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雖然不知道朱一玄心中所想,但看他的態度,便知道他不可能出面救徐峰,於是道:「弟子知道長老有難處,不敢奢求長老救徐師弟。不過,可否請長老幫弟子一個忙?」
「說來聽聽。」朱一玄道。
「我想請長老傳信給龍白長老,將……」
林雲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朱一玄揮手打斷。朱一玄沉著臉訓斥道:「龍白長老身為元神修士,豈有時間理會這等小事?我們萬魔宗和修羅門是共同抗擊妖族的盟友,徐峰無故殺害修羅門弟子,如今以命相償也是罪有應得,宗門絕對不會是非不分,出面保他。你若想救他,便自己想辦法好了。」
「既然如此,弟子告退。」林雲強壓下心中怒火,朝朱一玄拱拱手,轉身而去。
朱一玄望著林雲離去的背影,發出一聲嗤笑:「區區一個凝丹弟子,仗著自己的師尊是洛不周,便想和元神修士對話,簡直可笑。就算龍白長老知道此事,難道還會親自過問不成?」
林雲沉著臉從朱一玄的府邸走出,朱一玄鐵了心將徐峰交由修羅門處置,不肯幫忙。這種情況下,他只能指望沈淵快些將信交到龍白長老手中。還有,在龍白長老趕到之前,自己必須拿到任無血誣陷徐師弟的證據,人證物證皆可。
當天下午,李洹和陳子逸便將同任無血一同誣陷徐峰的那兩名修羅門弟子的資料搜集了上來。在修羅門的地盤能如此迅速的完成任務,證明兩人的辦事能力確實不凡。
和任無血一起的兩人,一個叫顧青,一個叫拓跋飛。
林雲將兩人的資料拿在手中,細細觀看。良久之後,林雲將資料收入儲物袋中。
「這個拓拔飛,應當就是徐師弟說的那名高瘦修士。」林雲道,「他先是和一名修羅門弟子一同襲擊徐師弟,後來又和任無血等人一起出現,說徐師弟殺了那名修羅門弟子,他定然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任無血三人中他實力最弱,要找出他們誣陷徐師弟的證據,便從他下手好了。」
「師兄,我們該怎麼做?」李洹問道。
「資料中說,十多年前他的一位生死好友死在和正道的爭鬥中。他那位生死好友留下一個子嗣被他收為義子,十多年來一直由他撫養。」林雲道。
「沒錯,他對那個義子極為看重,視如己出。」李洹說道,「他還是凝丹初期的時候,便因為義子和一名凝丹後期的修士發生衝突,差點連命都搭進去。」
「他的義子如今也在遼南城內?」林雲問道。
「沒錯。」李洹道,「拓拔飛近十年一直在遼南城駐守,他的義子也生活在遼南城內。」
……
遼南城,城西,一座精緻院落。
林雲來到院落門口,輕輕一推,緊閉的大門應聲而開。林雲進入院內,立刻有兩名僕役迎了上來。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我家主人的院子?」一名僕役斥問道。
「晁興可在家中?」林雲問道。晁興便是拓拔飛的義子,他雖然認拓拔飛為義父,卻未更改姓氏。
「怎麼,你認得我家主人?」
「不認得。」
「不認得也敢打聽我家主人的事情。」一名僕役聽聞林雲不認得晁興,立刻冷下臉道,「快些滾出去。」
一道劍光閃過,直接洞穿這名僕役的咽喉,鮮血湧出,他的屍體直挺挺倒在地上。旁邊的另外一名僕役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晁興可在家中?」林雲又問。
「在,在……」僕役牙齒打著顫說道。
林雲徑直走了進去,在客廳中遇到一名身穿藍袍的青年。青年有著築基修為,應當是拓拔飛的義子晁興無疑。
「晁興?」林雲問道。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晁興警惕的打量著林雲,疑惑問道。
林雲手一揮,一道法力將晁興牢牢禁錮。晁興臉色大變,拼命掙扎,卻無力掙脫。
「你是誰?我義父可是修羅門的凝丹修士,你敢傷我,義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晁興驚慌喊道。
「聒噪!」林雲又一揮手,一道法力將晁興的嘴巴封住,讓他再發不出半點聲音。林雲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封信,放在客廳內的茶桌上,隨後帶著晁興離去。
林雲走後,那名僕役才從驚恐中鎮定下來,急忙去向拓拔飛匯報。
一刻鐘後,拓拔飛急匆匆趕來,發現了林雲留在桌面上的那封信。他將信拆開,看到信上的內容,表情充滿憤怒。
他不知道這封信是何人所留,信上說若想讓晁興活命,便讓他今夜子時前趕到遼南城東面七十里外的一座小鎮。信中提別註明,只許他一人前往,若多一人,便立刻殺了晁興。
晁興是他的生死兄弟留下的子嗣,他那位兄弟在和正道的戰鬥中,為了救他而死。兄弟臨死前,他答應過要照顧好晁興,就算拼了命,他也不會讓晁興受到任何傷害。
而且他撫養了晁興十餘年,兩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早已情同父子。
「不管你是誰,若敢傷害興兒分毫,我絕對不會饒你!」拓拔飛咬牙切齒道。
……
深夜,一座在妖族的侵襲下變為廢墟的小鎮中。
林雲坐在一段殘垣上,仰望著夜空中的明月,一口接一口的往口中灌著烈酒。
徐師弟落在修羅門手中,危在旦夕,自己這次不知能不能順利將他救回。
不知不覺中,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四年多。四年時間,他已經徹底融入這個世界,而這個世界和他羈絆最深的人,便是徐峰。四年來,風霜雨雪,徐峰一直堅定的跟隨在他身後,給予他無條件的信任。在他心中,徐峰已經如親兄弟一般。
「若這次徐師弟真的死在修羅門手中,我林雲發誓,有朝一日定要讓修羅門在世間除名。」
林雲猛地往口中灌了一口酒,暗自發誓。
「你抓我,是為了對付我義父?」殘垣下,晁興突然問道。他已經可以開口說話,只是身體依舊被林雲用法力束縛著,無法動彈。
「沒錯。」林雲瞥了他一眼,說道。
「你和義父有仇,若真有本事,便堂堂正正和我義父戰一場。擒下我做人質威脅義父,算什麼英雄?」晁興怒聲說道。他以為林雲打不過拓拔飛,這才極其卑鄙的擒下他做人質。
林雲沒有再理會他,自顧自的喝著酒。就在這時,夜空中一道遁光疾速而至,遁光落下,正是拓拔飛。
「義父!」晁興驚喜喊道。義父實力強悍,定能擊敗這個卑鄙的傢伙,將自己救走。
拓拔飛一眼便看到了殘垣上的林雲和殘垣下的晁興,見晁興安然無恙,他終於鬆了口氣。
「我不管你是誰,引我來此有何目的,先將興兒放了。」拓拔飛道,「我們之間的仇怨,與興兒無關。」
拓拔飛也以為林雲是自己不知何時結下的仇家,因為打不過自己,這才擒下自己的義子晁興,威脅自己。
林雲從殘垣上跳下,看了一眼腳邊的晁興,說道:「我有幾個問題問你,你若照實回答,我便將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