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合唱了一首《心雨》。

  對唱過程中，心雨一直牽著我的手，那小手又軟又暖，我的手心裡不住地往外冒汗。

  我看的出來，『拉手』已經是這個奇葩女公關最後的底線了。

  其它的念想，很難突破。

  一曲過後，心雨去了趟衛生間。

  讓我抓狂的是，我特麼居然覺得裡面的水聲很性感，很悠揚。

  甚至腦子都一陣短路。

  傳說中，女神是不上廁所的……

  這時，阿彪趁機把我叫到門外，輕聲跟我探討：「這妞咋樣？」

  我點了點頭：「不錯啊，歌唱的也好聽。」

  阿彪眉頭一擰：「妞是好妞，臉也美腿也長，看著就勾人。操他大爺的，可惜就是不出台啊。我就問你，你想不想搞定她？」

  我撓了下頭髮，不知如何作答。

  說不想吧，那是虛偽。

  說想吧，又顯得我太輕浮。

  這種顏值的妞，說不定一輩子就遇上這一回，太珍稀了。

  「老趙，我有上、中、下三策，幫你搞定她！」

  「先說下策，你就天天來，天天點她台，狠狠往她身上砸錢，早晚把她融化了！」

  「中策嘛，快多了，我叫幾個小弟來調戲他，幫你製造一出英雄救美，實在不行再來個苦肉計，估計十天半月就能哄上床。」

  「上策嘛，嘿嘿，操他大爺的……」

  阿彪煞有介事地說著，嘴角露出一抹詭笑。

  他如此粗獷的一個憨貨，居然還懂策略？

  這倒是讓我出乎意料。

  「扯淡！下策太費錢，中策太卑鄙，上策……上策是啥？」我居然信了他的鬼，甚至有些期待了起來，並摸出那盒紅將軍，往嘴裡送了一支，也給阿彪遞了一支。

  「這破煙？抽我的！」阿彪撇了下嘴，拿出了一盒玉溪。

  「我還是習慣抽紅將。」我婉言相拒，誓死捍衛自己的貧窮與尊嚴。

  「這上策嘛……」阿彪神秘兮兮地湊近我的耳邊，正欲說話，卻突然止住了。

  原來是那心雨已經從衛生間裡出來了，並且朝我招呼了一聲：「龍哥，我再陪你玩會色子吧，這回咱們賭對瓶吹。敢不敢？」

  「玩轉盤行不行？」我試探地問道。

  其實，剛才我就發現了，桌台上有一個轉盤。

  雖然我之前沒玩過，但憑我這成年人的智商，一看就會。

  轉盤上有個指針，你轉到哪裡就要做相對應的動作。

  比如說上面有：

  自罰一杯；

  酒倒滿；

  提一個大膽要求；

  擁抱一下；

  親一口；

  摸一下大腿……等等。

  嗯，這遊戲規則確實挺人性化的。

  畢竟我現在確實有些口渴，很想讓指針轉到『自罰一杯』或者『把酒倒滿』上，這樣喝的比較體面，也彰顯優雅。

  「好啊，不過……只許蜻蜓點水。」心雨貌似有些排斥，但還是同意了。

  就這樣，我倆玩起了轉盤遊戲。

  結果讓我嚴重懷疑地球引力。

  他娘個腿兒的，我一轉就是喝酒，一轉就是喝酒。

  關鍵是，我想蜻蜓點水小泯一口，心雨還不樂意，非讓我幹了。

  明明是她提出的吧？

  也不知是轉了多少盤，終於輪到心雨喝酒了。

  但是她喝完兩三杯後，眼神突然變得不一樣了，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而且她像是酒勁兒發作，身體有些熱了，伸手扭開了上衣的第一個紐扣，露出了整條粉嫩的脖頸，上面還戴了一條白金的項鍊，底墜是個鑲鑽的黃金月牙。

  看起來克數挺足的。

  對了，她鎖骨處還有一顆小痣。

  緊接著，她整個人變得千嬌百媚，風情萬種。

  她主動拉過我的手，放在她身上，然後輕啟紅唇，魅惑地看著我，並開始大膽地跟我『互動』了起來。

  我拼命地吞咽著口水，徹底迷失了。

  她的皮膚真白，身材真好。

  她的小腹上還紋了一隻蝴蝶，我有意搓了下，應該是貼的紋身貼。

  緊接著。

  她蹬掉高跟鞋；

  我蹬掉運動鞋；

  她摟住我的脖子；

  我親住了她的嘴巴，身體壓了過去。

  包廂內一陣暴風驟雨……

  十幾分鐘後，我穿好衣服，點了一支煙。

  這支煙抽的，很有詩情畫意。

  煙氣上漾，如夢似真。

  我的心情如烈火滔滔，難以平靜。

  很快，蜷縮在沙發上的心雨，猛地睜開眼睛。

  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然後她從沙發上翻身下來，照我臉上就是狠狠一巴掌，罵道：「你……你給我下藥了？你這個混蛋！」

  什麼？

  宛如雷擊！

  我也頓時恍然大悟。

  至少前一秒，我還以為她是喝酒後，放開了呢。

  「沒有！我沒有！」我堅定地搖頭，第一時間想起了阿彪。

  是他！肯定是他！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上策』？

  「無恥！卑鄙！」心雨瘋了一樣整理好衣服，高跟鞋都蹬反了，而且罵的更凶了：「虧我還以為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就沒防備你！我告訴你，你完了！你要了我的身子，我要你一條命！我要你……斷子絕孫！你給我等著！」

  說罷，她猛地將一個啤酒瓶子，朝我砸來。

  我一躲，地上一陣爆破。

  太狠了！

  但我怎能怪她？

  沒容我再作解釋，心雨便猛地衝出了房間。

  我原地佇立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

  我甚至還忍不住朝自己臉上連扇了幾下，不斷咒罵自己趁人之危！

  這時候，阿彪哼著小曲推開門，開口便向我邀功：「爽完了？操他大爺的，這麼好的妞便宜你了，還不快謝謝彪哥？」

  「我謝你媽，謝你全家！」我一氣之下，一腳踹了過去。

  「你特麼……」阿彪身體重重地磕在牆上，捂著肚子瞪紅了眼：「為了幫你，老子把珍藏很久的『G水』都用上了，你不光不領情……」

  G水，全名GHB，也就是羥基丁酸。

  是一種名貴的合成類精神毒品。

  也就是『神仙水』、『聽話水』『乖乖水』『歡合水』的主要成分。

  「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我趙龍瞧不上！」這一刻，我情緒很是失控，上前拎過阿彪，將他狠狠地爆打了一頓。

  他起初反抗了幾下，但後面就安靜了。

  直到蜷縮在牆角處，任由我撒氣。

  「操！操他大爺的！」

  「趙龍，我阿彪一人做事一人當！」

  「藥是我下的，有什麼後果我一個人擔著！」

  被我這一番教訓後，阿彪的酒勁像是下去了不少，也似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去尼瑪的，你讓我噁心！」我指了一下阿彪的鼻子，摔門而出。

  我覺得，他這樣做，像是有報復我的成分。

  甚至，今晚根本就是他設的局。

  這狗日的，太陰了！

  虧我先前還覺得他很講義氣！

  我把阿彪晾在了KTV，一個人打車回了清河。

  這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我發現自己的衣服，甚至是鞋子都不見了。

  正到處找，南牆床鋪上的小胖起身朝我走了過來，告訴我說，他給洗了。

  從那後，『小胖』和『地包天』這兩個東北的精神小伙，便成了我的忠實跟班，這倆愣頭青，其實還挺義氣的。

  後來他們還為我打過架，砍過人……

  不過接下來，我很快發現，我的口袋裡多了一樣東西。

  是一條手鍊。

  不，應該說是腳鏈兒。

  用檀木球、紅繩和幾顆金豆做成的。

  我記起來，是我和心雨玩轉盤遊戲時，她輸給我的。

  當時我轉到一個選項是『提一個大膽要求』。

  我提了幾個，她一個也沒答應。

  然後我覺得她腳上戴的這串腳鏈特別秀美，於是便提出想鑑賞一下。

  這次她倒是答應的痛快。

  當然我肯定是準備還給她的，畢竟太貴重了。

  只是還沒來得及還，她藥性就發作了。

  此刻拿在手裡，我心裡卻是出奇地忐忑。

  我甚至想鼓起勇氣再去一趟望京，將它物歸原主。

  但權衡之下，這心雨還在氣頭上，還是等她緩解幾天情緒，再還回去吧。

  接下來兩天。

  除了正常上班外，我就是看著這條腳鏈發呆。

  這上面還遺留著心雨身上特有的清香。

  很奇怪！這一次短暫的擁有，讓我覺得這一生都沒有遺憾了。

  但這並不影響我內心的自責與愧疚，雖然阿彪是始作俑者，但是受益人卻是我，也的確是我沾了這位絕代佳人的身子。

  第三天，我突然接到了阿彪的電話。

  『趙龍，你聽好了，這段時間別亂出門……』

  『還有，如果那個叫心雨的女公關找你，千萬別見她！』

  『還有……』

  我直接回了他一句：去你媽的！

  然後我直接把他拉黑了！

  反正他那種做法，我很難原諒他。

  他不僅害了心雨。

  也算計了我趙龍。

  當天中午，我又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竟是心雨打來的。

  『龍哥，我現在在回龍觀『都市麗人』』

  『你要有時間的話，把我的腳鏈送過來吧？』

  『你留著也沒用。』

  她的語氣有些平靜，溫和。

  我覺得，她可能已經消氣了。

  畢竟是紅塵女子，貞操能值幾個錢？

  而且我這人有些強迫症，不喜歡欠別人東西，尤其是女人的東西。

  下午。

  回龍觀，都市麗人會所。

  這其實是一家女士會所，美容美體spa之類的。

  進入這家會所時，我的右眼皮突然沒徵兆地跳了幾下。

  但說實話，我這幾天雖然一直想把腳鏈還給人家，但真正來還時，心裡卻突然有些不舍，甚至是失落。

  我已經習慣了這腳鏈上的清香。

  習慣了對那晚的緬懷。

  我承認，我已經被心雨的美色，迷住了。

  這種迷失或許只有性，沒有愛，但卻讓我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砰！

  我剛一進門，門就被狠狠地關上了。

  起初我以為是風。

  但不是。

  我瞬間意識到情況不妙。

  緊接著我便看到，眼前，一個年輕女子，手裡舉著一把槍，槍口徑直地對準了我。

  沒錯，真的是槍啊，沙漠之鷹！

  我認得這槍。

  美國和以色列聯合研發的半自動手槍！

  世界名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