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來襲

  「快快快,大家拿好武器,聚在一起,別單獨行動!」爺爺聲嘶力竭地吼道。

  我也緊緊握住菜刀,擺出架勢,站在爺爺身後。突然,爺爺對著我的屁股猛踹一腳,怒吼道:「趕緊進房間去,你別在這裡瞎搗亂。」

  「我不,爺爺,你瞧我一會兒一刀劈死它。」我揉了揉屁股,倔強地回應道。

  「你奶奶的,你個瓜娃子,自己小心點!」爺爺罵著,說完便無暇再顧我,轉身死死地盯著那殭屍。

  眾人紛紛緊握武器,緊緊靠在一起,警惕地注視著前方。每個人都神經緊繃,剛剛還有說有笑的眾人此刻一片沉寂,只聽見眾人急促的心跳聲和沉重的呼吸聲,還有那離我們越來越近的殭屍的低沉吼聲。

  那殭屍緩緩走來,關節仿佛鏽住一般,每邁出一步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它身上沾滿了乾涸的血跡和泥土,散發著腐臭的氣息,它的嘴裡露出尖銳的獠牙,牙縫間還殘留著一些血肉殘渣。

  殭屍來到眾人不遠處停了下來,用它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掃視眾人。每個人被它掃過時,都感到一股寒意襲來。它的眼神看似空洞,卻又仿佛能洞悉人的靈魂。當它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時,我的心跳瞬間急劇加速,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殭屍似乎找到了目標,上下打量一番後,便向我猛衝而來。

  爺爺立即把我護在身後,大喝一聲,舉起鋤頭朝它砸去,鋤頭砸在它身上竟發出「鐺」的一聲巨響。這殭屍難道是銅皮鐵骨?我望著眼前的場景,一時竟不知所措,手裡拿著菜刀呆呆地站在原地。

  「動手!」爺爺大聲喊道。

  眾人紛紛操起武器朝殭屍身上招呼,一時間哐哐作響,但卻未能傷及殭屍分毫。殭屍突然抓住刺向它的鐵耙,用力一拉,將村民拉到身前,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只聽「咔」的一聲脆響,村民的脖子竟被活生生地掐斷了。

  「快拿繩子把它綁起來,小心別被它抓住了。」爺爺指揮道。

  眾人立刻與殭屍拉開距離,與其周旋起來,避免被它抓住。其中一個村民迅速去屋裡拿出一捆和手臂一般粗的繩子,大聲喊道:「快來幫忙,你們把它往這引。」

  爺爺立刻前去拿起繩子的另一端,緩緩向殭屍靠近。其餘幾人默契十足地向繩子這邊靠攏。

  「上鉤了,快把它綁起來。」眾人一邊用武器干擾它的視線,一邊用繩子纏繞在它身上。

  「成了,用力拉。」爺爺高聲大喊。粗大的繩子一下纏繞在殭屍身上,限制了它的行動。

  眾人拿著武器又是對它一陣猛擊,可是依然毫無作用,殭屍身上連一點擦傷都沒有,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眾人。爺爺看著它的模樣,突然喊道:「攻它眼睛,攻它眼睛!」

  村民立刻拿著鐵耙朝它的眼睛戳去,殭屍似乎感受到了危險,拖著繩子走動起來。爺爺和另一個村民死死拽住繩子,可是那個殭屍仿佛力大無窮,一下子就把兩人拖倒在地。眾人見狀,趕緊跑來幫忙一起拽住繩子,但是殭屍卻沒有停下的跡象。

  「江叔,它走來走去的,戳不准啊。」村民喊道,他盯著殭屍眼睛瞄準許久,手上的鐵耙始終無法落下。

  「他媽的,它力氣怎麼這麼大,放倒它,看它怎麼跑。」爺爺喊道。

  兩個村民立刻放下手中的繩子,衝上去抱住殭屍的腿,想順勢將它推倒。可是殭屍卻紋絲未動,它似乎被眼前的眾人激怒了,低吼一聲,突然向前猛衝起來,抱住殭屍雙腿的兩人一下子被震飛,爺爺手裡的繩子也被掙脫。

  殭屍徑直衝向離它最近的村民,村民立刻舉起鐵耙試圖阻擋殭屍的進攻,但是他的行為無異於螳臂當車,毫無效果。殭屍力量巨大無比,一下就把他撞飛在地,身體的劇痛讓他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來,但是殭屍並未給他喘息的機會,又上前壓在村民身上,瘋狂撕咬起來,瞬間傳來村民痛苦的慘叫聲。

  「快救人!」爺爺大喊。

  眾人立刻起身撿起武器,朝殭屍身上砸去,一邊攻擊一邊抓住殭屍,想把它從村民身上拉下來,可是武器砸在它身上就如同蚊蟲叮咬一般,毫無用處。被殭屍咬住的村民叫聲越來越小,慢慢沒了動靜,鮮血還在不停地噴涌,村民已然沒了生機。

  殭屍起身看向眾人,宛如餓虎盯著群羊一般,下一秒眾人可能就會成為它的口中亡魂。面對這種蠻橫無理的怪物,村民們已沒有了剛開始時的昂揚鬥志,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絕望。

  殭屍又朝人群衝去,抓住一人胳膊,硬生生地扯了下來,一時竟也不急殺他,而是慢慢玩弄起來,鋒利的指甲一點一點刺入村民的胸膛,村民哀嚎痛苦的模樣,它看著似乎極為享受。

  「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我不想死啊,救命啊!」村民嘶啞著嗓子苦苦哀求道,可是殭屍沒有停手,一把扯出了他的心臟,放在嘴裡咀嚼起來。村民張大嘴巴,看著自己的心被一點點吃掉,最後帶著恐懼與絕望死去。

  「快跑!」爺爺緩過神來大聲喊道。

  另一個村民拔腿就跑,不知何時,我的襠部已是一片潮濕,原來人在極度恐懼之下,是動彈不得的,我就拿著菜刀愣在原地,傻傻地看著眼前這血腥的景象。

  「江洵,你傻站著幹什麼啊?快跑啊!」爺爺著急地喊著我的名字大聲叫道。

  我終於回過神來,但是那具殭屍也注意到了我,放下手中的屍體,朝我走來。我大驚失色,連忙轉身逃跑,沒想到腳下一軟,竟摔倒在地,我被嚇得連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殭屍走到我面前,一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舉到身前,頓時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傳來。完了,這輩子這麼快就要結束了,我還沒牽過女孩子的手啊,下輩子再見了爺爺。我一邊想著遺言,手裡一邊胡亂揮動著菜刀。

  在我即將斷氣的時候,我手裡的菜刀竟無意間砍在了它的臉上,這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擊,本應對它造不成什麼傷害,沒想到殭屍突然一聲低吼,把我扔到一邊,我瞬間從死亡的邊緣被拉了回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我看向殭屍的臉,沒想到我一刀竟在它臉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我居然能傷著它?我詫異地看著手裡的菜刀。那突如其來的一下吃痛讓殭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瞬間暴怒,又朝我衝來。我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抗,正坐在地上等死。

  爺爺突然衝到殭屍背後,死死地抱住它,對著我大喊:「快跑!快跑!」然而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殭屍,轉身一把抓住爺爺,朝他脖子上咬去,瞬間鮮血四濺。我看見此景,怒火中燒,害怕的情緒被拋到九霄雲外,拿著菜刀就準備上去和它拼命。

  「走!」爺爺用最後僅存的力氣朝我吼道。

  我愣在原地,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我深知我現在衝上去,只有死路一條。我扔下菜刀轉身逃去,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大喊:「救命啊,快來人救救我爺爺。」可是此時村裡的人都緊閉著大門,大家都害怕地躲在屋裡,並沒有人回應我。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已累得氣喘吁吁,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起來,內心無比悔恨,如果我聽爺爺的話,跟著村長去躲起來,不拖爺爺的後腿,也許爺爺就不會死了。想到這我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大聲喊道:「爺爺我一定要為你報仇!」

  「小娃娃,一個人在這哭什麼呢?」黑暗中傳出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我抬頭看去,只見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向我走來,他們步伐輕盈,好似幽靈一般。

  「我們村有被殭屍襲擊了,它把我爺爺害死了。」我哽咽著說道。

  「哦,有意思,你帶我前去,我幫你收了它。」高個男人說道。

  「真的嗎?你們真能對付它?它可是殺了好多人。」聽見他們能幫我們處理掉殭屍,我喜出望外,連忙問道。

  「放心,小娃娃,你帶我們前去便是。」男人回道。

  「太好了,你們也能一巴掌就把邪祟拍死嗎?快跟我來吧。」我收起哭聲,激動地說道。

  我慌忙起身帶著兩人往村長家走去,心裡默默念叨,爺爺你一定要挺住,我帶人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