存在。
此地此刻,白骨菩薩已然先他一步,橫渡八難,欲往靈台而去。
若是白骨菩薩執掌無上仙胎,必然不會留他一條生路。
時間緊迫啊……
於此同時,白骨菩薩正處無窮獸群,撕咬爭食,繁衍不休的畜牲難。
祂靈性所化的白骨相,不斷生出皮肉,長出毛皮鱗甲,似是要將其化作牲畜,永墮於此。
白骨菩薩眸子微睜,以白骨殺生劍剔肉刮骨,撕扯自己獸身。
一時之間,祂渾身浴血,碎肉粘連,完全不似一尊菩薩。
「好一個天命人……」
「只剩個腦袋,竟然還能跑進來爭搶無上仙胎。」
白骨菩薩心神一動,同樣感受到了陳褘的存在。
祂面色一冷,下手愈發狠辣。
群獸嘶吼,動盪心神。
無窮無盡的獸潮密密麻麻,衍化受人鞭撻,互相吞噬的苦難。
白骨菩薩殺心堅定,白骨殺生劍來去自如。
祂殺掉了種種苦難,殺掉了業報,殺掉了不堅定的自己!
在這種堅定之心下,白骨菩薩周遭異象滋生。
層層迭迭的白骨沖天而起,化作刀劍兵戈撕裂種種異象!
無上仙胎內,只要心性堅定,靈蘊充沛,便沒有什麼不可能之事。
異象成真,領域顯化,不過一念之間。
白骨菩薩早已垂涎無上仙胎,不知多少歲月。
而祂對此物所知曉的旁枝末節,便是自己如今的依仗!
另一邊……
陳褘腳踏神足通,一步一印,步步生蓮。
他雙目泛起琉璃光,目至極遠。
便見諸多生靈,遭受寒冷燒灼,受苦受難,
「想不到我這六根神通,竟也能在無上仙胎中有所作為……」
「可我眼下,分明沒有真正的眼耳口鼻,一切不過是靈蘊顯化,這些神通又是從何而來?」
「心經,六識,神通……」
陳褘一邊走,一邊思考。
他的腦後,隱隱滋生智慧圓光。
他感受著寒熱交替,異象顯化,逐漸忘卻急躁,漸入佳境。
不知為何,陳褘身處無上仙胎內,竟難得的感受到了些許平靜之意。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陳褘心經頌念,不自覺牽動種種光暗生滅。
他步子越發迅速,隱隱同周遭事物有所共鳴。
神通非是神通,六識非是六識。
他種種所見所聞,不過心相顯化……
寒熱往來,冰霜鋪面,烈焰焚身。
迫使他的身心,時而沉寂,時而燥熱。
不過陳褘此前,曾痛飲三千弱水,些許刺骨冰寒,又怎能動搖他身?
嗔心業火焚燒,更是遠勝此地燥熱。
而今無上仙胎,所呈現的這些苦難,他早已受過,自然不受其擾。
陳褘邁動神足通,靈性不染半點塵埃。
頃刻之間,流光飛逝,地獄已過!
但陳褘卻在此刻,隱隱有所感應。
周遭異象,自發被他吸引,凝聚成一幕幕景色,閃過他的心間。
一位身披白衣的菩薩,手中玉瓶傾斜,甘露揮灑在人參果樹底的墳塋之中。
一旁頭戴紫金冠的古拙道人,手持浮塵,站在一旁,神色晦暗不明。
這一幕場景,頓時讓陳褘心神波動不已。
這是當初,觀音菩薩施救人參果樹的隱情?
但現如今白骨菩薩尚前頭,由不得他深思。
陳褘只得收拾好心情,速速前往下一難,將此事牢牢記在心底。
「嗖!」
白骨菩薩一指點出,將一頭頭無量餓鬼,生生點爆。
祂踏足在大海上,尋覓著海眼所在。
此難異象,名曰餓鬼難。
凡身承深厚業力者,便化作餓鬼,受無邊苦楚,遭刀杖驅趕,填河塞海,難聞佛法。
這些餓鬼的慘叫哀嚎聲,驚天動地,無窮無盡。
它們哭訴著腹中饑渴,迫使聞者同樣痛苦不堪。
白骨菩薩不顧殺伐業力,一心弒殺。
祂所過之處,砍得萬千餓鬼人頭滾滾,屍骸遍地。
這些餓鬼頭顱,自這片餓鬼海不斷翻滾起伏。
一時之間,白骨菩薩竟憑一己之力,殺得餓鬼停息收聲。
「我佛慈悲……」
白骨菩薩道了一聲佛號,便要踏進海眼。
而就在此時,祂似是感受到了什麼,猛地回首看了過去。
便見陳褘後來居上,行走在萬千餓鬼之中。
白骨菩薩皺了皺眉,殺氣一動,便有嶙峋白骨湧向陳褘。
「竟然來的這麼快?」
「是因為他本來就佛性深厚,還是金蟬……」
白骨菩薩不敢耽擱,任由白骨阻撓陳褘,而祂自己則遁向海眼。
眼下就算同其相爭,也不過是白費靈蘊。
優先入主無上仙胎,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阿彌陀佛……」
此時的陳褘,並沒有過多去留意白骨菩薩。
他雙手合十,不斷頌念心經,維持自身靈光不滅。
周遭無量餓鬼哀嚎不斷,卻絲毫無法影響到他。
陳褘平日裡,早就聽慣了眾生執念的喧囂吵鬧,自然不會因此動搖心神。
甚至他非但不覺煩躁,反倒對這些餓鬼,生出了些許憐憫。
他所背負的眾生執念,何嘗不是和這些餓鬼一樣?
只不過一者受執念所困,一者受業力所困,都是苦苦不得解脫。
陳褘念及此處,頌念心經的聲音,不禁大了幾分。
一時之間,餓鬼難內的氣氛,逐漸變得安寧,清淨祥和之意瀰漫開來。
那些哀嚎不斷的餓鬼,在聽了心經後,紛紛停下了哀嚎。
它們不再受腹中饑渴所困,流露了幾分清醒。
「轟隆隆——」
便在此時,一根根嶙峋白骨,奔涌而來。
而這些餓鬼,似是為了報恩。
一個個竟自發的擋住陳褘身前,主動迎上了漫天白骨。
陳褘見此一幕,若有所思。
他雙目漸漸放空,似開似闔。
無想天難!
萬物折迭,皆存沉寂。
無形的沉滯與壓抑之感,無處不在。
白骨菩薩穿行於此,分外艱難。
饒是如祂,也只能抵著一點殺意艱難前行。
不過這一難,並未阻祂太久。
待白骨菩薩來到北郁單越難前,陳褘仍未追趕上來。
祂見此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天命人也並非無所不能。
僅僅只是略做阻撓,便讓其寸步難行。
白骨菩薩眸子微動,再次留下阻撓。
霎時間,一股沉寂死意,朝著四面八方蔓延。
不多時,無想天難便白骨遍地,死氣沉沉。
白骨菩薩微微頷首,隨即便繼續向著靈台而去。
北郁單越難!
此地之民壽元千載,生活富足,食物精美,衣著華貴。
故而他們不求佛法,難得正果。
人世間種種誘惑,化作紗幔纏繞,繚繞動心,誘人沉淪,永駐於此。
不過白骨菩薩,對此卻毫無留戀,沒有半分不舍之意。
成佛作祖,成仙入聖的機會就在眼前,豈有留戀富貴之理?
殺!
白骨殺生劍,吞吐無邊殺伐,硬破八難之阻。
另一邊……
萬千餓鬼由心經點化,恢復清明。
它們為報解脫之恩,紛紛托舉陳褘,將之送出餓鬼無量海。
隨著陳褘度過餓鬼難,異象再度浮現。
此次,有兩位菩薩行走於地獄之中,一位手持禪杖,一位手持玉淨瓶,立在一處無底深淵前。
手持禪杖的菩薩,祂看向周遭不斷塌陷的大地,面露慈悲之色。
隨即祂放下禪杖,主動沉入深淵之中。
一縷仙神之性,隨即飛出沒入玉淨瓶,化為甘露。
陳褘心中,目光閃爍,思索著眼前所見。
直到關隘來臨,方才投身沒入無想天難。
此地萬物沉寂,但對於陳褘而言,卻有種難得的安寧之感。
若非心經自發運轉,使得貪嗔痴三心,微微浮動,帶來些許變化和生機。
陳褘恐怕也要被此地的氣氛,逐漸沾染從而沉淪。
尋常人在經過餓鬼難後,定會被擾得不堪重負。
屆時來到此處,只怕會沉淪於此,難以自拔。
「看來白骨菩薩,很怕我會壞祂好事……」
陳褘一眼掃去,便注意到了此地遍布的森然死氣。
他搖了搖頭,業火憑空而生,肆意蔓延。
死氣遇業火,登時便被燒了個乾淨。
白骨菩薩的罪孽與業力,遠超尋常妖魔。
在外界其尚有大妖王的本事在身,難以影響。
可在此地,唯有真靈強弱之分,無有神通強弱。
在這種情況下,陳褘應付起白骨菩薩的手段,自然如魚得水,手到擒來。
以心印心,神通自成。
當陳褘跨過無想天難,他的鼻識竟隱隱約約,有了幾分將要圓滿的徵兆。
也就在此時,異象浮現。
陳褘眼前,出現了一位道人,以及一位手持玉淨瓶的菩薩。
道人面對著不斷漫灌,覆蓋萬里的流沙河,深深嘆了一口氣,拔劍自刎
其身軀化作一股清氣,散入流沙河之中,讓河水收束。
長劍碎裂,一抹仙性飛出,同樣沒入玉淨瓶之中。
此時此刻的陳褘,已然不再意外,堅定於此刻自己需做之事。
他未做停留,步入北郁單越難。
一時之間,種種誘惑依次浮現。
相較於白骨菩薩,陳褘反倒對此來者不拒。
餓了便吃,渴了便喝,困了便睡。
飲食睡眠,不過人之常情,不逾矩,不亂性,不失節制,不入沉淪。
西行路上,這些誘惑他已然司空見慣。
高老莊,梨園……
陳褘早已學會了淡然處之,不再動搖。
北郁單越難後,便是第六難……盲聾暗啞難!
陳褘步入此地後,便眼前一黑,伸手不見五指。
身處此處,五感全失,無法出聲。
不過陳褘卻能夠依稀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殺意。
很顯然,白骨菩薩已經走過了這裡。
陳褘收斂心神,開始細細感受這片黑暗。
盲聾暗啞難中,天眼難見,天耳難聞。
正是諸法不顯,不得見正果之相。
一時之間,陳褘只得一點點摸索前進。
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不知自己前行了多少,是否在前行。
五感封閉,沒有了半分知覺,又該如何分辨事物,甚至找尋方向?
等等!
若是真的失去種種感覺,那他又是如何感受到,白骨菩薩殘留於此的殺意的?
陳褘靜心凝神間,思緒漸明。
在這無上仙胎內,同外界大有不同。
唯有一顆心,最為管用,遠勝其它。
若是盲聾暗啞,便以心印心,自己造出一條不會迷失的路,自己走出自己的道路……
陳褘雙目微閉,琉璃光緩緩盪開,泛起道道漣漪。
本不存在的前路,竟隨著琉璃光的照耀,漸漸被開闢而出。
陳褘踏足其上,心中堅定,便無迷失之苦。
伴隨著其心神堅定,一抹異象隨之浮現……
有一位執劍天女,看著虛空上一抹無光裂紋,面露凝重。
最終祂留下了一抹仙性,沒入了旁邊一位菩薩,手持的玉淨瓶中。
一本書卷飛向蒼茫,隨後祂便隻身投入了裂縫之中。
陳褘見此看著那本眼熟的書卷,頓時面露疑慮,但仍是繼續向前。
他快步踏出盲聾暗啞難,隨之而來的便是滿地扭曲的經文。
謗經毀法之音,層出不窮,源源不斷。
這是……世智辯聰難?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陳褘眉頭一跳,面露怪異之色。
於此同時,白骨菩薩也在此難,走得頗為艱難。
祂所修持之道本就偏激,容易遭邪說魔見動搖。
而今行走起來,自然艱難緩慢。
「嗯?」
白骨菩薩感受到陳褘,也步入了此地。
祂面色微沉,步子不禁快了幾分。
邪說魔見,不斷動搖其心。
白骨菩薩恪守一個殺字不離,總算比之剛剛快上不少。
而反觀陳褘,倒是比白骨菩薩,多出了幾分灑脫隨意。
所謂的世智辯聰難,他早已在那片蟬蛻手下領教過。
蠱惑人心之言,換湯不換藥。
陳褘已經經歷過了一次,又豈會再次著了道?
「佛子好快的腳程……」
白骨菩薩眼見陳褘步步逼近,眸中殺氣愈濃。
不過眼下佛前佛後難,已然近在眼前。
白骨菩薩並未節外生枝,回身殺向陳褘。
祂走過這七難,早已心力憔悴,靈光黯淡。
若是同陳褘動起手來,還能否抵擋仙胎靈台,恐怕就不好說了。
白骨菩薩念及此處,便毫不猶豫踏入了佛前佛後難。
陳褘如履平地,同樣緊隨其後。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最後一難佛前佛後,卻並沒有什麼稀奇古怪,難以跨越的異象。
取而代之的是一幕幕離奇光景,於他眼前閃爍而過……
有一位老僧,站在枯萎的菩提樹下。
他摘下了一顆菩提子,贈予了一位面容同陳褘,別無二致的年輕僧人。
又有一位老道,站在一處池塘下。
他摘下了一捧青蓮子,交給了那年輕僧人。
年輕僧人面露悲憫,手持兩物走到了一座墳冢前。
「葬我入墳,使末法之時,末法之後,有法出世,再無佛前佛後之難!」
這!
陳褘見那僧人,步入熟悉的墳冢,頓時心神俱震。
他好似明白了些什麼,心頭聯想不斷。
此番景象並未長存,僅僅片刻功夫便已潰散。
佛前佛後難已過,接下來便是三災劫數……
白骨菩薩並未因剛剛光景,而沉迷太久。
祂身形一動,便步入三災關隘。
陳褘見此壓下心頭思緒,連忙緊追上去。
很快漫無邊際的大洪水,便映入兩者眼帘。
濤濤洪水淹沒了第一禪天,以及其下眾生。
貪心不息,洪水沖刷,瀰漫不休,致使一切為之融化,潰散形質。
白骨菩薩一經踏入此地,便感受到自己的貪心,難以自制,不斷膨脹。
祂的心中,有對果位更進一步的渴望,以及對無上仙胎的貪婪垂涎。
故而貪心不絕,難以自制,源源不斷的被激發出來。
一時之間,白骨菩薩行動艱難,身上的白骨隱隱有了融化的傾向。
而陳褘遭洪水沖刷時,卻是微微一愣。
他的貪心本未尋回,全靠自己點化而出。
而今泡入大洪水中,反倒未受什麼影響,甚至貪心還在迅速壯大。
不過陳褘所不知道的是,哪有什麼歲月靜好,無非是有人在替他負重前行罷了。
白虎嶺。
破戒佛,龍君,捲簾將紛紛守在外頭。
祂們身上沾染大量白骨,氣息萎靡不振。
突然!
破戒佛面露猙獰,渾身泛起水泡。
不等龍君和捲簾出聲詢問,破戒佛便從口中噴出大量清水。
祂渾身上下濕答答一片,身軀竟在此刻緩緩消融。
「看來是佛子那邊,又出了什麼么蛾子……」
「阿彌陀佛,那吾便替佛子,擋一回災劫吧……」
吾自破戒,逍遙快活,去休去休……」
破戒佛雙手合十,很快便融化成了滿地血水。
龍君與捲簾將,互相對視一眼,心下瞭然。
……
無上仙胎,三災關隘。
陳褘遨遊於洪水之中,貪心大盛。
他速度越來越快,絲毫不受影響。
白骨菩薩見此情況,面色微變,焦急溢於言表。
祂恍然之中,突然回想起黃眉老佛說起的話。
「這條路你尚未走到極致,不肯盡數放下其它種種,談何成就呢?」
白骨菩薩眸子大睜,心中一定,滿臉厲色。
貪心亦可殺,渴望亦可殺,若是不殺得四大皆空,談何成佛!
外界無從殺心,但在這仙胎之內,一切皆由心定!
轉瞬間,白骨菩薩手中白骨殺生劍,竟然對準了自己!
祂毫不猶豫,一劍刺入胸口。
頃刻間,白骨菩薩便殺死了自己的貪心,頓時心神清明,不起半點貪念。
祂面露喜色,此舉真的可行!
下一刻,祂身形便隨之一動,速度已然快過陳褘!
「好狠的心……」
陳褘目睹這一幕,心神一凜。
他咬著牙,連忙躋身第二災!
此處烈火熊熊,皆由嗔怒所生,使人心神燥動,恨不得燒儘自己以做發泄。
這一回,陳褘倒是不如上一次來的輕巧。
他的心神瞬間被熊熊怒火占據,唯有心頭一點清明,使他保有理智。
而白骨菩薩,同樣好不到哪去。
祂一入此地,白骨便被燒得焦黑。
二者皆是沒有爭鬥的餘力,只能奮力向前,期望儘快走出火海。
而這一次,白骨菩薩因為嘗到了甜頭,想都沒想便把自己的嗔心,硬生生挖了出來。
隨之而來的,便是無以倫比的清明與安寧,讓祂腳步愈發輕盈。
而陳褘別無他法,只得頂著重重烈火,舉步維艱。
不過好在,他在這片火海中,總能保持些許清醒,不至於徹底沉淪。
而白虎嶺中,石敢當所化作的石卵,不知為何被燒得通紅無比,幾欲炸開。
幸虧其上九竅,排解火氣,這才免遭一難。
「呼……」
陳褘喘著粗氣,終於渡過了火災。
然而當他一抬頭,卻發覺白骨菩薩,已經頂著風災行進過半。
很顯然,祂已經殺掉了自己的痴心,縱然颶風無窮無盡也渾然無懼。
而陳褘走在這颶風中,卻顯得舉步維艱。
颶風時不時便會幻化出,種種自身所渴望的事物。
略一吹拂,便會使陳褘沉浸其中,難以自拔,迷失方向。
不過縱然他舉步維艱,卻不至於徹底迷失,仍能勉強前進。
白虎嶺中,眾生執念所化的捲簾將,渾身支離破碎,東倒西歪。
不知過去了多久,三災劫數終過!
一片虛無之景,頓時映入兩者眼帘。
很顯然,這……便是仙胎靈台所在!
白骨菩薩未有半分遲疑,便躍入虛無。
陳褘慢上十餘息,同樣緊隨其後。
剎那間,他面色微變。
靈蘊與記憶乃至自身的一切,竟在此刻緩緩潰散消弭。
很顯然,身處虛無,萬物皆空。
在這裡一切都會消散,再無半點意義。
唯有心神能經受住這片無窮虛無,保持自我真如,方能身化仙胎。
「這……不!」
白骨菩薩不知為何,再無雲淡風輕。
祂失去了貪嗔痴,只餘下了恐懼。
同樣身處虛無,但相較於陳褘,白骨菩薩的真我,明顯潰散的更加猛烈!
貪嗔痴三毒,同樣是祂真我的部分體現。
而今白骨菩薩將之盡數斬去,看似得了好處,實際卻是因此不再圓滿,難以維持真我。
於此同時,陳褘心神停滯,同樣瀕臨崩潰,自我消弭。
白虎嶺……
龍君咧著嘴,百丈龍身漸漸消散於無形。
唯有一聲龍吟,仍存世間,經久不息。
「昂——」
陳褘似是聽到了什麼,思維陡然衝破凝滯,心神再度活躍了起來。
心經自發運轉!
象徵著他自我道路的貪嗔痴三心,怦然跳動!
陳褘再無半點迷茫,一點靈光照徹,放出無窮光芒。
「一點真靈附肉身,如同明鏡照凡塵。」
「神靈主宰思與動,與生俱來不偏分。」
「智慧種子是真神,無明蒙蔽人愚笨。」
「旦夕參悟菩提果,玄之又玄入妙門。」
陳褘忽吟出聲,打破虛空!
霎時間,靈光普照虛無,仙胎靈台顯真我!
這一刻,他真真正正身化仙胎,圓滿如一。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天上地下,唯吾獨尊。
至於白骨菩薩,便沒這麼好運了。
祂從一開始便走錯了路……
隨著陳褘身化無上仙胎,白骨菩薩就此消弭,化為虛無。
真靈盡滅,永不超生。
唯有一縷殘存的靈蘊,被陳褘忽地捏住,不曾消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