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蘇氏再也無法忍受,她的牙齒都忍不住咬的咯咯作響:「這怎麼行?!這不是在逼著清秋去死嗎?!」
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本來就已經低人一頭了,更該有豐厚的嫁妝傍身才能夠抬起頭過日子,若是這個時候侯府還把公中的陪嫁給了宋沅,那宋清秋嫁到沈家去怎麼能抬得起頭?
蘇氏的話音剛落,郭老夫人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真是不知道要如何說了,合著你們是人也要,錢也要,一樣沒給就是在逼著清秋去死了?」
這件事,實在是蘇氏站不住腳。
哪怕是她的親爹娘,這個時候其實都是挑不出郭老夫人這個做法的錯處的。
她已經將沈墨讓出來了,也沒有再要求對宋清秋有別的懲罰,只是想讓宋清秋彌補宋沅,若是這樣都不行,那也實在說不過去的。
果然,宋老夫人立即便冷笑著看著宋幼平:「你若是連這個都不答應,你就不配做爹!更不配做我的兒子!」
宋幼平哪裡會不答應?
他的確是心疼宋清秋,但是宋清秋做了錯事也是肯定的,郭老夫人如此大度,他已經是喜出望外了,見蘇氏竟然還如此不知好歹,他心裡也不由得有了怒火,冷冷斥責蘇氏:「夠了!」
他為了蘇氏頂撞宋老夫人,得罪了前岳母,而且還不顧前妻的女兒。
宋沅受了這麼大委屈,也不哭不鬧的低頭站在旁邊。
這個場景總讓他覺得怪慚愧的。
宋老夫人見宋幼平如此,才總算是冷冷哼了一聲:「這還像個人說的話,行了,你們先出去罷!我有些話要跟親家母說。」
她實在是不耐煩見到蘇氏那副嘴臉。
宋幼平看了宋沅一眼:「沅姐兒,這件事是父親對不住你,父親一定會給你再找個更好的。」
威武伯夫人緊緊盯著宋沅,見宋沅竟然連面色都沒變的上前給宋幼平行了個禮,目光便變得晦暗不明。
宋沅輕聲說:「父親不必掛念我,我會勸好祖母和外祖母,您別擔心。」
這麼好的孩子!宋幼平錯愕的看著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郭老夫人回來之後就態度大變,原來是宋沅在其中斡旋!
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竟然還願意幫著家裡說話。
可反觀蘇氏呢?
他心裡頓時不是滋味,等到出了長廊之後蘇氏追上來說嫁妝的事,他便難掩怒火了:「你還想我怎麼樣?!阿沅也是我的女兒,清秋搶了她的丈夫,若是按照家法,去寺里清修都是輕的,現在只不過是讓她不用公中的嫁妝,你都容忍不了?你的心腸到底是什麼做的?!」
夫妻這麼多年,宋幼平再生氣對著蘇氏都是克制的。
這麼毫不留情的斥罵還是頭一回。
蘇氏的眼圈當即就紅了:「我也是為了清秋著想......」
這回再拿宋清秋出來比,宋幼平就不吃這一套了:「我也不是只有她一個女兒!為了她已經讓阿沅委屈到了極點,你還想怎麼樣?!真要逼著我做那不孝不慈的人才滿意嗎?」
說完了,竟然也不顧蘇氏還在流淚,大踏步的走了。
蘇氏被扔在原地,一時之間又是氣又是羞恥,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追上來的威武伯夫婦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嘆了口氣帶著蘇氏回了她的院子。
蘇氏氣的上下牙都在打架,好一會兒才說:「沒了公中一萬兩銀子的陪嫁,又沒了沈家的聘禮,一來二去的就要少三萬兩銀子!我上哪兒去找這麼多銀子出來補上?」
如果不補,宋清秋嫁到沈家怎麼抬得起頭啊?
沈墨今天竟然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要同時求娶宋沅跟宋清秋。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
一個企圖這麼明顯的人,娶回宋清秋丟了好處的話,宋清秋的日子怎麼好過?
威武伯夫人見她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地,有些看不下去:「你急什麼?!如果清秋出嫁光禿禿的,難道是你一個人丟臉?她是你一個人的女兒,不姓宋不成?」
蘇征也淡淡的說:「眼下能保住這門親事就很好了,清秋這事兒鬧的大,先見好就收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見狀,威武伯夫人捏了捏女兒的手:「你別急,先忍一忍,忍過這陣子便好了。」
蘇氏扁了扁嘴看著母親,靠在母親懷裡忍不住苦著臉:「我就不該嫁給他,還受這個氣!否則的話,我的清秋......」
聽她說起這個,威武伯夫婦同時面色大變。
威武伯夫人厲聲呵斥:「住嘴!你瘋了嗎,這些話也能胡亂說?!」
蘇氏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閉了嘴。
蘇征已經站起身出去了。
威武伯夫人則嚴厲的看著她:「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這件事若是被翻出來,你跟清秋都死無葬身之地!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了你家這個麻煩!」
說起這個,蘇氏更煩躁了。
最近做什麼都不順利,一個宋沅就弄得她疲於奔命。
她忍不住惱怒:「您親自出手,不也一樣鎩羽而歸?現在這個丫頭以退為進,連侯爺這麼厭惡她的,現在都變了態度,再過幾年,怕是這府里都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所以更要穩住!你先幫清秋籌備好嫁妝,安撫好清秋,讓她別再鬧出任何事端來!」威武伯夫人皺著眉頭看著女兒:「只要清秋一嫁,你就動手!那老太婆確實壓得人頭痛,她壓在你頭上,你就永遠不能翻身做主。」
如果不是這老太婆護著,宋沅跟宋子思哪裡還能活的這麼久,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蘇氏聽見這個,就眼含恨意:「是,我早就該加大分量了!這老太婆早死早好!」
正說著,袁媽媽掀了帘子進來,小心的看著蘇氏跟威武伯夫人回稟:「夫人,大小姐說是要去莊子上靜養。」
宋沅?!
蘇氏狐疑的問:「她去莊子上做什麼?」
「自然是做樣子!」威武伯夫人冷哼:「倒真是個人物,能伸能縮,這個時候去莊子上,人人都會同情她,鄙夷你和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