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瞬間陷入了一片伸手不知五指的漆黑中。
而在這時,涼梓神奇地發現,自己的視線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居然也能隱約地看見對方。
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吧,自從司徒潛告訴她昏迷了很久,醒來之後,她就覺得很多事情不對勁,她的拳頭硬了,下盤穩了,就連視力也變得更清晰,更銳利。
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
電梯裡很悶,其他的人已經亂成一團,使勁拍打著電梯的四周,拼命地喊救命。
她的心臟突然緊縮,胸口脹痛,呼吸漸漸困難。
痛……怎麼會這樣?
她用力揪住胸前的衣襟,臉上的血色瞬間盡褪,天啊,那種窒息,快要滅頂的感覺又來了。
藥,對了,在她的口袋裡一直有帶著司徒潛給她的藥。
她伸出顫抖的手,探入口袋裡,把裡面那一瓶可以緩解她痛苦的藥拿出來,她剛想打開瓶蓋,電梯突然震動了一下,手裡的藥瓶沒拿穩,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滾到了角落裡。
「藥……」她艱難地吐出一個字,突然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上,伸手想去把藥瓶撿起來,但是一個慫貨卻不經意地把那瓶藥給踢得更遠,不管如何,她的手都夠不到了,她的心臟,劇烈地抽痛,沒有辦法呼吸。
此刻,正在辦公室里聽取屬下報告的司徒潛,突然心臟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皺了皺眉頭。
正在報告夜總會近況的經理,見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心頭頓時一緊,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該不會是自己說錯話吧。
就在這時,一名保全人員迅速衝進來,大聲說:「經理,電梯出故障,裡面有人被困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經理迅速站起來,臉上露出驚慌的神情,見鬼了,電梯八百年不出故障,怎麼就挑少主來的時候出故障,這不是明擺著讓他在少主的面前失職嗎?他偷偷覷了司徒潛一眼,見到他的臉色沉得沒有邊兒,頓時膽戰心驚起來。
「現在情況怎麼樣?」司徒潛沉聲問,那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讓大夥連氣都不敢喘息一下。
「稟告少主,技術人員已經在搶修。」屬下立即說。
「少主,這電梯從來沒出過故障,在過年之前,屬下已經讓人徹底檢測過……」
經理滿額冷汗地要解釋,被司徒潛揮手制止,冷冷地說:「電梯出故障,容易引起恐慌,你還杵著,還不滾出去安撫躁動的客人?」
「屬下這就去。」經理趕緊連滾帶爬,跑出去。
「少主……」這時,在外面蟄伏的黑宴,神色怪異地匆匆趕來,在司徒潛的耳邊,以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司徒潛聽了他的話,臉色立即就變了,低咒一聲,快步離開。
剩下的屬下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頓時面面相覷,他們還有工作沒匯報完,他急匆匆地離開,莫非發生什麼大事兒了?大家雖然好奇,但是卻沒有人敢問,也沒有人敢吭聲。
在發生故障的電梯外面,已經有技術人員在搶修。
涼梓蜷縮在電梯的角落裡,氣若遊絲。
就在她意識漸漸飄遠的時候,她的腦海里,又出現了那一幕幕讓她撕心裂肺的火海,她看見自己站在火海的外面,聲嘶力竭地喊著老爸,那畫面是那麼的真實,但是她想更多的時候,頭卻劇烈地痛了起來。
她的心好痛,她的頭也好痛,她覺得自己就快死了。
「司徒……潛……」她喃喃地喊著他的名字,她死了,他會為她傷心嗎?
眼前似乎出現了牛頭馬臉要來帶她走的幻覺,但是她還不想死啊,她想見他,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渴望,想要見到一個人。
「不要……我還不想走……別……嗯……」涼梓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手無力地揮著,似乎想把那牛頭馬臉趕走。
但是不管她如何硬撐,卻依然阻止不了那一重重的黑暗,侵蝕著她的意識。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電梯門終於打開了,就在她意識湮滅的那一刻,她見到光,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向著自己衝過來,耳邊傳來仿佛很近又很遙遠,桀驁憤然的吼聲:「把他們剁了,扔進海里餵魚。」
那聲音,如此的狂傲,如此霸氣,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他終於來了,終於可以見到他最後一面。
涼梓想揚起唇角,但是卻連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硬撐著的最後一口氣也盡了。
「我不准你有事,你聽到沒有,你給我撐住……」司徒潛衝上前,神色慌亂地把她抱起來,霸道地警告著,一邊向著外面衝去。
黑宴從來沒見過自家少主那麼失控,就算他爺爺現在死在他的面前,他也沒有那麼激動吧。
剛獲救,和涼梓一起的幾個男子,正高興逃出生天,但是沒高興多久,才剛踏出電梯口,立即被一涌而上的人給制服。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他們立即驚慌地嚷起來。
「沒聽到少主的吩咐嗎?把你們剁了,扔進海里餵魚。」
「什麼?你們要草菅人命……唔……」他們驚慌的話還沒喊出來,就已經被制服他們的人給捂住了嘴巴,不動聲色地把他們拖走。
一群不知死活的慫蛋,連少主最在乎的女人也敢輕薄,死不足惜。
當今醫學界最負盛名的醫學奇才,非秦天御莫屬。
傳聞,他醫術高超,只要還有一口氣在的病人,都能在他的手裡復活,堪稱和閻羅王搶人,而且從來沒有搶失敗過,但是脾性古怪,性子涼薄,如果遇到他不高興的時候,就算病人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救。
很多人罵他喪心病狂,沒有人性,但是每天捧著大把鈔票來求他救人的,依然絡繹不絕。
他是最昂貴的私人醫院秦氏醫院的繼承人,但是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他居然喪心病狂地窩在偏僻簡陋的小診所里,逗逗小護士,沒心沒肺地混日子,也不管家裡的人對他有多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