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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幽正陶醉於白花花赤條條的朦朧影子中,猝然聽到如此不和諧的話,頓時大怒:「誰!是那個王八蛋講的!老子明天就把他吞了!老子怕誰?老子誰都不怕!」
那新任的副教主陰冷地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得意地冷笑一聲,然後轉頭又裝作憤怒的摸樣道:「還能有誰?當然是覺醒人部隊的余小海那小王八蛋說的,上次他還當眾打了我們的人,教主大人,您老脾氣好能忍這小子囂張,咱們這些做乾兒子可忍不了他,都等著聽你發話呢!」
老幽哼哼地氣怒道:「我不過看在某些面子上,不和他一般計較罷了,這龜兒子竟然屢屢和老子作對,真是作死了,活得不耐煩了,看老子改天不把他滅了!」
它說得很狠,但語氣中終歸有些底氣不足。
那新任的副教主沒聽出來它話里的那絲意味,以為教主是真動怒,還想加一把火,燒燒這位教主大人,突地感覺到臉上一涼,然後就是濕漉漉的液體滑過臉龐,再一看原來是那女子將一杯水潑在他臉上,然後極其厭惡地推開他的摟抱,徑直走到老幽跟前,認真地說道:「乾爹,我也聽到一些傳聞,本不想……可再不說或許就遲了。」
老幽很不滿她的話,什麼叫遲了?於是,哼了一聲:「什麼傳聞!?」
那女子見狀,便謹慎地措辭道:「最近城防傳來消息,說有一批人從南京活著逃出來了。」
她這話剛剛落音,剛剛還一副威嚴模樣的老幽便渾身一抖,經過幾次克制才調整好鎮定的音調:「接著說,你接著說!」
那女子眉頭稍稍皺起,更為小心地說道:「確切的消息軍方已經封鎖了,但有傳聞說有一柄懸於蒼天的利劍出世了,斬殺四方……乾爹,您想南京剩下的人中除了他還會有誰!?」
老幽手中浮起的酒杯咣當一聲落在地上,臉色大變,咻地一煙站起來,來來回回飄動身體,急促地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我已經感應不到他了,怎麼可能還活著,這麼可能呢!」
那女子壓低聲音道:「乾爹,您再想想最近城裡的另一個傳聞,軍方都派人來問過您的那個,一道紅雲透著寒光,乾爹,您難道忘了他搶來的斗篷正是紅色的呀!」
老幽哎呀一聲,拍著虛化的大腦,露出驚悸的神情。
這時候,那新任的副教主從後面竄出來,冷哼道:「乾爹,不管是誰,咱們幽靈神教還能怕他不成?來一個咱殺一個,來一雙咱殺一對,再者說,那人不是還沒來嘛?」
老幽雙眼一沉,一腳把他踹飛,怒罵道:「你懂個屁,你就是個錘子!」
那女子抓住時機乘熱打鐵,指著場池中淫靡放蕩的人群,提醒道:「乾爹,如果讓他知道您這樣……,那可要是出大事了啊。」
老幽猛地一個激靈,像是被蠍子蜇了屁股那般,急跳起來,驚恐大喊道:「全都給我滾出去,滾!滾!滾!全都滾!那個誰,趕緊,趕緊把外面的牌子給摘了,什麼牌子?還能什麼牌子,當然咱們幽靈神教的牌子,趕緊摘了!快快快!」
場池中幾乎已快是赤身裸體的男那女女們頓時被嚇了一大跳,除了幾個還在瘋狂「癲癇」中的傢伙,其他人都膽顫心驚地望著暴怒邊緣的老幽——它可是吃人的魔鬼啊!
信任的副教主爬在地上,保住老幽虛化的腿,哭喊道:「教主,乾爹啊,這牌子咱可不能摘啊,摘了就沒臉啦!」
老幽臉沉如水,不予理會。
白花花赤條條的男女們趕緊找褲子的找褲子,找內衣的找內衣,實在什麼也找不到的,扯一塊桌布裹在身上就驚慌失措地奪門而逃。
不過一小會,一個年輕人抱著寫著「幽靈神教」的牌子跑進來,老幽的臉就更沉了,幾乎就要滴出水來一般嚇人。
那女子還想說什麼,老幽卻冰冷地伸手阻止住她,似乎恢復了鎮定,看著那塊牌子,沉聲道:「給老子再掛出去!」
「乾爹?」那女子幾乎失聲道。
「你也閉嘴!」老幽陰沉地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姓余的那小王八蛋勾勾搭搭,人類的智慧,哼哼。」
「乾爹,我是在為您考慮啊。」那女子驚悸地爭辯道。
這時候,新任的副教主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插嘴道:「你是為教主老人家考慮嗎?你以為教主老人家會怕那什麼狗屁懸於蒼天的什麼劍嗎!?她這是吃力扒外,您就把她交給我來處置吧,一定會讓您老人家滿意!」
面對他的連身責問,那女子想分辨,卻看到老幽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便緊緊閉上嘴巴。
「夠了!你也滾蛋!」老幽指著新任副教主鼻子罵道:「去把老子的幽靈戰士叫來。」
新任副教主不過是吃喝玩樂供它娛樂的主,老幽心裡可清楚的很,目光隨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哼哼道:「楚魔掌,我不會怕你的!楚魔頭,我才不會怕你呢!我老幽可不是以前的老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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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升抵達上海城外,已是離開鬼鎮後的第七天。
之所以要耽誤這麼多天,是因為他需要足夠多的元氣儲備與戰甲材料,高速上、鐵路邊都成了他的主獵場,人類看不見蟲子怪物,但它們可得見人類,這些地方都是它們出沒機率較高的位置。
雖然拿逃難者做餌子,說起來有些殘酷,但好歹也算救了他們一命,而且,等他們進城之後,傳言一起,多少可以為他在進入上海前造點聲勢出來。
他就是要讓上海的軍方與政府知道,他楚雲升來了!
至於老幽,說實話,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一個人不人鬼不鬼,在黑氣面前戰鬥力只有5的渣渣而已。
七天下來,這兩條線上的落單生物被他偷襲了個遍,只要被發現的,幾乎一個不拉,全部擊殺斃命。
奇怪的是,始終沒有再見到除第三方蟲子以外的另外兩方蟲子,它們就像消失了一般,不見蹤影。
楚雲升分析無非有兩點,從南京城剛一出來便能遇上它們,說明它們一直在南京外圍結集,就等著發現自己,然後致命一擊,現在被自己逃了,肯定是貓在什麼瘋狂營造黏液之地,等珉出現後,必定還會捲土重來。
殺他一方如果這樣做,黑脊一方也肯定類似,蟲子的世界他太了解了。
那麼等待他將是一場恐怖級別的大規模戰爭,此刻越是寧靜,屆時爆發的便更猛烈。
所以,他必須儘快、更快的提升實力!
與大腦袋一戰留下的重傷也逐漸恢復過來,正抓緊一切時間向二元天第二層境界衝擊。
曾幾何時,就是這區區的第二層差點在寫字樓頂的大樓上要了他的性命,原因只是因為一個字符涵義不明而已,那時幾乎是拼了性命去搏一回,真真是兇險萬分!
然而,第二層境界的修煉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並不僅是這一項,藉助蟲子催生黏液開始加速修煉的起點也是第二層,之後,他便走入「歪門邪道」的捷徑,並沉迷於此,最終也被折磨的死去活來,但竟然以逆元氣成就了三元天。
當然逆元氣是不是這個原因引起的,他至今也不知道,那會太混亂了,又是命源,又是衝擊零維空間,直到最後一步步走入修煉上的絕境,連前輩都自言無力回天,他也只能等死而已。
如今在偽碑之中,楚雲升雖然知道不是真實的,但他想按部就班地修煉一回,戒浮戒躁,以正確的方法修煉到正確的三元天,一來保證在拿到全部玉牌前保持穩定的戰鬥力,二來,他也想看看,這樣修煉下來,真正三元天應該是什麼實力?或者更貪心一點,可否衝破四元天?
時間上,他想是來得及的,畢竟一到四元天之間的修煉步驟與古書字符他都很熟悉了,大的問題上出不了太嚴重的差錯,只要保證穩定的進度,在偽碑結束推演前,一定有機會衝擊四元天。
其實,他還有一個更大的野心,只是不太現實,難度實在太大,可以說是希望飄渺之極,以至於他也只是想想而已,都沒敢列入計劃之中。
那便是衝擊九元天!
誕出那思維無法理解的一靈!
前輩說過,只有衝破九元誕出一靈,他才有得救,否則仍是死路一條,無藥可救。
雖然他曾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應該還有另外一個方法——獨立於古書體系的方法,但沒有任何的頭緒,只是一種感覺,還是很虛無很模糊的感覺,比起成就九元天還要不靠譜。
在偽碑之外,他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擺在他面前的只有這麼一個極不可能的機會,或許即便衝破了九元天,誕出了這一靈,到偽碑也不管用,可畢竟這已經是他最後一個能看見的機會,說沒有期望是騙人的,他還想著看著女兒長大。
可那是九元天啊!
他掙扎了這麼久,連四元天的門檻也沒有跨過,那上面還有五個元的境界,豈是那麼容易的?只怕用盡他一生也無法企及。
「前輩還真是幽默……」
楚雲升看著遠處隱約出現零星燈光的城市,感慨道:
「上海,我又回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