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三哥所言,你是被下了某種春|藥,可縱然再烈性的藥,想必也不能將人的意志全部摧毀吧?更何況,三哥是習武之人,還是京中有名的武狀元!」
謝子晟卻擰起眉毛:「我不知道!我那時只覺得腦袋昏沉得厲害!心裡像是燃燒起一把火!縱然如此,我的理智還是尚存的!」
「既然理智尚存,三哥為何不出去求救,任由自己沉淪呢?」
「就是啊!」三皇子附和道。
謝子晟皺眉,「我也是這麼想的,然而就在要出門的那一刻,卻聽到了琴聲!」
「琴聲?什麼琴聲?」謝乾追問。
謝子晟卻搖頭:「應該是古琴或者琵琶之類,那聲音極低極沉,又很短促,並不成曲調,可就是那寥寥幾個音調便讓我喪失了理智!父親,你能想像嗎,那琴音仿佛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讓我覺得原本可以壓制下去的邪火一下子燒旺了起來!連同我尚存半絲的理智,燒了個一乾二淨!」
「呵。」旁邊嗤笑一聲。
謝子晟虎目圓瞪:「謝蘭昭,你笑什麼!」
眾人疑惑的眼光再一次落在湖藍色少女的身上,卻聽她慢慢道:「三哥真是為了開脫自己,什麼謊話都能編造出來了!」
她黑白分明的杏仁眼裡,嘲笑味十足。
「我沒說謊!」謝子晟眼眸含火。
馮葭卻不懼,直接迎接他的目光:「恕妹妹我見識淺薄,從未聽過有什麼琴音能夠這般蠱惑人!」又轉身對著旁邊一揖:「三殿下,您見多識廣,不知可有聽聞過?」
三殿下看著眼前美人,魂都快丟完了,聞言憨憨一笑:「本王也不曾聽過、不曾聽過!」
「那九殿下呢?」馮葭臉上笑意未退。
九皇子臉上有片刻僵硬,但面對眾人探尋的目光,還是如實道:「本王也未曾聽過。」
「九殿下!」謝子晟皺眉,忍不住喊道。
「但有沒有什麼蠱惑人的心聲,都不是本案重點,癥結是在謝三公子口口聲聲說自己被人下了藥!」頓了頓,九皇子看著馮葭的眼神帶著一絲戲謔,「只要證明三公子說的是真的,按照他提供的線索順藤摸瓜,縱然那兇手再狡辯,也是無濟於事!」
謝子晟如醍醐灌頂,求助地看向謝乾,謝乾會意,立刻請了府里的大夫過來,此次收了請帖前來拜賀的江太醫也自告奮勇幫忙,兩位大夫根據謝子晟所言將宴席上的酒杯、酒壺、飯菜等等一一檢查一遍。
謝子晟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容。
然而站在她旁邊的孟氏的面色卻一寸寸白下去,搖搖欲墜。
「回稟三殿下、九殿下,都檢查過了,並無異樣。」江太醫恭聲道。
謝子晟如遭雷劈:「怎麼可能呢!」
衝上來竟然要抓江太醫的衣領質問,謝乾立刻訓斥:「不得無禮!」
謝子晟這才作罷,可是臉上依舊是不可置信,道:「沒有下在飯食中,那便是以其他方式下的藥!江大夫,你幫我把脈,看看我是否說的是真的!」
言罷,謝子晟擼起袖子,之前志在必得的笑容消失得一乾二淨,臉上因為焦急甚至已經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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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醫看了二位殿下一眼,得到默許之後便往前一步,開始給謝子晟把脈,半晌,搖搖頭,臉上露出不悅的神采:「三公子,您脈搏正常,與旁人無異!」
「與常人無異,那便是沒有被下藥,那是不是說明方才三公子所言都是謊話?」人群里一下子炸開了鍋。
謝子晟橫掃眾人,他們聚在一起對自己指指點點,他羞恥的麵皮發脹,咬緊牙關,極力辯解:「不可能的!我沒有說謊,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孟氏跌倒在丫鬟的懷裡已經快要喘不上來氣。江太醫自然什麼也檢查不出來!因為這媚藥是她托人重金求來的,無色無味!且藥效極短!在密閉空間中可存續一炷香的時間!然而從子晟被騙去西廂開始到現在,早就已經過了時間,自然也是查不出任何東西!
一想到謝蘭昭用自己收拾她的方法用在了自己心愛的三兒子身上,害他顏面掃光,孟氏就覺得一股怒火震盪在胸腔里,仿佛要嘔出血來!
馮葭卻笑:「三哥,你冤枉我,是否應該給我道歉?」
謝子晟卻不放棄,他語氣堅定,一指馮葭:「道歉?休想!那藥現在一定還在你這個毒婦身上!來人!給我搜!」
竟是要強行搜身。
可惜他如意算盤打得太好,若這裡只有謝府的人,謝乾一定會同意,可是面對這麼多賓客,當眾搜一個未出閣的女兒的身,無異於將謝乾的臉按在地上搓。
果然下一秒謝乾臉色鐵青的吼道:「夠了!」
「父親!」謝子晟沉痛地大喊,他絕對不能背上淫亂後宅的罪名,他的錦繡前程怎能因為一個小小女子的算計毀於一旦?!
「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謝乾眯著眼。
「我……」謝子晟胸口劇烈起伏,卻是說不出一個字。若是有可能,他甚至想要直接衝上去,一刀捅進惡毒九妹的胸口才解氣!
馮葭這時候卻站出來:「父親,兩位殿下,我看今日若是不搜我的身,我這位三哥往後定然是不會放過我的。既然三哥不信我,蘭昭願意被搜身,自證清白!」
謝子晟一愣,眉頭蹙緊,完全不相信她能有這麼好心,果然又聽她道:「可是若在我身上沒有搜到可疑的東西,三哥,你就得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道歉。」
頓了頓,她強調:「下跪道歉!」
「謝蘭昭,你別欺人太甚!」謝子晟眼中火勢飛漲,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蘭昭,不得放肆。」謝乾也不悅地掃了她一眼。
馮葭卻笑:「三哥不願意?」
「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可能向你一個淺薄婦人下跪!」謝子晟指著馮葭。
馮葭依舊在笑,笑容卻完全不及眼底:「三哥要名聲,我就不要了?三哥讓人當眾搜我的身,比讓我下跪更折辱人!蘭昭還是那句話,想搜我身,可以,我一身清白不怕你搜,但若是沒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你便要下跪,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