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詭異佛堂

  「你!」大夫人怒不可遏,她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貴婦們的臉色也變了變,覺得這九姑娘雖然來晚了,卻是情有可原,倒是這個丞相府的嫡母,做事育人太過小家子氣,娘家還是勇毅伯爵府呢,怎麼一點格局都沒有?

  一時間目光都落在了孟氏身上,眼神中的輕視意味明顯。🎀♠ ➅❾𝐒нỮ𝔁.匚๏𝐦 👌♨

  大夫人慾反駁,麝老太君卻目露不悅:「行了!還不夠丟人現眼?都給我觀禮!」

  孟氏緊皺眉頭,卻是不敢再言語。

  一陣沉悶的敲鐘聲響起,眾人不由循聲望去,只見大廳搭起的一方高台上,一個穿著白色僧袍的高大男子正在一下一下地敲著笨重的僧鍾,而穿著百衲袈裟,臉上常帶慈悲笑容的方丈慢慢走上前來。

  庵禮開始了,眾人默契地紛紛噤聲,連呼吸都放緩變輕,一時間只有裊裊鐘聲此起彼伏。

  穿著灰色僧袍的小沙彌站在一邊朗聲道:「現在進行庵禮第一項,捐身!」

  一般佛堂的庵禮第一項都是剃度,這捐身是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所以然,小沙彌這時候解釋道:「所謂捐身,就是與佛起誓,從此以身侍佛,斬斷紅塵,再無它念,在踏入佛門清淨地時,浮世過往煙消雲散,錢財名聲全部拋棄!」

  話音剛落,便有一排十人的隊伍走上台前,他們穿的衣服各異,有的臉上黯淡,如提線傀儡,有的則東張西望,一行人被安排跪在方丈跟前。

  小沙彌又道:「這些人有意向進我承恩寺,他們中有人是貧農,有人是賤商,有人是流民,已在寺中帶髮修行一個月,今日由主持為他們進行庵禮,授予佛法,從此不問前程,但求佛心!捐身,起!」

  一個由黃布包裹的功德箱被抬了上來,放於前台中央,十個男子排隊經過,每過一個人,他們手中的銀兩的契都往功德箱裡投一個人,他們中有的人手裡厚厚一沓,有的人可能只有薄薄一張,更有的人只有手中一隻乞討的破碗。

  馮葭扯了扯嘴角,什麼捐身,不過就是捐贈,在入佛門之前將自己身上的金銀全部充公而已。

  馮葭看到那十個人里,大多數面無表情,毫不猶豫,很少幾個臉上浮現肉疼的表情。

  捐身結束,小沙彌又揚聲喊道:「剃髮!」

  十個人跪在一排,由方丈執刀,一個個地削去長發,示意斬斷塵泥。

  剃髮結束,小沙彌又喊道:「淨身!」

  只見十幾個成年男性,在主持的示意下,紛紛將外衫脫了,渾身赤裸,只用一塊白巾裹上私處。

  貴女們驚呼一聲,全都側目不看,臉上紛紛露出難堪之色,馮葭也跟著皺眉閉眼,難以想像,這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承恩寺的庵禮?

  這簡直就是有辱斯文!道德敗壞!老太君臉龐發黑,跺了跺手中的拐杖:「方丈!這是做什麼!這樣的庵禮,老身聞所未聞!」

  「就是啊!這簡直不堪入目!」貴女們紛紛抱怨不滿。

  方丈似乎早有預料,臉上帶著慈悲笑容:「貴客,這就是佛法中的淨身,出世者一心向佛,保留一顆佛心即可,淨身一則是在眾生面前袒露自己,象徵將自己最黑暗最隱秘的秘密袒露於佛前,二則是無畏世俗眼光,一心向道,真正的擺脫紅塵氣。」

  「可是這……聞所未聞吶!」

  方丈依舊微笑:「佛說,眾生平等,無分男女,不分貴賤,若是貴客您真的參悟了無邊佛法,就不會這麼說了。」

  說話人面上一紅,不再言語。

  「是啊,佛前不分男女,我們又何必介懷呢?」貴婦中有人說道。

  「方丈都這麼說了,我們這樣倒是顯得矯情過頭了!」又有人附和。

  於是貴婦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情願地把眼睛睜開了。

  方丈滿意地點點頭,小沙彌揚聲道:「請鞭!」

  話音剛落,十個穿著黃色僧袍的弟子一一對應站在剛剃度的同門前面,腳底各放一盆水,手中各執一長鞭。

  「方丈,這又是什麼意思?」人群中,有人不解問道。

  方丈雙手合十道:「佛說,眾生皆苦,為僧者應苦修才能成正果,這凡塵之中行事,皆有因果循環,今日便是要用這鞭撻之刑,讓他們還清俗事惡果,拔除惡因,與七情六慾做個了結!」

  話音剛落,第一個黃衣弟子已經以鞭蘸水,狠狠抽在同門背上,那鞭子用藤條荊棘編織而成,一鞭子上去立刻皮開肉綻!

  第一個人臉上青汗直流,面孔毫無血色,卻強忍著沒有發出一聲呼叫。

  接下來又是一鞭!

  啪的一聲,那人肩膀狠狠一抖,還是沒有吭聲,貴婦小姐們中有膽子小的,已經以帕子遮面,不敢再看了。

  那盆中的水已經慢慢變紅,空氣里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第二個人則受不了痛,第一鞭子就大喊大叫起來,黃衣弟子面無表情地拿起旁邊的封口布塞進那人的嘴裡,訓斥道:「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連皮肉之苦都受不了,後面的苦修如何撐得住?」

  言罷,鞭子抽得更狠。

  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十個人里有過半的人被抽的哭爹喊娘,有的直接昏死過去被等待在一旁的黃衣弟子們拖了下去,有的更是被抽得屎尿橫飛。

  貴女們臉色青白,有些受不了地掩唇乾嘔起來,馮葭的臉色也不大好,她從未見過有這樣庵禮,方丈說這是掃除孽障,遠離紅塵紛擾,可在她眼裡,分明就是在清淨佛堂之上行殺戮之事!

  更讓她意外的是這些承恩寺的和尚們,他們兩眼空空的看著這一切,臉上無喜無怒,仿佛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當真是他們這些人超凡脫俗,視痛苦為外物,還是自己經常會經歷這些,所以習慣成自然?

  方丈道:「心思不定者帶下去,重入齋戒院,服役一月之後,重新入庵禮!」

  言罷,便有六個人被黃衣僧人抓著肩膀拖下去,地上立刻爬滿了蜿蜒的血跡。

  方丈卻似渾不在意般地對剩下四個人道:「剩下者都是經受住佛祖考驗者,按資質發放禪衣!」

  四個人的表情一致,皆是空洞無神的匍匐在方丈腳邊,除了第一位授予了黃色禪衣之外,其餘都是灰色禪衣。

  馮葭的目光從四個人的臉孔上掠過,若當真要說出這幾個人的不同點的話,授黃衣的那位弟子的臉孔似乎比其他三人更木然一些,就像是完全沒有生氣的木頭,只是在臉上描了人的五官。

  「你看那些人!」身後忽然有人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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