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艱苦一戰 玄功變化連施展.陰陽生死,元魔之道又兩重.

  驚天動地的苗刀瘋狂舞動,一刀接著一刀chao水大浪一般,前浪未平,後浪又起。

  每重刀光閃過之後,並不消失,而是仿佛有了自己生命,按照各自的軌跡旋轉。由此而來,在刀光的海洋中,形成了無數個或大或小,神秘無比的旋渦陷阱。

  王鍾整個人在刀光海洋中掙扎沉浮,不但要抵抗一刀浪的衝擊,還要小心的躲避著刀浪光海中的陷阱,整個人辛苦無比。

  這是有始以來,王鍾自認為最艱苦的一戰。

  每一道刀光都有自己的生命,而被困在刀光內的任何存在,都只能感受到純粹毀滅,毫無希望的死氣。

  三苗氏的刀法中,有毀滅,也有生機。

  生與死,毀滅與重生,兩大極限相對的存在,在刀法中竟然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如此刀法,已經直直超越了無限虛空,無限時間,達到大道的邊緣,幾與道同再

  天下殺招,若論剛猛,姬落紅的有熊三式,「天崩地裂」,「碧落黃泉」,「一始太元」為最,天下莫能出其右者,施展開來,就連天殺真人白泉伊那樣的高手,都只能爆裂自己一甲子坐關辛苦修煉的內丹「天殺降神珠」震開斧光中的縫隙,再施展遁法脫身,要想正面對殺,仍舊是妄想。

  但姬落紅的斧法雖然剛猛無鑄,但仍舊沒有堪破yin陽,逆轉生死的境界,斧光使出,仍舊是死物,哪裡像三苗氏,每一刀劈出,那這劈去的一刀,就已經是一個du li的生命。

  王鍾在有生命的刀光中,再一次感悟到了法有元神的境界。

  「難怪,郭侃沒能打開這書觀看。」王鍾心湧起了對蒙古武聖的理解,在這樣的刀法下,能支持下去都是一個奇蹟,何況是戰勝

  終於,王鍾經受不住刀光的壓迫,身體顫抖,轟然解體,化成無量血雲簇擁著一尊白骨。沉悶如雷中間又夾雜了金屬一般生硬刺耳的聲音從王鐘口里發出。

  「煙波浩渺」,「燈火闌珊」「天墮無間」七殺劍招最後三式被王鍾把自身化劍,毫無保留的施展了出來。

  在元魔血煞神光本命元氣jing血的催動下,這最後三招的威力膨脹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七殺劍術最後三大式,並不如前面四式那樣明顯分出yin陽剛柔,而是將yin陽完全糅合,形成了太極般的混元,在最後三式之中,已經看不到七殺劍術起先凌厲的殺氣,有的只是圓滿。

  道窮則變,物窮則反。

  情到濃時情轉薄。

  殺招到了及至,再也不是絕殺那般簡單。

  以七殺劍術的yin陽之道,戰三苗氏刀法中的的生死之道,王鍾在使出最後三式的同時,心靈在極度危險中,竟然出現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那是對元魔九道之後五重的一種展望。

  豁然開朗的一剎那,王鍾似乎看到了自己獨創法術元魔九道白骨,血靈,無間,秋毫之後的道路。

  但是還沒有等王鍾感悟出什麼來,這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瞬間就被極度危險的jing兆全部填充。

  這極度危險的jing兆自然是來自三苗氏的刀。

  這次大戰,王鍾感受良多,視野似乎開闊了一個境界。

  「真是興奮的一戰,就算面對郭侃,孔令旗,巫支歧,白泉伊這四人聯手,我都沒有感覺到這樣毫無半點勝算,若是大戰過後,靜心在參悟yin陽生死,法有元神的境界不難達到。甚至,連元魔九道後五重,都有了明確的修煉方向。」

  王鍾心中快速的想。

  「當然,這一切都是以在這一戰活下為前提的基礎上」

  王鍾清楚的很,自己若在這刀法的殺招對拼之下,保持不住形體,被擊散了,那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路一條。

  自己雖然凝練了白骨,血靈兩道,血肉化成先天元魔血煞靈光,可聚可散,聚時堅如金鋼,散時如雲氣,基本上任何法術,法寶都不能一下致自己於死地。就算被神雷擊中,飛劍斬到,也只是耗費元氣,沒有大礙。

  但在這刀光海洋中,一但被擊散,便如一個落水的人被轉了旋渦,雖然一下不會死,但也爬不起來,只等旋渦拉扯得沒有了力氣,便是末ri來臨了。

  這書裡面是三苗氏的殘存不滅的一點意念,只要自己不死,氣機感應之下,刀光永遠不會停歇,自己一但擊散了形體,那就如落水卷被旋渦的人要爬上岸一樣,再也難以把身體重組,只等許多年後,刀光一點一點磨散自己的元氣,那自己就真的徹底消失了。

  雖然自己只要存在一點元氣,就可以重新復活,而刀光徹底斬化自己,沒有兩三百年,根本辦不到,但王鍾在這樣的狀態下,只會越來越弱小,脫離刀光的可能xing只會越來越小。

  所以王鍾拼死一搏了。

  轟隆三大殺招以中心為圓爆開,血與火,無邊的白骨呈發散狀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擠破刀光,迅速朝外擴散。

  這次爆發的力量,和前四式截然不同,是王鍾全力以赴。在這種刀法下,再保留任何殺手鐧都是一種笑話。

  王鍾這全力一施展,自身白骨蘊涵的太火毒焰之力也爆發出來,刀光無論如何強大,都經受不住,靠得近的刀光立刻消融化成劫灰,中間竟然空出了方圓百十畝大小的空心球體虛空但三苗氏的刀法反激越大,威力越強,雖然化出了中間一部分,但外圍更多的刀芒排山倒海一樣猛壓過來,聲勢比以前更為凌厲。

  響聲雷動之間,四周的空間仍舊被刀芒充塞,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讓王鐘有可乘之機。

  三大殺招連續施展的威力,最多只是那刀芒頃刻間逼退了些,緩過一口氣息。

  王鍾要想脫身,仍舊是奢望。

  但王鐘的殺招並非技止於此,就在三大殺招發出的瞬間,忽然停住了運功,自身驟然內縮,化為九尊血龍纏繞的旗門,呈九宮排開。

  旗門之中驟然發出最大的吸力,如吞噬天地一般。

  受得這巨大的吸力拉扯,壓過來的刀光驟然加快了許多

  本來百十畝的空心球體虛空,被刀芒一壓就填滿。

  刀芒在自己的一吸之下雖然加快,但卻失去了平衡,眼見剎那間合圍上來,王鍾再次施展玄功變化,整個人千百倍的縮小,成了雞卵大小一個紅se晶瑩的血球。

  這一剎那,隱約可以看見,這雞卵大小的血球中,有九條細線般的血龍圍繞著一尊白骨骷髏在不停的上下騰飛震盪,快到了極點。

  一個瞬間,血龍便完成了十二萬九千六百次震盪,驟然千百倍的膨脹開來。

  這正是王鍾最後一招,血龍屍解

  轟隆再次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震撼了整個世界,這一次巨響,比任何時候都要猛烈,巨大的聲音甚至直接撕裂了空間。

  刀芒在王鍾一系列的玄功變化施展之下,終於沒有以前那樣的完美,中間巨大的衝擊,漏出了破綻,王鐘的雙眼,迅速捕捉到無窮jing芒刀電中那一縷蒼涼荒蕪的顏se。

  身體驟然騰起,整個人化為一條血線,如長虹落海般撞向了那蒼涼荒蕪的顏se。

  下一刻,王鐘身體一輕,人已經落在了碎石荒野之上,徹底脫去刀光的束縛。

  先施展三大殺招震開了內部的刀芒,等刀芒湧上,再施展白骨旗門猛吸,同時身體千百倍縮小,使得前湧上來的刀芒因為慣xing力量失去了平衡,造成前後不接的散亂,最後再施展出最為猛烈的血龍屍解,終於以最為狂暴的力量,使得刀芒露出了破綻,就乘這一絲破綻,王鍾得以脫身。

  也是王鍾法力高強,玄功深湛,這一系列的變化能在瞬間完成,稍微若慢了半拍,就是永久被困的下場。

  「你雖是前輩,我們走的也都是這一條路,但這條路註定是孤獨寂寞的,不能在容納下任何人行走。」

  王鍾一脫身,已經上了千米高空,朝下望去,只見三苗氏手中的苗刀光華黯淡,知道被自己震破了部分元氣。

  這書裡面的三苗氏,畢竟只是一點意念,不是本體,而那苗刀,也只是經書千年吸納靈氣的結晶,並不是原來那口神器,當然承受不住王鍾狂暴的衝擊。

  然而王鍾也不好受,連番施展絕殺之招,玄功變化,已經消耗了近乎三分之二的元氣,尤其是血龍屍解,消耗的是本命jing血,上次在獠牙沙洲施展,是吸到了岷江三妖碎裂的肉身,煉化之後補了回來。現在在這書中的世界裡,什麼都沒有,自然補不回來。

  王鍾說話之間,身上血光爆she,九條血龍如天蛇投地,拉著長長的身體頭下尾上的倒竄下來,把以三苗氏為中心方圓一傾的空間都罩在其中,話音剛落,九條血龍長呤一聲,朝zhong yang猛的下絞。

  血龍屍解,是由內向外。而血龍絞魔,是由外向內。

  王鍾施展血龍屍解脫出重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施展血龍絞魔殺招。

  血龍絞魔的威力,在王鍾所有殺招中威力最為恐怖,但前提是自己占得上風,困住對手的情況下。現在王鐘好不容易尋找到了機會,自然施展出了這一招。若不能乘這一點機會,把三苗氏的殘留意念扼殺,等他再次施展刀法包裹上來,王鍾就沒有那麼容易脫身了。

  一絞之下,也就是瞬間的事,嘎,一聲響,一縷藍光從血龍中飛出,落到地平線遠方,又顯現出苗人大漢的模樣,只是形體上消散了許多,整個人若有若無。顯然這一絞之下,徹底被王鍾絞散了千百年聚集的元氣,現在所有的,只不過是那一絲純粹的意念了。

  粗曠的苗歌再次響起,苗人大漢頭也不回的走入了地平線,再也不見蹤影。

  王鍾知道,這絲意念只繼承了三苗氏的刀法,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雜念。現在又回歸進了虛空,只等聚集了足夠的元氣,又會顯現出來。

  不過,這顯然是以後的事了,換句話說,就是王鍾已經通過了考驗。

  整個星空突然一變,仿佛一個巨大的屏幕,閃爍出無窮無盡的信息,這信息包裹了文字,符號,圖畫,以及波動的線條,雜亂無章,如chao水拍岸,一波一波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這正是蚩尤黎盤經中所記載的法術以及修行的經驗。

  常人就算進了書中,也只能參悟出一點半點旁支末節,養蠱鍊氣之術。而王鍾此時,則是去細節,留jing華,只看那一點核心,也就是九曲黎羅大藏虛空界的秘密。

  突然,天幕上閃過的信息噶然中斷,就如一場電影從中停止一般,給人以無窮的回味和遐想,以及急於看下一半的渴望。

  王鍾啞然失笑,知道這半本經書中留的信息也就只有一半的信息。

  不過那信息中,已經有了一半關於九曲黎羅大藏虛空界的奧妙。不過這都不算什麼,王鍾真正的收穫是,與三苗氏刀法上的交鋒那一剎那豁然開朗感悟出的境界。

  只要細心參悟,必定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吧嗒天空中旋轉著的巨大石版經書終於落下。青竹夫人鵝蛋臉兒顏seyin晴不定,等到王鐘的從書中走出,終於目瞪口呆,好半刻才驚醒過來,誠心實意的拜倒在了王鍾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