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醫生強調像他現在這樣的情況應該留在醫院繼續觀察一段時間,但是司徒譽卻一刻都等不了,非要馬上出院不可,沒有人可以阻攔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在大廳里,小甜甜正捧著一碗粥,正在餵他喝粥。
「爺,你今天基本上都沒怎麼吃東西,你要多喝點粥,等會早點休息,不要想那麼多。」小甜甜小心翼翼地,吹涼了粥才送到他的嘴邊。
司徒譽的眸光一直緊緊地望著她,一邊喝粥,一邊望著,仿佛擔心自己眨眼,她就不會不見了似的。
「妙穎,你不要離開我了,是我對不起你,當年不應該讓你去做那麼危險的事,你知道的,我的心一直都在愧疚,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好不好?」司徒譽握住她的手腕,滿臉激動地說。
「爺,你別這樣,你握住我的手腕,我沒有辦法餵你喝粥了。」小甜甜溫柔地說。
「那你說,你原諒我,不會再離開我。」司徒譽有點任性地說。
「好,我說,我原諒你了,只要爺不離棄我,我就不會離開爺,就算死也不會……」小甜甜虛情假意地說。
司徒譽立即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禁止地說:「不要說那個字,說多了會靈驗的,不要再說,我不要你說那個字……」
「對不起,我不說。」她不知道他居然那麼忌諱那個死字。
「說好的,不能再離開我。」司徒譽這才鬆開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小甜甜溫柔地微笑,繼續餵他喝粥。
此時,司徒潛正在外面看著,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醫生到底是怎麼說的?他怎麼會把那個女人看成是奶奶了?」司徒潛轉向一旁臉色同樣不太好的黑宴。
黑宴皺著眉頭說:「醫生說,這是病症之一,他可能記得很久以前的事情,卻不記得最近發生的事情,也有可能記得很久以前的人,忘記眼前的人,那個女人長得跟你奶奶有幾分相似,我猜尊主可能想念你奶奶,想得太過了,所以潛意識裡想找個可以慰藉的對象,而小甜甜剛好在這時候出現,順理成章,就水到渠成了。」
「他真老懵懂了。」司徒潛心情很複雜。
「少主,你要不要進去給他看看,看他還記不記得你,要是他把你忘記了,那就麻煩了。」黑宴擔憂地說。
司徒潛狠狠地攥住拳頭,臉上雖然沒啥神情,依然一派平靜,但是內心卻已經是波瀾壯闊。
那個強勢的老頭子,自從把他帶回帝尊天下,便如神一般的存在,深深地影響著他的一生,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今天,也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如此威風凜然的尊主,居然會患得如此陋病,門就在前面,只要抬腳就能跨過去,但是為何心如此的塞,讓他憤然的想殺人。
「少主?」見他遲遲沒有動靜,黑宴有點擔心地望著他,該不會是打擊太大了吧。
司徒潛鬆了松拳頭,淡淡地說:「老頭子的病,要全面封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少主,你放心,尊主患病的消息早已經密封,沒有人會知道,尊主患的是什麼病。」黑宴望著他,暗自猜測著,他到底會不會進去見他呢?
等了半響,裡面小甜甜已經餵司徒譽喝完粥。
司徒潛掙扎了半響,終於跨出了腳步,往裡面走去。
司徒譽聽見腳步聲,抬頭望去見到司徒潛來了,立即向他招手,高興地說:「潛兒,你快過來看,你奶奶回來了,你快點叫奶奶,你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你奶奶,快點來……」
司徒潛的臉色頓時黑了,如夾冰刺兒的眸光,冷冽地掃著小甜甜。
跟在後面的黑宴差點滑倒,如果不是看到少主那已經黑得跟鍋底沒兩樣的臉色,他差點忍不住爆笑出聲。
他沒有辦法想像司徒潛喊小甜甜為奶奶的畫面,那畫面太美了,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不過聽他這樣說,尊主還記得少主是他的孫子,這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司徒譽等了半響,見他沒了聲氣,頓時不悅地說:「你這個孩子真沒禮貌,見到奶奶也不喊,快點喊,惹我生氣了,我揍你屁股。」
司徒潛的臉色更綠了。
噗,媽的,忍不住了,他怎麼從來不知道尊主居然如此逗人,他要揍少主的屁股,黑宴腦補了一下那畫面,差點憋得的內傷,不行了,他得跑出去大笑了。
現場氣氛瞬間緊繃到了最高點,司徒譽滿臉不月地站起來,挽起衣袖,就要走過去揍司徒潛的節奏。
小甜甜趕緊伸手挽住司徒譽的手臂,有點尷尬地乾笑說:「爺,你先別生氣,我回來的太突然,他還不習慣,畢竟他沒有見過我,突然就冒出一個奶奶,他會害羞的,沒錯,他就是害羞了。」小甜甜被自己找到的藉口樂壞了。
堂堂統領著帝尊天下十幾萬人的少主也會害羞,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有什麼好害羞的,這小子就是個忤逆子,他性子很陰沉,城府極深,專門跟我作對的,妙穎,你以後要小心他。」司徒譽絲毫都不用顧及旁人的感受,當著他的臉說。
原來在他的心目中,他就是這麼個小人,既然如此,為何當然不惜殺了他們的父母,也要把他搶回來?
司徒潛一口氣哽在喉嚨里,只能緊緊地攥住拳頭,才能強行壓抑住那幾乎克制不住的怒火。
小甜甜的臉色更尷尬了,夾在他們兩爺孫中間,任何一個人她都不能得罪,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司徒潛沉著臉忍耐著,淡淡地問:「聽說,你要跟那個女人結婚,我希望這只是你的一時戲言。」
說起這婚事,司徒譽立即就來勁了,高興地說:「你奶奶失蹤了那麼多年,現在很不容易回到我的身邊,我當然要補償她了,我不只要跟她結婚,我還要把我的一切都交給她,你以後也要聽她的話。」
「你再說一次?」司徒潛眸光驀地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