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也並非小氣之人,伸手撓了撓腦袋,乾笑著說:「莫先生,你千萬別這樣說,你是少主的貴客,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莫衍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感激之情。
「莫衍,別左顧而又言其他了,這份合約,你到底簽不簽?」殘月撿起地上的合約,再次遞給他,說,「別以為把合約扔了就不用簽,我告訴你,船艙里還有一大卡車合約呢。」
莫衍的臉色頓時綠了。
「你簽了這份合約,我們馬上就送你回家,如果你不簽,麻煩你馬上下船。」圓月涼涼地在一旁落井下石。
馬上下船?莫衍掃了一眼那已經成了一個黑點的小島,恨得痒痒,這對雙月真的夠腹黑的,一唱一和,把敵人坑得體無完膚。
「怎麼樣?」殘月揚了揚手裡的合約,挑眉。
莫衍攥了攥拳頭,滿臉不情願地接過那份合約,握住她遞過來的鋼筆,唰唰唰地在那份賣身契上面簽下自己的大名,然後扔回給她。
殘月穩穩地接住,掃了一眼那龍飛鳳舞,如含怒怒放的花兒般的簽名,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點讚:「莫先生的簽字真不錯,氣勢磅礴啊。」
莫衍冷哼一聲,懶得了聽她這恭維的話,回頭往艾琳望去,卻見她緊緊地抓住扶手,臉上布滿了驚慌和惶恐,皺了皺眉頭,他慢慢走過去,伸手捂住她的肩膀,正想說什麼,艾琳卻突然轉過身來,撲進他的懷裡,甚至在劇烈地顫抖著。
他的心頓時像被什麼刺了一下,有點痛了。
他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低沉的嗓音里,透著一抹難得溫柔,安撫地說:「沒事的,別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他剛才冷靜下來想了一下,她剛才那麼衝動地跳上船攻擊人,是以為他們在欺負他,想幫他出氣吧。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試過有女人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要保護自己。
說真的,那一瞬間,他是真的被她感動了。
不過這並不是好事兒,他怎麼可能對這種女人產生憐憫之情,而他也不想她一直都纏著自己,依賴著自己。
他低首望著她,眼神不禁有些複雜,等回到了陸地之後,她該何去何從呢?
按照這陣子的觀察,他發現她應該是純天然的野人,他是不是應該把她交給研究部門,讓他們研究一下,她獨自一個人在獨島上是如何存活下來的?
他的念頭才起,他就發現,自己很不喜歡這種主意,他隨即搖頭,罷了,還是等會去了再想辦法處理她吧。
艾琳完全不知道莫衍心裡在想什麼,她知道,他要帶自己走了,他還抱著自己,是不是意味著,他願意跟她生娃娃了,想到有這個可能,她的心就美得冒泡了。
她相信,只要能夠跟摸鹽在一起,她日後的生活,一定會很快樂吧,她忍不住伸手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幻想著,裡面已經有了她和莫衍的寶寶,嘴角忍不住咧開,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殘月和圓月在一旁偷窺。
「這個莫衍,她不是喜歡夫人嗎?怎麼又搭上這個野女人了?他想腳踏兩條船?」殘月盯著那兩個摟抱在一起的男女,皺眉。
「殘月兒,所以說你見識少,你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像我這樣痴情專一,三十年如一日的對一個女人?像我這種優秀又專一的男人,早已經絕種了。」圓月貶低著莫衍,還不忘吹捧一下自己,洋洋得意地說。
殘月望著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就你這人最自戀自大。」
「我說的是真話。」圓月立即抗議說。
「做了表子還想立牌坊,你是不是想法太美好了?」殘月輕哼一聲,轉身往裡面走去,不理會他了。
「殘月兒,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枉我一片真心向殘月,奈何殘月照溝渠,我心涼,心碎,心寒啊……」
一陣悠悠的粵曲調兒,隨著波濤聲蕩漾而起,船兒隨波逐流漸漸遠去。
一一一一
自從決定了要跟司徒潛在一起之後,涼梓便已經知道,他們的日子一定不會很平靜,但是卻沒有想到,那麼戲劇性的事兒居然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她手裡端著一碗粥,坐在床邊,正慢慢地餵剛清醒不久的司徒潛吃。
司徒潛眯眸盯著她,那眼神既陰鷙又陌生,還透著一抹警惕的寒意,拳頭緊緊地攥住,不時發出咯咯作響的聲音,似乎只要她對自己不利,他馬上就揮出拳頭,把她撂倒。
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司徒潛何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讓她的心一跳一跳的,真想拿起鍋蓋就砸過去,看能不能把這該死的男人的記憶給砸醒了。
在不久之前,這男人醒過來,睜開眼睛看見她的第一句話就是:「該死的女人,你是誰?」
因為當時,她正在幫他的胸膛換藥,一個小心弄痛了他,把他驚醒了,然後他就拿她當仇人般看待。
涼梓還沒來及的傷心,心頭就已經被怒火占據了。
「嘶,死女人,你就不會溫柔點?想燙死老子?」司徒潛含了一口,她因為氣憤而忘記吹涼的粥,立即兇狠地瞪著她,額頭上的青筋狠狠地抽了一下,要不是身體沒力氣,那一拳就要揮出去了。
「媽的,我是你老婆,你再左一句該死的女人,右一句死女人,我就休了你。」涼梓滿腔的憋屈。
「你是我老婆?我什麼時候結婚了?就你這副德性,倒貼大床送給我,我都不要。」司徒潛滿臉嫌棄地瞪著她。
「我會變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為我通宵在照顧你這個王八蛋。」涼梓氣憤地把那碗粥重重地放在床頭柜上,他昨晚反覆的發燒,冒冷汗,她給他擦汗,冷敷,忙碌了一個晚上,現在能怪得了她,頭髮散亂,雙眸布滿血絲變成熊貓眼,臉容焦脆,臉青唇白嗎?好吧,她承認自己此刻這鬼樣子,是有點像嚇人的女鬼,但是她這是為了誰啊?
涼梓憋屈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