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皓軒默默將短刃出鞘,似乎靜悟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會將他腦袋砍下來。♤🎃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靜悟的眼神此刻慈悲全無,甚至有些猙獰,沒有看謝皓軒,而是對著他身後的南城郡主道:「郡主,方才有賊人進了貧僧的禪房,竊取了貧僧的東西,其他地方已經搜尋過了,只差這裡……」
「方丈的意思是,南城郡主窩藏賊人?」一道清麗的女音傳過來,方丈怔了怔,目光落在那青衣女子身上。
明明眼中殺意迭起,可嘴角卻是笑著的,方丈道:「靜悟絕無此意,只是那賊人武功不低,若是混跡在貴女丫鬟里,只怕郡主受損,到時候縱然貧僧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她偷了你什麼?」南城郡主終於發話了,她看著那幫眼神空洞的僧人,忽然想起一段往事,不由手心發汗。
方丈臉頰上的橫肉微微跳動了一下,卻忽然低頭:「郡主,她偷了貧僧的佛經。」
「一本佛經也值得方丈如此興師動眾?」
南城郡主這般說著,腳步卻往後微微退了退,對著旁邊的婢女碧朱耳語了兩句,碧朱臉色大變,立刻點頭,而後消失在了人群里。
方丈正要說什麼,一個穿著黑色僧袍的小沙彌忽然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臉上滾落著斗大的汗珠:「不好了!方丈!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張?」方丈不悅道。
小沙彌像塊爛泥一樣癱在地上,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怕的:「死人了!」
「苦梵師尊……死了!」
……
苦梵死了,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死去。
他被人吊在樹上,雙手用木棍支撐住,做出向上捧著的姿勢,手心裡躺著一大塊肉,從他鮮血淋漓的右大腿來看,這肉應該是出自那裡。
他的眼睛緊閉著,身上已經有的嘴角僵硬地往上勾,白色僧袍上全是全是飛賤的血液痕跡。
忽然一大群烏鴉聞著血腥味而來,有的落在苦梵的手心裡,叼著那塊鮮肉,有的落在他的肩頭,一點點啃噬他的雙眼。
「啊啊啊啊!」膽子小的捂著眼睛不敢看,更有甚者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得面如菜色,半天才反應過來似的,扶著樹幹連連嘔吐。
被人擁在最前面的南城郡主面色鐵青,謝姝白死咬著嘴唇,謝皓軒則眉頭緊鎖。
馮葭的臉上沒有太多複雜的表情,她微微退至一邊,觀察眾人的臉色,最後落在眾矢之的靜悟方丈身上,對方眼神錯愕,像是意料之外。
忽然有人大叫一聲:「雕……雕像!」
「什麼雕像?」眾人疑惑地看著那人。
那人道:「我們禪房前面的雕像!這個僧人的姿勢不就是佛祖割肉餵鷹嗎!」
割肉餵鷹圖?
眾人恍然大悟,臉上的表情越發恐懼起來。
【叮】
【再次觸發案情,案件名稱:佛祖的罪罰】
【案情相關已解鎖】
【繼趙晴後又出現一位受害者,死者苦梵,為承恩寺白袍僧人,死時姿勢詭異,是兇手刻意為之?還是佛祖降下的罪罰?又與襲擊趙晴者是否為同一兇手?】
【主線:破獲案件,目前進度0%】
【存活時間:四日】
【倒計時開始……請儘快破獲案件!】
該死,就因為多了個案件,時間就提前了?馮葭握了握拳。
時間將至,她得儘快找到線索。
龔上卿府的嫡姑娘就站在馮葭身邊,她大喊道:「之前趙姑娘的房間裡是佛子拈花一笑的佛像,這個僧人又被擺成這幅樣子,現在已經出現了四幅圖中的兩幅,那下一個呢?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們?」
「再敢妖言惑眾,就給本宮拖下去!拔掉舌頭!」南城郡主喝道。
龔姑娘立馬噤聲。
馮葭卻皺眉,目前已經出現了兩樁案子,都與那四幅圖有關,如果兇手在犯案的話,確實可能發生龔姑娘所說的情況。
她微微閉上眼睛,開始梳理案情。
松槐說靜悟方丈殺了一個黑衣人,並將屍體拖著掛在白塔前的紅椆木上,那麼松槐所說的那個黑衣人,很可能就是現在的苦梵。
如果黑衣人是苦梵,那就有三個疑點。
第一、苦梵現在身上穿著白色僧袍,松槐所說的黑色夜行衣不翼而飛,難道是靜悟把夜行衣處理掉了?
第二、既然殺了人,正常兇手應該是拋屍或者埋屍,為什麼靜悟卻要把人掛在紅椆木上,好似等著人發現?
第三、靜悟剛剛看到屍體時的震驚和錯愕,是掩飾自己做出的偽裝嗎?
又是一樁疑點重重的案子,讓人理不出個頭緒。
「九妹妹,你怎麼看,你覺得這起命案跟趙姑娘那一起是同一人所為嗎?」謝皓軒下意識地依靠馮葭。
馮葭搖頭:「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命案,而且是在南城郡主的眼皮子底下,我覺得可以通知大理寺的人來了。」
剛要說話,孟氏拽了一把旁邊一把,謝姝白會意搶白道:「的確,若是能讓大理寺仵作進行刨屍檢查的話,也許能從這位僧人的屍體上得到些線索!」
眾人的目光便從馮葭身上,自然而然的轉到了謝姝白的身上。
南城郡主道:「聽謝四姑娘的意思,對於案情好像已經有些把握了?」
謝姝白不邀功,但也不怯場:「的確有一些猜想,不過沒有實質性證據,還是得仵作刨屍之後再做定奪!」
眾人目露讚許,幾個年紀小一點的女孩子更是一副崇拜的不得了的樣子。
馮葭表情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對於謝姝白的邀功行為不置可否。
謝皓軒的消息一傳出去,大理寺現任少卿很快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而來。
那人年紀極輕,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緋色官服,帶著滿身的書卷氣,與大理寺一絲不苟的吏官形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見他來了,閨閣中的女子們都悄悄紅了臉龐。
旁邊龔上卿府的嫡女更是一副含羞半露的懷春模樣,側頭時卻瞥到馮葭,不由錯愕,小小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不解道:「九姑娘,你為何不臉紅?」
不臉紅也就罷了,還直直的看著那人,一臉的正氣,龔姑娘十分費解!
馮葭更費解:「我為何要臉紅?」
「九姑娘,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誰?」
馮葭很想回一句,能是誰,大理寺少卿唄,可是看著龔姑娘欲言又止的樣子,又覺得也許這人身上還有其他身份,不由面色都鄭重起來。
「他是誰?」
龔姑娘道:「他是時旬啊!」
時旬?馮葭搜腸刮肚,最後搖頭,不認識,不由蹙眉:「他很出名嗎?」
龔姑娘又是搖頭又是嘆息:「想必你是在石城呆久了,京中的事情不了解!他可是京中女子們的夢中情人!京中一半的女子都心悅於他!」
「你難道不覺得時少卿長得好看?你看他溫潤如玉,眼含春風,舉手投足間儘是倜儻風流!如此無雙美男,你不心動?」
「……」
心動?
完全沒有。
自從經歷過謝子麟的背叛,她現在看男人就如同看地里的蘿蔔白菜,心如止水。
但見對方如此激動雀躍,一副期盼認同,馮葭還是乾乾笑了兩聲:「還行還行。」
龔姑娘立刻露出我看你眼光不太行的表情,馮葭便又打岔道:「你說這京中女子一半心悅他,那還有一半呢?」
「自然是心悅你大哥,謝子麟啦!」
「……」
頓了頓,馮葭的眼神忽然無比堅定:「非要選一個的話,我選時少卿!」
龔姑娘立刻興奮地抱緊馮葭的雙臂,感覺找到了知己:「我宣布,以後你就是我龔惜音的好姐妹啦!」
原來她叫龔惜音。
馮葭有些不習慣地將她的手臂拿掉,龔惜音又立刻抱緊,甚至還像只小貓一樣在她胳膊上蹭了蹭,馮葭一陣惡寒,立刻把手臂抽出去,龔惜音便又蹭上來,如此反覆,馮葭只能認命的被她抱著。
另一邊,與南城郡主正在說話的劉時旬卻忽然抬頭,目光落在那青衣女子的身上,很快又收回視線,重新落回南城郡主身上,嘴角的笑容絲毫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