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招惹上了道上最具翻雲覆雨本領的男人,掌握道上生殺大權的帝尊天下的少主,她想自己這輩子恐怕沒辦法脫身了,起碼,紅滿雪不會放過她,還有那個叫溫妮的女人,上次在帝尊天下,她差點就殺了她,她現在還記憶尤深,心有餘悸。
司徒潛聞言臉色頓時一變,驀地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幽冷的眸子,此刻卻嗖嗖地燃起了紅艷的火兒:「你討厭嗎?」
「討厭,很討厭,最討厭了。」
她三番四次差點死在他們的手裡,她能不討厭嗎?涼梓的話沒經大腦便大聲地喊出來了。
司徒潛狠狠地瞪著她,那噙著兇狠的眸光,仿佛帶著冰刺兒般,刺得她生痛。
他很想問,你也討厭我嗎?
但是他發現自己問不出口了,也許他心裡害怕聽到她肯定的話,孑然一身回到帝尊天下那麼多年,他從來沒有怕過,就算面對生死關頭,他也沒曾有過絲毫的退怯猶豫,但是,此刻,他卻害怕了,僅僅是因為她的一句話,要是傳出去,一定會讓道上的人吃驚得掉了下巴吧,原來心狠手辣,把人命當成草芥,對敵人從來不心慈手軟的索命閻王,也會怕,而對方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女孩。
他逃了,逃得狼狽,逃得如受傷的困獸。
「咦……」看著司徒潛幾乎暴走的背影,涼梓好半響回不過神來,他怎麼突然轉身就走了?
她說錯話了嗎?還是她說的話,他不愛聽啊,她伸手搔了搔頭,神經大條的,並不知道自己那一番仿佛正義凜然的話,已經狠狠地傷了人家的心。
一一一一
紅滿雪給出的限期,今晚是最後的限期了,如果她再拿不到構圖,恐怕她會做出更激烈的行為,到時候,她一定會傷害他們兩父女的,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竟然捨不得讓他們受傷了。
像他們這樣的身份,是絕對不能擁有感情的,感情對他們來說,是奢侈品,到頭來,只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感情的事情也不是自己的心能夠掌握的。
「素素,你有心事嗎?」手裡拿著酒瓶的涼秋意,來到她的身邊,她今天臉上一直籠罩著愁雲慘霧。
「秋意大哥,我……」素素望著他,也許他是個酒鬼,是個生活白痴,不能好好地照顧自己,但是他很愛自己的女兒,也很痴情,每次他喝醉,心心念念的人,就只有他的前妻,即使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你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有心事可以告訴我,雖然我不能保證能幫你解決什麼,但是我可以為你出主意,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嘛。」涼秋意說著,喝了一口酒,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說。
「秋意大哥,如果……我做了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素素掙扎了很久,才能問出口。
涼秋意有些訝異地望著她,隨即哈哈大笑著說:「就我這窮酸,你還能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他是根本不在話,還是不相信,她不會傷害他呢?
「秋意大哥,我是認真的。」素素皺著眉頭,認真地問。
涼秋意見她臉色那麼認真,臉上的笑容更溫和了:「你想對我做什麼都沒關係,我不會怪你的。」
素素望著他,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說:「秋意大哥,今晚我想醉,你陪我喝好不好?」
「好。」涼秋意沒有猶豫,喝酒一直是他的最愛,他從來不會推脫的。
「這瓶酒,是我從城外那買回來的,給你。」素素拿出一瓶酒遞給他。
「哇,這是名酒,素素,你幹嘛那麼破費?」涼秋意接過一看,驚訝了,那酒比他平時喝的貴了好幾十倍。
素素微微一笑說:「沒事,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的。」
「說的也是,金也空,銀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來,咱們乾杯,哈哈……好酒……」
在庭院那,涼秋意和素素在拼了命的喝醉。
司徒潛抄手抱胸,依在門框,眯眼望著他們,眉頭緊皺。
這幾天素素一直不對勁,在涼家很少碰酒的她,今晚卻破例和涼秋意狂喝了起來,他抬頭望著懸掛在高空上的半月,敏銳地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詭譎氣息,今晚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咦,素姨怎麼也跟老爸一起瘋了。」涼梓從裡面走出來,站在司徒潛的身邊,望著庭院裡的兩人,納悶地說,然後拿眼睛悄悄地睨著身邊的男人,自從在郊外回來之後,這兩天,這男人一直沒給她好臉色看,似乎在生她的氣,讓她的心一直忐忑著。
司徒潛輕哼了一聲,轉過身,往裡面走去,似乎並不打算理會她。
果然還在生她的氣,這個男人好小氣哦,都過了那麼久,他還記恨。
「餵……」涼梓實在是受不了這詭譎的氣氛,她跟上去,喊了一聲。
但是他仿若未聞,逕自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居然不理她,涼梓有點氣惱,不管了,今晚一定要把事兒攤開來說。
在他踏入房間的時候,她也跟著踏進去了。
司徒潛冷冷地睨著她,不吭聲,那寒氣滲人的眸光,讓她心兒發顫。
涼梓咬了咬下唇,仰起頭望著他,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你在生我的氣嗎?」
很明顯,不是嗎?
司徒潛冷哼,依然沒有吭聲。
他的沉默,讓她有點不知所措,她伸手搔頭,半響才納悶地問:「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兒嗎?」
看著她臉上那迷惑不解的神情,司徒潛差點被氣岔了氣。
讓別人生氣的最高境界,大概說的就是她了,搞了半天,沒弄懂自己讓別人氣什麼。
司徒潛攥住拳頭,心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怎麼就招惹上這麼個少根筋的女孩?他真的哭笑不得了。
他眸光淬火兒般,瞪著她,狠狠地說:「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咦,他終於開口說話了,雖然語氣不是那麼的溫柔,不過總算他不當悶葫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