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數百里的天空冰,金,風,雷等天象劇烈的變化著,無數元氣混亂震盪,絞成了一團糨糊,遠遠望去,就如一根混沌se的擎天大柱,連接到宇宙天外,不知道有多長。
這三次天劫乃是鍊氣士中最為難過的一關,十有仈jiu的鍊氣士都毀在了這上面。但是只要過了這一關,就立刻由人踏入仙途,發生質的變化,所以修道界也三次天劫高手稱之為地仙。再由地仙業位轉修到天仙業位,破空飛升,達到不滅之境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郭侃已經察覺到不妙,周圍的風呼嘯狂舞,冷氣如刀,無窮的冰塊在風中來回撞擊,有米粒大的,拳頭大的,磨盤大的,還有山一般的大的,這些玄冰乃是天外寒chao凍結而成,堅硬堪比金鋼,並且雜亂無章,稜角錚錚,四面密布,並且被無量天風鼓盪,力大無窮,無論是什麼只要撞上了,都難免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郭侃身處zhong yang,四面一片混亂,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運足目力才勉強看得清楚數里之外的情景,只見無數風柱好象扭曲的黑蛇,剛剛還在百里開外,眨眼之間就圍了上來。砰的一聲大響,撞擊在一起,郭侃正處在風暴zhong yang,只覺得身體一震,護身真罡都差點被震得粉碎,雖然倚仗功力深厚,沒有受傷,但全身千刀萬剮似的疼痛,雙耳齊鳴,氣血浮動,這才知道天劫威力竟然比自己當年所渡的還要大上許多。
「這傢伙行了多少逆天返道的事情,才有這樣的天劫降臨下來。」
郭侃心裡念頭才轉過,身體已經穩定不住,被上億斤力量的狂風帶得如陀螺般旋轉起來。
豁的身體又一震,眼見前後兩座體積巨大的冰山閃爍著淡金se的光華撞擊而來,身體被風力牽應住,難以躲閃,偏偏那冰山又比電還疾,剎那就撞到一起,正好把郭侃擠壓到zhong yang,兩兩一撞,轟聲如雷,隨後雙雙粉碎。
噗郭侃終於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兩座冰山撞擊之力何等的巨大郭侃肉身已受了輕傷。
「天光yin陽鏡。」眼見四面冰山沉浮,個數無窮,都在風中雜亂飛舞,郭侃不敢怠慢,立刻運起千斤墜的法術,穩住身體不使旋轉,同時揚手祭出一面銅鏡似的法寶,一手托起,轉了兩轉便由鏡上she出萬道藍汪汪的神光,迎面而來的一座冰山被藍光she到,頓時如豆腐包般軟化下去。
「原來這傢伙自爆元神,是早有預謀不惜引動如此天劫。」
郭侃心中不禁有些後悔,因該在王鍾爆裂元神之前就遠離天劫範圍,天劫受氣機感應,只要脫離了一定的範圍,也不會牽連到他的頭上去。但是現在遲了,已經被天劫籠罩,除非闖出這片範圍,否則一樣要受到無差別的攻擊。
王鍾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實在是被迫於無奈了。不用天妖裂神術破碎元神,就算引動天劫,氣機感應之下,元神也難逃天罰,還不如先行爆裂,牽制住四大高手片刻時間,讓四大高手全部籠罩在天劫範圍中。否則沒有元神自爆的牽制,四大高手瞬間就可逃出天劫籠罩的範圍,到時候就只有樂呵呵的看戲了。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瞬間,王鍾先顛倒天機yin陽,使四大高手一時之間難以jing覺出端倪,果然一擊湊效。
天劫來得又快又疾,等四大高手jing覺,已然遲了,就如深陷泥潭的馬兒,使勁都拔不蹄來。
王鐘的三次天劫,本來是冰金風三重劫數,但重煉元魔九道之後,所引動的元氣發生了變化,天劫威力也變得更大。方圓四五百里的天空,到處都是風柱林立撞擊,冰山無數,其中更夾雜有天外降臨的宇宙磁爆,所處其中的人,不用說算計天機,就連方向都辨別不出來。
就連郭侃這樣的高手,處在天劫範圍之中,也無法即時脫身出來。
不過他不是天劫氣機感應,也不會承受到最猛烈的攻擊,只要靜守其中,等待三天三夜,天劫一過,他也可安然無恙。但是這等於陪了夫人又折兵,實在沒有意義。因此他要使盡渾身解數,衝出天劫的範圍。
同樣,巫支祁,孔令旗,白泉伊也被籠罩在其中,個個心裡破口大罵,十分的惱火。
尤其是孔令旗,封印王鐘的兜天袋還在他身上,若不放手,就等於要幫王鍾承受天劫的無上威力,還要經受五方天魔的誘惑,饒是他為儒門大尊,也沒有為敵人擋災的道理。更何況王鐘的天劫比他的天劫要大上許多,時間也要長,只怕他還沒有抵擋完就一命嗚呼了。
於是他第一時間就扔出了兜天袋,只希望扔得越遠越好,最好扔出方圓五百里外,那天劫就籠罩不到他了。
只可惜這是個奢望,兜天袋剛剛扔出還不到十里,就被上百根風柱閃電般擠壓過來,只一聲響,隨後光點點光華閃爍,不到半個時辰,整個袋子就被無窮大力撕扯得粉碎,顯露出了封印王鐘的那尊四se球體來。
兜天袋乃是孔令旗采南海鮫絲,運大衍真氣,浩然儒罡,五金jing英,乾天真火煉成,堅韌無比,並且煉得和心靈相通,運用起來專收敵人的法寶飛劍,當年不知道有多少鍊氣士吃虧在這面袋子上。現在被天劫之力扯碎,孔令旗感應之下,悶哼一聲,元神受的輕微的震盪,雖然沒有受傷,但心中肉痛得厲害。
那被天妖裂神術炸毀的乾象鐵尺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在一ri之間,連毀兩件法寶,還換來這樣的結果,孔令旗心中哭笑不得。
看著冰金風雷等天地罡煞,五彩七彩的宇宙磁爆,星辰光華,黃泉穢氣,yin風鬼火凝聚成的魔頭真身,都一股腦朝封禁王鐘的無漏歸元陣瘋狂攻擊,本來是用來封印王鐘的大陣,現在卻成了王鐘的保護,孔令旗突然想起了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這句話來。
「這分明是妖孽利用大道規則行逆天之事,難怪當年王陽明與我談論天是一回事,道卻是另外一回事。只可惜我們算到了這一層,卻差那麼一點點,最後關頭被妖孽所惑,功虧一簣。不過現在闖將出去,還有機會。」
本來四大高也算計到了王鍾引動天劫的可能,只是他們以為天劫受氣機感應,只要在王鍾發動的一剎那,逃出範圍,那可萬事大吉,坐享其成。
天劫若是滅了王鍾那是更好,若是滅不了,仍舊是元氣大傷,四人再行圍殺,徹底消滅,易如反掌。只是現在差了那麼一點點,在封禁住王鐘的那一剎那,被王鐘行法蒙蔽,瞬間的工夫,勝負的天平居然由一面倒變得撲朔迷離了。
只可惜他來不及多想了,離兜天袋最近,遭的殃也是最大,風暴猛烈的撕扯著,其中更是無窮冰山,金刀亂刺,突然一團斗大烏雲中金蛇狂舞,奔馬般襲來,撞到護身罡氣之上,轟然炸成百丈長短的雷火金光,如一條鏈帶把他纏繞住,其中霹靂連珠,震盪不休,雖然沒有被震散罡氣把他炸死,仍弄得他與郭侃一般噴出鮮血來。
一般鍊氣士渡天劫,都是以元神硬抗,其間出法寶抗擊,肉身在天劫面前的確脆弱了些。孔令旗知道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還沒有闖出去,肉身就要被震碎了。顧不得多考慮,長嘯一聲,數十丈白氣如虹,zhong yang裹著一個持劍長須的白衣老者,仙風道骨之中有帶有平定天下教化黎民百姓的大氣,正是他的元神。
元神遁出,頓時把肉身護在白氣之中,劍光亂舞,對抗著風暴中的各種劫數。同時感應方向,拼命的朝外闖。
與此同時,巫支祁,白泉伊兩人也各祭法寶,拼了xing命朝外闖。
「這是怎麼回事」
在內丹轟擊龍珠的巨大震盪下逃出xing命的天池聖君與洞庭君兩大水妖抬頭看著天空,萬米之上的高空已經是烏壓壓一片混沌,其中電閃雷鳴,嗚嗚之聲如億萬惡鬼號哭,更兼之有此起彼伏的炸裂聲如火山迸發,其勢浩大無邊,雖然沒有波及到地面,但那份氣息壓迫另這兩大水妖都幾乎揣不過氣來。
「我早就知道那妖皇不是好對付的,誰沒有幾手壓底箱的功夫那麼容易就被封禁,這五代也太給先人丟臉了不是,看這勢頭,可是發動了天劫,最好是他們同歸於盡」洞庭君嘿嘿詭笑,「你看,那yin曹地府已經開啟,我們還是先進去尋找好處,呆在這裡壓迫太大了,雖然波及不到我們,總感覺十分危險。」
天池聖君點點頭道:「卻是便宜了我們」
兩妖縱身而起,化為兩股yin風落進長江嘉陵江交會的六個黑窟窿中去了。
兩妖剛入其中,通過一條悠長的漆黑的隧道,足足行了半個時辰,還沒有到底,不禁心中納悶:「按我們的飛遁,起碼都遁出了數千里開外,地心都穿過了,怎麼還沒有到」
正要停下來想對策,前面已經出現了亮光,兩妖這才大喜,呼嘯著沖了過去,眼前突然一亮出現一片廣闊無垠的世界。
只見眼前山川河流密布,艷陽高照空中,整個天氣如chun夏交接般的溫暖,一座座巨大的城池聳立在遼闊的平原之上,無數河流在其中穿插而過。城池的zhong yang,是一座占地數十里的皇宮,比紫禁城還要大上一半。
「這這還是yin曹地府,這簡直是仙境麼。」兩妖從天空中掉落下來,驚訝萬分,卻又看出來了,其中許多城池破敗不堪,仿佛遭受了戰亂兵火,而且根本沒有人煙,也感覺不到生靈的氣息。顯然是已經荒廢了許久。
嗖嗖兩支箭不知從哪裡而來,飛快的洞穿了兩妖的身體,帶出碗口大一個窟窿。天池聖君和洞庭君怒吼叫嚷,卻又不知是何人暗算。
啪,啪,啪。掌聲響起,朱常洛手提格物天弓,出現在兩妖附近,隨後四周也出現了冒辟疆和青牛王兩個小妾的身影,與之一同的,還有黃道周,劉宗周兩個年輕的宗師,把兩妖團團圍住。
「本宮找到一具上好的法體,正要借兩位的內丹滋潤才能鍊形附體呢。」朱常洛說話之間,已經發起了攻擊。
相對於拼命朝外闖的四大高手,處在天劫中心的王鍾卻十分的悠閒,有無漏歸元陣擋在外面,天劫風暴還一時半會也難以攻擊進來。
這歸元大陣可是四大高手聯手下的禁錮,更吸納了龍珠散出來的龍脈氣息,堅固無比,就是王鍾也無法脫身炸裂出來。不過這三次天劫持續時間最少都有三天三夜,攻破禁法不成問題。
天叢雲劍的巨毒穢氣不是一時半刻能夠煉化的,王鍾也停止了運煉,此時應天空,應眸塵姐弟已經被完全壓迫進了自己的先天血煞元魔靈光之中,應眸塵百十米的龍身也被生生的壓迫得只有泥鰍般大小。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以我們這麼強大的力量,一出道就落得這樣的下場。」
被王鍾略一運轉玄功,應眸塵悠悠醒過來,憤怒的咆哮。
王鐘的聲音如天魔般忽悠:「知道什麼叫龍套麼」
與此同時,遠在遼東蘇兒黑城中的姬落紅正在抓筆抄書,突然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出了房門。伸手一招,對面的山中jing光衝起,落到手中,赫然是比人還高的有熊神斧。
因為「有熊」太重了,平時放在地上,立刻就要塌陷下去,姬落紅不得不專門找個山頭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