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宋清秋眼巴巴的看著沈墨,心裡一時驚嚇非常。
她總覺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到底是蘇氏帶出來的孩子,警惕心總是比別人強的。
眼看著宋清秋半天都不說話,沈墨忍不住有點著急,輕輕推了推她。
可宋清就不知道是怎麼了,直愣愣的,就是不肯上前。
劉安卻半點都不計較,笑眯眯的伸手對眾人揚了揚。
然後才看著宋清秋說:「宋二姑娘不必驚慌,咱家不過是跟你有緣,想著跟你交個朋友。」
劉安都這麼說了,宋清秋只能有點驚慌的點了點頭。
劉安這次過來,只不過是打算提前看一眼宋清秋,給她打個預防針,免得她太過害怕。
既然看到了,他便也沒有再過多勉強,和和氣氣的離開了。
他一走,林長寧便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墨一眼,笑著說:「沈兄,你可得把寶貝疙瘩看好了。」
這話里的諷刺意味聾子也聽得出來,聰明如沈墨,自然聽出了裡面的不對。
可他自來城府深沉,並不因為這句嘲諷而生氣。
只是含笑衝著林長林點了點頭。
人家不動如山,林長寧笑了一聲,便也走了。
人都走光了,宋清秋才一把抓住了沈墨的衣袖問他:「到底怎麼回事?我跟劉都督從來都不認識。他為什麼忽然要見我?」
太監這種東西,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讓人害怕的。
他們天生有殘缺,所以似乎連心都變得跟正常人不大一樣,陰沉狠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宋清秋生活在侯府,也曾聽說過不少傳說。
此時她看沈墨的眼神也有了懷疑,總覺得沈墨是把自己給賣了。
沈墨還有些心不在焉,別說宋清秋震驚了,他比宋清秋還更震驚。
劉安這個老狐狸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殺人如同砍瓜切菜,何曾對人這麼好過。
可此時卻對著宋清秋和顏悅色。
這可不像是普通的有緣分那麼簡單。
聯想起之前劉安還為了宋清秋威脅自己,沈墨心裡隱約有了猜測。
他認真的注視著宋清秋開口問她:「你當真不知道他為什麼對你如此之好?」
宋清秋臉上一片茫然:「我為什麼要知道?我從來沒見過他。」
沈墨的腦子轉的極快,立即便接了話:「你沒見過,那你娘見過沒有?」
「我娘?」宋清秋滿臉茫然。
她一點都沒有印象了。
可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忍不住瞪了沈墨一眼:「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跟我娘有什麼關係?」
見她要翻臉,沈墨便急忙安撫:「你先別著急呀,我只是覺得他對你非同一般。這又不是什麼壞事。」
他笑了笑,拉了宋清秋的手把人抱在懷裡:「難道你不覺得嗎?劉都督位高權重,他對你高看一眼,你父親自然就只能捧著你。這難道不好嗎?」
宋清秋沉默下來。
這些天,她在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誰都能給她臉色看。
跟從前的待遇簡直天壤之別,她怎麼會不希望翻身?
沈墨說的對,不管劉安是什麼目,但親近他,就能夠高人一等。
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可圖謀的呢?
劉安這樣權傾朝野的大太監,也犯不著從自己身上圖謀什麼。
這麼一想,宋清秋身上的擔子瞬間消失,整個人都輕快起來。
沈墨則對他好言相勸,百般溫柔體貼。
那些禮物宋清秋仔細的翻看了一陣,便有點犯愁:「那這些東西該怎麼辦呢?」
沈墨的眼皮跳了跳,沉聲說:「這些東西實在太惹眼了,你帶回宋家去,只怕不妥當。不如我先幫你收著。」
宋清秋思來想去,倒也沒有反對。
沈墨便帶著這一些東西回了家。
劉氏看到這麼多金銀珠寶,嚇了一大跳,她看了沈墨一眼,震驚的問:「這些東西都是哪兒來的?」
沈墨揉了揉自己的眉眉心,才淡淡的說:「是宋清秋的。」
劉氏震驚不已,他們已經跟宋家說定了嫁妝。
宋家的嫁妝單子上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東西。
這些東西是哪來的?難道是蘇氏這些年從宋家偷偷扣出來的?
見母親這副樣子,沈墨就嘆了口氣:「您別猜了,不是宋家給的,是劉安送給宋清秋的見面禮,我想著這東西實在太惹眼了,就沒有讓她帶回宋家,乾脆我帶回來了。」
劉氏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她萬萬沒有想到,劉安會給宋清秋這麼大一份見面禮。
這還只是見面禮。
她心裡有些忐忑不安了,張了張嘴忍不住看著兒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劉安為什麼對宋清秋這麼好?」
沈墨也弄不清楚,但他自然有辦有辦法弄清楚。
他挑了挑眉:「您先把東西收起來,兒子出去一趟。」
劉氏又驚又急,一把拉住兒子問:「你到哪兒去?」
沈墨眯了眯眼睛:「我去蘇家一趟。」
劉氏一時有些忐忑。
蘇征最近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
京中都在傳說蘇征是通敵賣國,竟然想要刺殺平成王,這才被平成王誅殺的。
蘇家因此門庭冷落。
但現在事情十分詭異,劉安對宋清秋好的實在太過分了。
沈墨去送去蘇家問個清楚,倒也是理所應當。
劉氏目光閃爍,最終先去打點那些貴重的禮物了。
沈墨則徑直去了蘇家拜訪。
蘇夫人形容枯槁,但聽說沈默過來,還是親自見了沈墨。
沈墨按照規矩,先去給蘇征上了一炷香。
這才跟蘇夫人說:「節哀順變,您保重身體。」
蘇夫人輕飄飄的笑了一聲,輕聲問:「你是為了清秋的事兒來的吧?」
沈墨點頭應是,看著蘇夫人說:「劉都督對清秋的好非同尋常,不瞞您說,小子心中忐忑,因此過來請您賜教。」
蘇夫人的臉上帶著微笑,意味深長的說:「也沒什麼可指教的,你只需記住,只要劉安不死,清秋就能安枕無憂的活著,任何人都動不了她一根汗毛,記住了嗎?」
這話里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沈墨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他心中忍不住湧起一股巨大的震驚,緊跟著便是狂喜。
有了這層身份,豈止是宋清秋可以活得高枕無憂?他沈墨也一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