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一座庭院內。
林雲坐在院中古樹下的石凳上,雲凡塵和陸千秋恭敬站在他身前。
「其實,我並不是原來的『秦川』,我本名『林雲』,來自一座遙遠的中千世界,靈虛界。」林雲說道。兩人都是自己的弟子,林雲覺得自己在離開前,應當將自己的來歷交待清楚。
說完,他看向雲凡塵。
陸千秋拜師是因為自己的劍道境界,無論自己是「秦川」還是林雲,對他而言並無區別。雲凡塵卻不同,自己來荒雲界之前「秦川」便是他的師父,不知他能否接受這個事實。
出乎林雲預料,雲凡塵聞言表情並無明顯變化,只是恭敬說道:「師尊,其實弟子早有猜測,只是今日才得師尊親口證實。」
「哦?」林雲意外看著雲凡塵,問道,「你是何時猜到的?」
「師尊帶弟子隱居安平縣,傳授弟子劍道的第一年,弟子便有所猜測了。實在是師尊您的言行舉止、性格與所授劍道,和『秦川』師父有太多不同。」雲凡塵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尊對弟子有授業、撫養之恩,在弟子心中,您永遠是我最敬重的師尊!」
雲凡塵說的是真心話,他六歲拜秦川為師,跟隨秦川學藝兩年。那兩年,秦川對他的教導斷斷續續,兩人真正相處的時間不過月余。而他跟在林雲身邊,卻是整整七年!
這七年,他與林雲同吃同住,林雲不僅傳授他劍道,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的衣食住行。在他成長過程中,林雲不僅是他的師尊,更是代替了他父親的角色!他與林雲之間的感情,要遠超之前的師尊「秦川」。
所以此刻林雲表明身份,他心中並無任何芥蒂。
「你倒是聰明。」林雲笑道。
林雲承認自己有些小看雲凡塵這個弟子了,雲凡塵早就猜到自己並非原來的秦川,卻沒任何表露,自己這麼多年也沒察覺。當時他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卻能如此沉穩,這小子不簡單吶!
「師尊,您是要離開了麼?」雲凡塵低聲問道,帶著深深不舍。
「沒錯,要離開了。」林雲說道,「我要和陛下等人前往滄浪城,破開滄浪城大陣,將連通魔域的虛空隧道關閉。要關閉虛空隧道,必須通過虛空隧道進入魔域,在令一頭將隧道關閉,這件事我準備親自去做。無論成功與否,我怕是都回不了荒雲界了。」
「師尊,這太危險了!」雲凡塵急切道,「您並非荒雲界的人,這件事可以讓其他金丹修士去做……」
林雲擺擺手,打斷雲凡塵的話,說道:「我就算不去冒險,留在荒雲界的時間也不多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在離開之前為荒雲界做點事情。你們也無須為我擔心,我就算在魔域戰死,神魂也會返回靈虛界,不會真正死亡。」
林雲的神魂有幻夢丹力量的保護,「秦川」死亡他的神魂便會返回靈虛界,這是他甘願去魔域冒險的最大底氣。若非如此,以他的「貪生怕死」,會不會如此大義凌然的前往魔域就是兩說的事情了。
「你們是我的弟子,離開前,總要給你們留點什麼。」林雲說道,「《神劍御雷真訣》是一位異界前輩所授,受某種規則限制,我不能傳與他人。我擊敗魔域修士施展的《周天劍陣》,必須有陣法根基才能修煉,你們也學不了。」
林雲說著,從儲物袋中取出兩本書,說道:「這兩本,一本是《御劍術》,一本是《天劍術》。我在靈虛界的師門名為劍宗,這《御劍術》是劍宗弟子必修之術,比荒雲界的御劍之法精妙許多。《天劍術》是一門近戰劍法,是我劍宗一位前輩窮盡畢生心血所創,又經一無名前輩改良,直指劍道本質。你們勤修這兩門劍術,日後晉級金丹,甚至飛升上界,都是極有可能的。」
這兩本秘籍,都是林雲閒來無事的時候親筆書寫,準備離開時交給雲凡塵的。
林雲將兩本秘籍交到陸千秋手中,說道:「千秋,凡塵還年幼,這兩本秘籍便交由你保管,傳授他劍道的任務便交給你了。」
「師尊放心!」陸千秋鄭重接過兩本秘境,單膝跪在林雲身前道,「弟子以天道起誓,必定照顧好雲師弟,將劍道悉心傳授!若違此誓,人神共誅!」
「起來吧。」林雲將陸千秋扶起,道,「無需立誓,為師相信你。」
三人又交談幾句,林雲站起身道:「好了,為師該出發了,你們兩個以後要互相扶持,生死一心,莫要讓為師失望。」
「師尊,我們還能再見麼?」雲凡塵不舍望著林雲,問道。
「自然能,你們若修煉到天仙境界,我們自然有機會在天界一敘。所以,努力修煉吧,哈哈……」
林雲留下一串大笑,御空而去。
兩人望著林雲的背影佇立良久,雲凡塵問道:「師兄,我們能修煉到天仙境麼?」
他在問陸千秋,也像是在問自己。
「能!」陸千秋斬釘截鐵道,「我們定能飛升天界,再見師尊!」
……
王都外,荒雲大帝等人已經等候多時,林雲趕到之後,一行人朝著滄浪城而去。
林雲等人趕到滄浪城的時候,狡吳也剛剛逃回滄浪城。見林雲等人這麼快便追了過來,狡吳不禁咬牙切齒,站在城頭大罵。
「你們是屬狗的麼,追的這般快?有本事,你們便將這滄浪城的大陣破掉,進城來殺我!這大陣乃是一座四階陣法,陣法核心是我魔閆界的陣法大師所造,以你們荒雲界的陣法水平,就算費一百年功夫,也破不開這陣法!」
「破不開陣法,你們便只能在外面乾瞪眼,遲些我魔閆界派遣百八十個金丹修士前來,你們照樣是死路一條!」
狡吳站在城頭,一副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是你奈我何的樣子。
林雲不禁搖頭,這妖魔還真能吹牛十三,還百八十個金丹修士,真當金丹修士是大白菜麼?在中千世界,金丹修士可是高等戰力,哪有那麼容易湊百八十個?
「這妖魔,實在太囂張了!」周玄憤憤說道,「秦川你快看看,可有方法將這大陣破去。」
「好。」林雲點點頭,開始查看滄浪城外的護城大陣。看了半晌,他揮手射出數道劍氣,劍氣擊中大陣,泛起陣陣漣漪。隨後,他繞著滄浪城轉了一圈,每換一個位置便揮出數道劍氣攻擊陣法,觀察陣法的構造。漸漸地,他對這座大陣有了大致了解。
「秦川,我勸你還是莫要白費力氣了,就憑你這攻擊,一千年也破不開這陣法。」狡吳見林雲認真研究大陣,還一副很懂的樣子,頓時有些慌了。「秦川」能施展劍陣之術,說明他有一定陣法造詣,萬一他真的將這陣法破去可就不妙了。
林雲繞著陣法轉了一圈,心中已有定計,便停了下來。荒雲大帝等人見狀立刻湊了上來,問道:「如何?」
「這陣法,我能破。」林雲說道。
這座陣法和靈虛界的陣法,在結構上有許多不同,不過陣法之道說到底都是人皇伏羲所創,其本質是一樣的。此陣是典型的防禦陣法,陣法之精妙,在四階陣法中已屬上乘,林雲可以看出,製造陣法核心的必是一位陣法大師。
不過布下這座陣法的卻只是一名三階陣法師,導致這陣法出現了一些瑕疵和破綻,沒有達到完美狀態。若此陣有四階陣法師主持,林雲是萬萬破不開的,不過陣法如今無人主持,處於自主運行狀態,林雲要破陣便簡單了。
荒雲大帝幾人聽林雲說可以破陣,都是大喜,問道:「要多久?」
「一日足矣。」林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