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冥頑不靈!
蘇氏恨不得打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頭裝的到底是不是都是水。
到了這個時候,她就不得不抱怨老天了,怎麼給宋沅那個賤丫頭那麼好的腦子,卻讓宋清秋蠢成這樣?!
可是現在她也知道,再怪罪宋清秋也沒什麼用,因此只能硬著心腸發火:「你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若是還想好好出嫁,就給我老老實實的!」
「什麼這個看不得那個看不得的?就讓張婆子看!」
蘇氏氣的太厲害了,一陣頭暈,險些倒下去,幸虧袁媽媽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這才站穩了。
袁媽媽實在有些忍不住,對宋清秋說:「姑娘,夫人為了你的事,真是急的天天都在忙。你的嫁妝,還是夫人掏出了所有的私房才湊成的......」
如果不是蘇氏到處籌措,甚至還賣了一間盈利的鋪子,宋清秋的嫁妝怎麼可能到的了四萬兩銀子?
蘇氏這都是在挪用以後小少爺的老婆本了。
偏偏宋清秋還如此不知道體恤,袁媽媽都覺得替蘇氏心寒了,自己若是生了個這樣的女兒,還真是不如沒有算了。
宋清秋一聽見嫁妝,眼睛便亮了,湊到蘇氏身邊睜大眼睛問她:「娘,您到底給我準備了多少嫁妝啊?」
蘇氏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銀子銀子銀子!你都鑽到錢眼裡去了!」
宋清秋嘟了嘟嘴,她挨著母親撒嬌:「您跟我說說嘛,我都答應過墨哥哥了,再說了,若是嫁妝銀子少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難道您忍心女兒嫁的冷冷清清的啊?」
當然不能了!
越是心裡有鬼,名聲難聽,明面上的場面就越是得做的盛大無比,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否則到時候人人都會在背後嘲笑你們。
蘇氏咳嗽了幾聲,氣的不行,但是還得壓著性子跟女兒解釋:「自然是不成了!現在不就是在跟沈家談嗎?沈家的意思是,出了暴徒的事,人心惶惶,他們不想鋪排浪費,只想親友之間請一請......」
總共說是十桌的人。
簡直是荒唐!
堂堂侯府,如此敷衍!
擺明了是在故意給女方難堪和施壓,看準了女方已經懷孕,又被人盡皆知婚前懷孕的事,所以才如此輕慢。
宋清秋別的都覺得墨哥哥好的了不得,提起這個卻睜大眼睛:「這怎麼行?!」
總算是還沒蠢到家,蘇氏哼了一聲:「當然不行了!給你的那些家具和用具,都是自你出生我就開始給你尋摸了的好東西,至於頭面首飾,這些我也給你置辦了不少。就是現銀......」
她頓了頓,聲音有點兒疲倦:「我也已經盡力了,給你補足到了四萬兩銀子。沈家若是再不滿意,那便是太貪了!」
四萬兩,尋常郡主縣主出嫁,都沒這個數。
她能弄到這麼多銀子,都還多虧了劉安幫忙。
想到這些,她目光閃爍:「你以後要好好過日子,對待沈墨也別太傻了,該自己藏著的東西可得自己藏好了,別到時候把日子過的一塌糊塗,再回來跟我哭。」
四萬兩?
宋清秋有點兒不滿意:「這麼少啊?」
袁媽媽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二小姐真的,太不知道體諒人了!
什麼叫做這麼少啊?
四萬兩是多少銀子,她知不知道啊?
沈家現在能不能拿出一萬兩的聘禮都不知道呢,女方陪嫁四萬兩,已經是萬分的體面了。
蘇氏也被女兒這句話驚住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怔了怔才要發火,外面的丁桂便跑進來,急急的稟報:「夫人,侯爺回來了,讓您現在就過老夫人的院子裡去,說是有話要跟您說。」
宋幼平這幾天都沒在她房裡休息,都是在姨娘或是書房。
現在回來竟然就要找她,蘇氏心裡高興,也顧不得訓女兒了,只是沒好氣的叮囑:「行了,就讓張婆子給你看看,別再給我折騰事兒了,你安安分分的,我自然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宋清秋顯然還是很不滿,但是見蘇氏這副樣子,也知道自己現在若是再磨嫁妝的事兒得不到什麼好處,便只能捏著鼻子應了。
蘇氏則有些雀躍的出了門,才後知後覺的問丁桂:「侯爺有沒有說找我是做什麼?」
難道是為了商量宋清秋的婚事?
也不對啊,這些天宋幼平都沒有過問過這件事。
那難道是.....她想到了某種可能,一時眼裡迸出驚人的亮光。
父親親自去了平亂,明面上是去營救百姓和平成王的,實際上卻是去斬草除根的。
現在也過去了這麼多天了,或許是那邊的事有結果了?!
想到這個,蘇氏心中便一下一下的跳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那可算是大大的好消息了。
就連沈家這門親事,若是宋沅死了,那也頓時變得可愛了許多。
她想了想,忍不住加快了步子,急急忙忙的趕到了宋老夫人的院子。
一到宋老夫人跟前,她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宋老夫人整個人都面色沉沉的,有一股風雨欲來的陰沉感,宋幼平也是面色鐵青,從未有過的嚴肅。
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見了她來,都朝著她看過來。
她心中驚跳,面上卻什麼都不敢表露,只做是一副茫然的樣子:「母親,侯爺,你們找我過來,是有什麼要緊事?」
宋幼平沒有說話,似乎是在遲疑。
宋老夫人則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你知不知道你父親去捉拿那些暴徒的事?」
真是為了這個!
蘇氏觀察著宋老夫人和宋幼平的臉色,他們兩個的臉色都這麼難看,看起來像是發生了大事,這麼看的話,那很可能就真的是宋沅出事了。
直說,他們怎麼一下子就問起父親的差事來?
父親辦事素來是妥帖的,根本不可能留下痕跡,現在他們問起.....蘇氏小心的斟酌著用詞:「兒媳也不知道這件事.....」
宋老夫人面上陰晴不定的,冷冷的哼了一聲:「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推脫?」
宋幼平撇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