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家的事,現在宋家是管不著的了。
宋幼平豁出去鬧了一場,將宋清秋這尊瘟神給掃地出門之後還不罷休,將蘇氏的牌位也直接給從廟裡丟了出去。
恩愛夫妻,此時已經成了滿京城的笑話。
當初宋幼平為了蘇氏有多要死要活,到了今天,他就有多麼的羞愧和後悔。
後悔,實在後悔。
當年為什麼豬油蒙了心,為了這麼一個下流的賤婦毀了自己的家?
為什麼這麼多年對著一個野種盡心盡力,傾注了所有的父愛,反倒是對著親生的子女不聞不問,苛刻非常,以至於害的親生孩子不再跟自己親近?!
他實在是想到就恨得咬牙。
實在是恨極了,偏偏皇帝只是雷聲大雨點小,沒對劉安怎麼樣。
所以宋幼平的報復就來的越發的狠。
他把所有蘇家當年陪嫁來的那些下人全都捆起來,連成串,一個個的拉著到了蘇家的大門口,讓他們跪在地上,沖蘇家喊話,讓蘇家把人領回去。
跟這些人一起的,還有蘇氏的那些嫁妝。
連一張床,宋幼平都直接叫人搬來了。
這也就導致蘇家直接被堵得水泄不通。
堆積如山的那些東西和那些連成串的下人成了一個景點,凡是住在這附近的官員們都不得不被迫圍觀了這一奇景-----主要是沒法子,他們上朝下朝都得經過這兒,免費的戲,不看都不行。
真是二十多年來看過的最精彩的一場戲。
戲看完了,雖然不用銀子,但是票價倒是也不輕。
因為幾乎家家戶戶的主母們都被這事兒給震驚了,對於男人們都沒好臉色。
一旦不高興了,她們便要對著男人們耳提面命的譏諷幾句。
諸如「你要是在外面養女人,遲早也有這麼一天!」
「外面的女人好是好,就怕給你們也養個野種,認了太監當乾女兒,這就好玩了!」
宋家這事兒鬧的,家家戶戶都被波及了,這也是少見了。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好處,因為這麼一鬧,妓院青樓這些地方的生意都明顯的減少了。
沒法子,色字頭上一把刀啊,美人誰不喜歡?
可誰也不想鬧出這樣的事啊!
先不說丟人不丟人的,綠帽子就是男人的奇恥大辱,寧願蹲大牢,也不願意帶綠帽子!
宋家的事,一下子倒是促進了諸位大臣家裡的關係和諧,這也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事兒了。
不過解決了人家的矛盾,宋幼平自己跟蘇家的矛盾是越來越深了。
蘇征死了,蘇夫人告御狀之後就閉門不出,說是在養傷,所以對於成親當天宋清秋身世被揭發的事,她是裝死,一聲不吭。
宋幼平把蘇氏陪嫁的所有下人和嫁妝都給挪到了蘇家門口,蘇夫人也仍舊是大門緊閉。
可宋幼平哪裡肯就這麼善罷甘休?!
蘇氏死了,他這口氣總要找人出。
找誰呢?
當然是早知道這件事,卻還是縱容著蘇氏策劃這一切,看著他做了龜\公的蘇夫人!
這女人真是太狠了!
他咽不下這口氣。
蘇夫人被他氣的吐血。
不是形容詞,是真真正正的吐血了。
蘇征死了,她好不容易才通過劉安的路子,得到了一個當初親眼看到宋沅殺了蘇征的侍衛,並且告御狀去了。
眼看著事情都很順利。
誰知道半路卻出了這樣的事。
宋清秋的身世偏偏就被揭發了!
而且宋幼平這個人做事如此衝動而且不留餘地,她被羞辱得連門都不敢出。
宋幼平卻根本不管不顧,見她不肯出門,就鞭打那些下人,讓他們在府門外鬼哭狼嚎的。
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蘇家滿門都死光了,這些人才這麼哭喪呢!
不吉利,實在是太不吉利了!
家裡畢竟還有兒子孫子。
蘇家的長子從外地趕回京城,一進胡同,差點就暈過去。
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人,那些人還都在嚎啕大哭。
他都以為自己不止死了爹,連娘也死了。
一口氣沒上來,他就看到了以前的妹夫。
哦不,現在不能叫做妹夫了。
因為宋幼平朝著他冷笑了一聲,見到了他沒有了以往的熱情,更沒有尊稱,只是冷嘲熱諷的說:「蘇家女如此,蘇家滿門又怎麼能品德高尚呢?你們蘇家一門惡臭!」
蘇景旭真的被氣暈了,他被這一句話打擊的幾乎無法回過神。
宋幼平是故意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句話。
蘇家的所有名聲,都別想再挽回了。
他失魂落魄的進了家門,卻見妻子憤恨的朝著她看過來。
蘇景旭有些撐不住了,有些疲倦的問她:「母親如何?」
蘇大奶奶沒有回答他,只是扔過去一張紙。
蘇景旭不解的拿起來,看到上面的和離書三字,一時難以置信的看著蘇大奶奶:「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瘋了才會嫁到你們家來!」蘇大奶奶的怨氣噴涌而出:「這麼多年,我真是受夠了!你們一家子都是狼窩,當年你要外任,你母親死活不讓我跟著,口口聲聲要我盡孝,我盡孝了,可是結果呢?!」
結果蘇夫人自己就是個品行不端的。
蘇大奶奶忍無可忍:「蘇景旭,我們這對夫妻日子也算是過到頭了!繼續再跟你過下去,我的下場不會比宋家的郭氏好多少!我的兒女們也要被你們蘇家的名聲拖累。」
「你睜開眼看看外頭的人吧,聽聽外頭的人都是怎麼說你們的!」
「你們蘇家已經名聲狼藉了!」
蘇大奶奶奪門而出。
蘇景旭看著飄落在地的和離書,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他忽然覺得乏力,等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緩慢的,一步一步的去了蘇夫人的床邊。
蘇夫人躺在床上,此時正在吃藥。
見到了蘇景旭回來,蘇夫人立即精神一振:「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我真是活不了了!病了這麼久,你看看你那個媳婦兒,她連看都不來看一眼,這樣的兒媳婦,要來幹什麼?!」
都到了這個地步,她竟然還在挑剔,還在指責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