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最好弄死我

  有舊的,有新的,這一身的傷痕,代表了他在道上的豐功偉績吧。

  男人赤果的上半身,她看多了,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勾起她心裡的半絲漣漪。

  但是此刻,她低咒一聲,他大爺的,她用力咽了一口唾液,心虛地別過視線。

  她掙扎了一下,把視線移到男人濕噠噠的褲子上,感覺到喉嚨有點發乾,她再次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液。

  伸出顫抖的手,落在他的褲頭上,他大爺的,她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脫男人的褲子。

  隨即,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的手都握過他那,還給他幹了那啥,現在才來害羞,好像太矯情了。

  她囧了囧。

  一咬牙,把他的皮帶解開,正想把他的褲子脫下,驀地一隻指骨分明,雖然有點蒼白,但是很有力的手掌冰冷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頭頂傳來男人虛弱,卻透著瘮人寒氣的冰冷嗓音:「你要幹什麼?」

  涼梓的呼吸一滯,慢慢抬頭望去,只見那張妖孽似的冰山俊臉,此刻正蒙上一層憤怒,一副要剁了她的表情。

  「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幫你換掉濕的衣服。」涼梓瞠大眸子,水汪汪美眸,清澈剔透,充滿了無辜的神情。

  她伸出另一隻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乾衣服,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你醒了正好,你自己換吧。」涼梓把衣服往他的身上扔去。

  男人隨即發出一聲沉悶的吭聲,似乎最後一的力氣用盡了,抓住她的手也無力地垂下,發出苟延殘喘的呼吸聲。

  別說換衣服,他就連拿起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

  「喂,你怎麼了?」見到他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涼梓很擔憂。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即閉上眼睛,他真的太累了,那子彈還在他的身體裡,痛得幾乎麻木。

  「喂,你千萬別昏啊。」見他又要昏過去的節奏,涼梓趕緊抓住他的肩膀,焦急地晃著。

  本來已經夠暈了,被她晃了幾下,更暈了,他驀地睜開冰冷的黑眸,死死地盯著她。

  涼梓的動作一僵,隨即尷尬地乾笑:「我以為你又暈了。」

  男人掃一眼床邊的急救箱,用命令的語氣說:「把我身上的子彈取出來。」

  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涼梓大度地不計較他的語氣,她把他的身子翻過去,子彈射在他的背上,傷口血肉模糊,看著都心驚肉跳,她緊張地說:「喂,事先聲明,我沒有取過子彈,我盡人事,你聽天命吧。」

  「你最好弄死我,要是弄得我半生不死,你就死定了。」他的聲音明明那麼虛弱,但是那自然迸發出來的威嚴和霸氣,卻給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那麼拽,涼梓握住鋒利的小刀,差點忍不住想一刀捅死他。

  她咬了咬牙,狠狠地瞪著他的背,恨不得在上面瞪出兩個窟窿來。

  她努力吸氣呼氣,平靜下來,把鋒利的刀尖抵在他的傷口上,嗓音透著一絲顫抖:「我取子彈了。」

  男人的臉色緊繃著,冷冷地說:「消毒沒?」

  「額?」涼梓沒會過意來。

  「刀。」他冷硬地蹦出一個字。

  「啊,我忘記了,對不起。」涼梓臉露無辜的愧色,趕緊進行消毒。

  如果他現在有力氣的話,他一定會掐死她,這該死的女人,她到底有沒有常識?

  他把自己的命交給她,真的好嗎?

  但是此時此地,他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我消毒了,你忍一下,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彈取出來。」涼梓沒啥底氣地安撫著。

  「快。」他就快支撐不住了,司徒潛沒好氣地命令。

  涼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繃著神經,開始把刀划進他的肉里。

  她感覺到他的身體緊繃了,但是他卻連吭都沒吭一聲。

  這裡沒有麻醉藥,那割肉的,一定很痛吧。

  「你痛的話,就喊出來吧,大喊出來後就沒那麼痛了。」她好心地說。

  「閉嘴。」她的好心,他卻不領情。

  好心被雷親,涼梓瞪了他一眼,隨即被刀下那溢出的鮮血給嚇倒了,趕緊收斂心神,專心地進行菜鳥取子彈模式。

  司徒潛緊緊地攥住了拳頭,那錐心的痛,一陣強過一陣,感覺到那火辣的刀在他的肉里剜來剜去,他痛得幾乎暈死過去,但是他不能暈,如果他暈了,指不定就再也醒不來,他咬緊牙關,硬挺著。

  男人身上已經布滿了冷汗,涼梓很緊張,很焦急,該死的子彈,怎麼還沒出來?

  本來就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此刻更是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你再緊張下去,我會死在你刀下。」司徒潛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從口中迸出來。

  「對……對不起……」她也不想緊張的,但是見到那麼多鮮血,她控制不住自己啊,豆大的冷汗從她的額頭滑落,滴落在他的傷口上,他的身子頓時劇烈地一抖,她趕緊抬起手把額頭上的汗水擦乾。

  男人連罵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鉗子終於把藏在他肉里的子彈取出來時,涼梓幾乎虛脫,不過看到那洶湧而出的鮮血,她沒敢耽擱半秒鐘,趕緊給他止血,包紮。

  而男人由始至終,連吭都沒吭一聲。

  如果換了是她,早喊得掀翻船頂了,這男人是鐵錚錚的爺們啊,她的心裡不禁對他浮起一抹敬佩的神情。

  當她幫他包紮好傷口之後,他終於撐不住地昏迷了。

  涼梓忍住羞澀,把他的濕褲子脫了,當她看見被包裹在那小褲裡面的強悍時,臉不禁燒紅了,這就是那天晚上,被她握住的,折騰過的玩意,她的心跳頓時如鹿撞,砰然狂跳,真是太羞人了。

  她沒膽子把他的小褲脫了,只得直接給他套上張大叔的褲子。

  她從藥箱裡找到了消炎藥,想餵他吃,但是他的牙關咬得很緊,就連水都餵不進去,更別說藥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掙扎了半響,打心一橫,含了一口水,把藥丸咬碎,然後覆上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