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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力對力,是楚雲升為避免消耗不過多本體元氣而制定的節約打法,以戰刀的鋒利與堅韌程度,配合上楚雲升二元天的境界,強力切開一隻原始形態的赤甲蟲完全可以做到。
一元天的時候,沒有劍氣,沒有戰甲,實際上也是這種打法,為此他還總結除了殺蟲三劍式,每一式都是以力對力的硬碰硬打法,現如今早已練得滾瓜爛熟,對蟲子的結構也了如指掌,在別人眼裡看起來不可思議,在楚雲升這裡並不存在。
一刀劈開一隻赤甲蟲,震住了後面追來的覺醒人小隊,也震住了王一見與樓上的趙寶柱。
突然冒出這麼一個高手來,實在是雙方都始料未及的,任何人面對那隻切開赤甲蟲甲殼如同西瓜一般的寒紋戰刀,都一陣陣頭皮發麻,誰的腦袋比甲殼還能堅固?
趙寶柱眼珠子一轉,隔空喊道:「這位大兄弟身手非凡,哥們佩服得很,不知道是那個部門的高手?我是幽靈教主座下……」
說到這裡他突然啞火了,因為楚雲升壓根就沒聽,猶如猛虎一般越過王一見等人人頭,縱入正竭力死戰的蟲群。
從沒有人見過如此的打法,更沒人見過如此迅速的殺戮,即便是幽靈教主或者軍方的金剛獸前來,也未必能夠做到。
稍次一點的人,目光都來不及看清戰群中刀光的軌跡,除了一片刀光,還是一片刀光,跟著就是飛濺出來的赤甲蟲屍體,血肉模糊,不得不退開到三十米開外。
殺戮的速度是加速的,每死一隻,速度便更快,但也有人看明白了原因,原來楚雲升只殺一方的蟲子,而對另一方,那些有黑脊線的赤甲蟲視而不見,他幾乎都不用防護,兩邊自有黑脊赤甲蟲死死替他擋住任何攻擊,因此,隨著時間推逝,被殺的一方越來越少,黑脊一方越來越多,形勢便更加的一邊倒。
等到殺戮聲漸止,樓道門口除了六隻帶傷的黑脊赤甲蟲,便是一地的屍體,濃稠的黏液像是在地面上鋪了一層瀝青,踩在上面就是一個深深的腳印。
如此一來,後面追來的覺醒人小隊更加震驚,以至於他們來的目的都暫時忘了,誰也不敢亂動,只期盼著這位閻王爺趕緊殺完走人。
趙寶柱意識到不妙了,他似乎覺得眼前這個人很熟悉,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但一時卻想不起來了,當他將目光從楚雲升身上轉移到手臂中勒住的女孩時,突然哎呀一聲,一拍腦袋,終於知道這人是誰了。
「操,原來是他,難怪那些小騷貨喊他傻子!沒想他現在厲害到這種程度,真他媽的是老子克星!」
趙寶柱見事不對,也顧不上通知來支援他的覺醒人小隊,轉身就想遛了,先前還有赤甲蟲堵在門口,現在等這位閻王爺衝上來,那裡還能有命在?
招呼房間裡面幾個同黨,準備從後窗跳樓閃人,此時卻聽到樓下一陣驚呼!
趙寶柱仍不住探頭望了一眼,頓時驚得魂飛魄散!
只見這位閻王爺不知啥時候穿上一身冰寒透骨的戰甲,身披一件飄飄如火雲般的斗篷,踩著空氣,對,絕對是空氣,扶搖直上,手中的戰刀更是駭然,只在空中斜劈,便有三道火芒刀光急速飛竄上來,呼吸之間,鋁合金窗戶連同周圍的牆壁被切為一堆碎片,飛落向地面。
如果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不過只是一個人,誰能想,那六隻帶傷的黑脊赤甲蟲竟然不顧傷勢,擺出一副「忠心護主」的架勢,一邊三隻,順著牆壁蹭蹭蹭地往上飛爬!
此時,他哪裡還敢跑?
趙寶柱見過世面,腦袋很清晰,以這尊閻王的速度,自己根本就跑不掉,與其被追上,還不如下去與兄弟們匯合,仗著人多勢眾,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至於求饒,他徑直掠過了,能眼都不眨一下就將七八隻赤甲蟲屠戮一空的人,能是個心地善良之輩麼?再者說,大學城小樹林的那次,在他心裡也有過陰影。
所謂一家歡喜一家愁,趙寶柱這邊愁雲慘澹,王一見那邊卻是喜上眉梢,驚喜萬分。
前一刻,他還在驚心楚雲升會不會被赤甲蟲殺了?這一刻,他竟擔心楚雲升會不會那麼簡單就把趙寶柱這個王八蛋痛快的宰了,那就太便宜他了。
但若是讓王一見知道趙寶柱此刻竟希望楚雲升是個善良之輩,只怕當場能吐血,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各人飛轉著心思的時候,趙寶柱終於等不住了,楚雲升衝上來,他便完了,於是當機立斷,對同伴呼喊一聲,勒著女孩的脖子便往地面上強跳。
為避免兩個人的重量會加大與地面的衝擊力,更為了阻擋楚雲升對他的襲擊,剛剛躍出窗口,他便將懷中的女孩推砸向楚雲升,然後藉助反作用力,再向遠處盪開,朝著前來援助他的覺醒人小隊方向落去。
令他鬱悶的是,同屋的幾個同黨也不比他笨多少,知道王一見等人的最大目標是他,若是跟著跳出窗口難免會成為阻擋楚雲升的炮灰,這幾人腦袋瓜一轉,索性按照原計劃,從後面窗戶跳樓跑了。
他們不來找楚雲升的麻煩,楚雲升也沒工夫去追殺他們,腳蹬在牆壁上,反彈出去,伸手接過面色蒼白的女孩,凌空一連踩出十幾個波紋水鏡,才將兩個人的重力堪堪抵消掉,飛落在王一見等人面前。
但他沒有出刀,雖然在空中他完全有把握以刀光追上趙寶柱,卻始終沒有這麼做。
「傻子?真的是你!」王一見略顯得有些激動,表情說不出的驚訝。
「你女朋友交給你了。」楚雲升將手中的女孩交給王一見,簡潔地說道,根據他的了解,王一見這個懶人能這麼拼命救一個女孩,十有八九應當是他的女朋友。
「呃,這個,這個——」
王一見搓著手,想說什麼,被楚雲升揚手打斷,指著覺醒人小隊道:「等會再說,我先找他聊聊。」
趙寶柱正準備開溜,聽見楚雲升這麼一說,頓時又是一個激靈,知道是跑不掉了,倒也血性,走出人群道:「這位大兄弟,我們好像無冤無仇吧,現在人也還給你們了,難道還要殺掉我不成?如果是這樣,雖然我不如你,但有諸位兄弟在,也不怕和你拼一拼!我們幽靈神教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他一口氣先說了軟話,在仗著人多,最後抬出幽靈神教的牌子,料想楚雲升即便有心為王一見出氣,最多也只是打傷自己,應當不會殺人。
卻不料,楚雲升淡淡道:「即便是你們那個什麼破教的教主,我若想殺也就殺了。」
趙寶柱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不將教主放在眼裡,即使是覺醒人部隊的那個刺頭,也只敢冷嘲熱諷教主,殺掉教主這樣話的,從來都沒把握說過。
不僅是他,周圍的覺醒人小隊也是一片愕然,心道這傢伙不是瘋了吧,敢挑戰教主?就連王一見聽到楚雲升直叱「破教教主」,也不由得地心中一慌,生出一股後怕,暗地裡使勁地給楚雲升使眼色。
楚雲升收起戰刀與戰甲,道:「你若不信沒關係,等會我還要你帶路去見你們的教主。」
此言一出,趙寶柱一方齊齊往後一退,有幾個人已經準備回去報信了。
不過楚雲升雖然厲害,但僅憑他一個人想單挑整個幽靈神教,他們還是不相信的,趙寶柱兇狠的眼神一閃,抓住了機會道:「兄弟們,看來這人擺明了是和我們神教作對,大家不要怕,我們一起上,未必打他不過!」
那覺醒人小隊眾人心中頓時大怒,原來只是趙寶柱一個人的事情,這混蛋轉眼間就把他們全都牽連進來,如果大家打過一場也就罷了,問題是從頭到尾,他們壓根就沒和這位閻王動過一根手指頭,你趙寶柱惹下的事,憑什麼要我們提著人頭去拼那柄寒紋戰刀?
楚雲升一步步走上前,冷冷道:「我要殺你,他們一個都不會死,你信不信?」
他這是擺明了車馬炮,這句話的殺傷力比威脅將他們全部殺死還要大,只有實力到了很高的程度,才能有信心說一隻殺一人而不傷及其他任何一個人。
當然楚雲升並不是對這些人有什麼好感,他只是想問些事情。
覺醒人小隊的領頭人這時候急忙站出來道:「這位大兄弟,我們來之前不知情況,既然您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們也有自知之明,不是不為兄弟拼命,實在是拼了也是白拼,趙寶柱我們交給你,你和他單挑,我們絕無二話。」
趙寶柱臉色頓時一片死灰,知道沒人能保住他了,索性把心一橫,準備和楚雲升決一死戰。
楚雲升揮了揮手道:「他還不夠資格和我單挑。趙寶柱,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我到現在也不動手,你明白什麼意思嗎?」
趙寶柱眼神一動,試著說道:「憑你的實力,我的確已經死很多次了,這個我明白,所以我想你不會殺我,但這話我不能說,說了,說不定你反而要殺我。」
楚雲升笑了笑道:「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刀也就把你殺了,沒心思和你囉嗦,現在卻不同,我反不想殺你,你還用點用處。」
趙寶柱眼睛一亮,但隨即很鬱悶地說道:「命在你手,你怎麼說就怎麼辦吧。」
王一見見事不對,趕緊插嘴提醒道:「傻——呃,楚大哥,楚哥,這傢伙不折不扣就是大人渣,這些天來都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人神共憤,千萬不能這樣就饒了他,只要他躲過今天,背後肯定還會陰你,狗概不了吃屎的。」
趙寶柱此刻把王一見恨到了骨頭裡,眼見出現了一絲轉機,這小兔崽子好死不活地跳出來,是要置他於死地啊!
他心臟怦怦直跳,楚雲升接下來的話,可能直接將決定他的生死。
楚雲升過了片刻,直到趙寶柱快熬不住的時候,才緩緩說道:「一見,我和很多人打過交道,有些人壞,就寫在臉上,一看便知,所以我不怕,而有些人壞,卻隱藏在心裡,最是可怕,還有第三種人,他們長著大眾的臉,像你我一樣都是普通人,你不會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壞什麼時候好,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
趙寶柱就是第一種人,他壞,就寫臉上,是個人一看就知道,連他的那些同伴都知道,這樣的人,對我來說並不可怕。」
王一見若有所思,便不再說話,不管如何,能殺掉趙寶柱的是楚雲升,不是他們,勸一勸,提醒一下,是出自於好心,怕楚雲升上當,卻是不能僭越做主的,這個分寸是要把握好的,要不然會招人討厭的。
其他人也不知道楚雲升為什麼不殺趙寶柱,只是覺得可惜,這麼一個禍害人渣,一刀殺了只有人叫好,絕對沒有人同情半分。
只有楚雲升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殺,他向趙寶柱揮了揮手,道:「你跟我走,帶我去見你們的教主。」
說完又回頭對王一見說道:「你替我聯繫覺醒人部隊的余小海,讓他儘快來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趙寶柱眼神納悶,若是見教主大人的話,用不著非得他啊,等到了楚雲升的車上,他才知道了真正的原因——「我問你幾件事,你要照實回答,如果敢瞎說或者蒙我,你知道後果的。」
「您放心,您儘管問,我要是有一句瞎話,你直接滅了我!」
「你倒挺乾脆,這頭一件事,很簡單,你是不是可以控制那些蟲子?或者有與它們可以產生某種溝通的能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