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的導師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頂著沒幾根頭髮的地中海,帶著銀邊眼鏡,表面上看起來頗有學識,可骨子裡卻是一個極為腐敗的人。Google搜索
用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這傢伙這輩子和學術幾乎沒有任何聯繫了。
剛一進門,就遭到了李德壽的謾罵,「這段時間你幹什麼去了,一直找你人沒找到,交代給你的課題也不做,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心生芥蒂?你打算用這種方式宣告不滿?陳淵,你算個什麼東西?!」
陳淵早就習慣了李德壽的德行,他並沒有過多解釋。實際上陳淵現在就快要畢業了,按照以往的規矩,做為學生的他只需要完成畢業論文就行,大部分時間就算不出現在學校也沒什麼關係,何況陳淵已經向教導處做過說明了。
但是沒想到李德壽居然說要開除他。
陳淵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憑什麼,誰給你的權力?」
「校長給的!學校主席會給的!」李德壽猛拍桌子,指著陳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使用學校研究室的設備為自己謀取私利,還擅自將實驗室里的電子顯微鏡給偷出了學校,像你這種品行不正的學生,校內已經做出了討論,決定立即開除你,不予畢業!」
李德壽並不知道陳淵借用研究室設備是為了研發晶片,但在以前陳淵經常借用學校設備來做一些發明,甚至光明正大的售賣過,這點是學校領導都知曉的。
就算是其他學生都可以這樣做,陳淵因為個人特殊的關係,甚至在一開始都得到了默許,畢竟像他這種品學兼優的學生學校很有必要支持他勤工儉學,堂堂科技大學不可能捨不得一些設備。
再說那台電子顯微鏡,陳淵是專門向研究室的管理員宋老師請示過,才借出去的,畢竟花錢買一台專業的電子顯微鏡價格不菲,這也就算不上是偷了。
但李德壽絲毫不聽他的解釋,反而義正言辭道,「我沒聽李老師說過,我不知道,校長也不知道,你這就是偷,學校沒有報警已經是念在你家庭困難的份上,不想難為你,沒想到你還這麼不知道好歹!」
話說到這份上,陳淵也算是明白了,冷笑道,「就是因為我之前說要向上面舉報你們大搞權財交易,私自替換學生實習名額,所以才這麼針對我?」
「呵呵,陳淵,你還在嘴硬,像你這樣的學生,已經無可救藥了。」李德壽微微搖頭,端起搪瓷茶杯抿了口茶,嘴角上分明帶著一絲笑意,「趙雅同學本來就是優秀學生,這次的江城科技院實習名額從一開始就認定的是她,你要是非要在這裡亂咬,那我不介意報警告你誹謗學校了,順帶著把你偷竊的事一併告訴警察也不是不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淵終於不忍了,破口大罵道,「李德壽你個狗東西,你真當老子是傻子嗎?你以為科學院沒有給我發郵件?真當老子是二百五好糊弄?!」
李德壽不以為意,「有嗎?誰知道呢。」
反正現在人員已經定好,科學院那邊確實給每個選上的學生發了郵件,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陳淵能夠被選上,確實是科學院那邊看中了能力。可說到底也只是能力而已。換不換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又沒指名道姓非要哪個學生。
都說了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除非是特別頂尖的人才。
不過陳淵這小子也就那樣了。他確實很優秀,可那又怎樣呢?
李德壽沒了耐心,放下杯子,下出逐客令,「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趕緊滾,不然我叫保安了。」
陳淵冷笑,「就算真要離開,那也是趙雅。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和校長是什麼關係,還乾女兒?你見過跑到床上去滾床單的乾女兒?」
因為一開始的吵鬧,辦公室門口已經圍滿了不少看戲的學生,陳淵這句話出來,直接讓人群炸雷了。
「臥槽,真的假的,趙雅被校長包養了?之前我還真以為她和校長是親戚呢。」
「這位學姐,趙雅是誰啊?」
「趙雅你都不認識啊學弟,她和裡面那個學長是一個專業的,兩人都是成績優異的學生,只是這兩人矛盾不小,我聽說半個月前江城科學院來我們學校挑人,本來訂好的裡面就是那個學長,趙雅沒選上,但後來不知怎麼,名單忽然換了,那個學長沒去成,反而是趙雅去科學院實習了。」
「那按照這學長說的意思是,趙雅和校長睡了後,就給開了後門把名單人員給換了?」
「那可不是。」
「以前就聽說校長喜歡開女生後門,沒想到是真的。」
人群中頓時唏噓不已。
這可是個大新聞,對學校來說也是件醜聞。
很快就在校園論壇里火了起來。
得知情況的校長從人群里擠了進來,直挺挺一腳踹在陳淵身上,滿心的怒火沒地方發泄,「你在這裡幹什麼!誰讓人在這裡亂說的!保安,快把他趕出去,這人已經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了!」
校長發話了,那些保安可不敢怠慢,就算他們知道內情,可也沒什麼用。兩人按著陳淵的胳膊就往門口帶,最後在學校門口才停下。
「小兄弟,實在是對不住了,我倆也是打工的,校長說什麼我們就照著做了。你的事我們知道,挺為你難受的,但是我們也幫不上你什麼。」倆保安都是比價惋惜,這麼好的學生被埋沒了,多少是社會的損失。
陳淵搖頭,沒有責怪他們,只是心中的怒火已經積蓄了許多。
剛才校長踢他的那一腳陳淵打死都不會忘。
孟科這個狗東西,老子早晚讓你下台!
陳淵最後看了人群一眼,轉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
身後有人叫住他。
陳淵回頭,「宋老師,你怎麼來了?」
他是真沒想到宋老師會來,畢竟陳淵得罪了校長,學校里的老師幾乎沒人願意和他接觸。
宋思思柳眉微蹙,明顯是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她勸解道,「陳淵你想好了嗎?如果你現在從這裡走出去,那你以前的二十多年的努力就付之東流了。你聽老師的,現在回去和校長道個歉,我再幫你說說話,不管怎樣,畢業證一定要拿到再說。」
宋思思是真為陳淵考慮。有畢業證和沒畢業證完全是一碼事,她覺得陳淵完全沒必要在乎一失的失意,她清楚眼前這個學生的家庭情況,說不好聽點,他現在就是在賭氣。
陳淵沒有可以賭氣的資本,如果願意妥協,至少可以憑藉江大畢業生的身份,找份不錯的工作,然後在城裡買房,結婚生子,渡過一生。雖然看上去這樣的生活很普通,可現實是,光是這種平凡的生活仍舊有許多人可望而不可即。
陳淵知道宋思思的好意,她也是這四年裡,陳淵最喜歡的老師,人長得漂亮,也很善良,只是他拒絕了這個提議,「宋老師你說的我都懂,但這關乎到尊嚴問題,我是不可能向他低頭的,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公平,孟科他早晚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在宋思思看來,這只是一個少年人,最後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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