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升的擔心並未成為事實,他的甲殼下面也沒有鑽出無數柔軟地觸手,除了刀腿和鉗子上開始分泌出大量毒液,只出現了一個令他哭笑不得的能力。
合體!
這種詭異的能力來自於湖底水母們另類的群體本領,每當面臨重大危險時,它們被迫相聚在一起,合為一體,組成一個龐大而強悍的攻擊防禦整體,楚雲升沒少在這上面吃過虧。
然而這種能力是受到明顯限制的,能夠合體的水母大都是有著親緣關係,彼此有著相似的生命特性,是順利「合體」的第一基礎。
但不管如何,這個能力對楚雲升來說,完全是一個「雞肋」,相比之下,他更看重刀腿和鉗子上分泌出的毒液。
這是他馬上就要面對的各種怪魚的有力武器!
……剛剛的氣流並不足以將他送出水面,甚至連十幾米都沒有,身體中廢氣一空,他便頓時又直線下墜,重新落入湖底。
浮沉本領尚未進化完整,楚雲升自然也不敢冒險出水,落入湖底,倒正合了他的願。
經過不知道幾日的湖底生存,他對底部的世界已經漸漸適應與熟悉,知道如何觀察危險,如何躲避危險,如何隱藏自己,如何捕殺獵物……同時,分泌毒素的能力又讓他略有些了信心和膽量,他決定離開骸骨之地,以游擊的方式,一邊捕食水母,一邊試著從湖底爬上岸去。
不管是「守株待兔」,還是「陷阱誘殺」,都太慢了,太消耗時間了,他的火能幾乎已經消耗一空了,再也等不起了。
如果能橫穿湖底,直接爬上堤岸,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雖然楚雲升並不知道這個地下巨湖到底有多大,他只知道湖面上的土頂蒼穹很高很高……但他別無選擇,只能嘗試所有的可能存在的機會。
……方向感是蟲子的優勢,此種以地球磁場為坐標的能力,的確好過依靠眼睛和鼻子的方式。
楚雲升選定了方向,一面摸索著潛行,一面伺機捕殺水母,當然那些立方水母,他再也不敢招惹,沒有頭頂的紅光波襲相助,他完全不是它的對手。
時間在緩慢地、一分一秒地流逝,楚雲升卻越爬越心驚,身上的水壓一直沒有減少多少,說明他還遠沒有靠近岸邊,湖底像是永遠都走不頭一般遼闊。
他以為走錯方向了,於是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走……漸漸地,漸漸地,不知道走了多遠、多久,一副湖底的地形圖開始一點一滴地匯聚他的腦海中,越走越清晰。
終於有一天,他腦袋轟地一聲,像是被坦克碾過一般,徹徹底底地震撼在了藻叢中!
這幅員遼闊的地下湖,竟然是一個,是一個……拳印!
一個類似人類拳頭砸過地面,留下的巨型拳坑!
這種震撼力對楚雲升來說是空間前,他的思維幾乎停滯:上千米的深度,無邊無際的寬廣,那是何等的神乎其技方能做到得!?
是什麼人、或者什麼生物,在地球上轟擊出如此恐怖地一拳!?
什麼珉,什麼火族冰族,什麼神域……在這一拳面前,恐怕連渣都不剩!
忽然間,楚雲升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出現了一個詭異的景象:
一個傾盆大雨地黑夜,無窮無盡地雨點狂暴地鞭打著戰火紛飛的大地,轟鳴聲,戰呼聲、嘶喊聲、瀕死前絕望的悽厲聲,充斥並膠合在漫天的雨聲中……剎那間,一道閃電劃破天際,一隻遮天蔽日地拳鋒穿過厚厚地雲層,帶著劇烈摩擦而產生的火焰,呼嘯著從天而降——轟……隆隆……一聲穿越天地的巨響,山崩地裂,海水倒流。
音波撕碎了雨點,掀起了百米高的嘯浪,席捲而去。
濺起的煙塵泥土衝上了萬米高空,橫掃天地……以致整個星球抖動了一下,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大量的生物開始了漫長地死亡與滅絕之路……這時,楚雲升哆嗦了一下,清醒過來。
冰冷地湖水刺激著他的神經系統:剛剛是夢囈般的臆想,還是……?
他趕緊打住脫韁地思維,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伸起脖子,左右顧盼,小心地偵查了一番。
漂浮與下沉的水母本領,大約幾小時前,他已經進化完全陳功,於是果斷地放棄從湖底登陸堤岸的想法,立刻準備進行逆推食物鏈的第三個階段——魚化。
湖底爬行的速度實在太慢了,期間還要躲避各種危險,如果地下湖有著數十甚至上百公里的話,他估計他很難活著爬到岸邊。
只能靠遊了,像魚一樣的快速游弋,才能迅捷地穿過地下湖。
楚雲升調節著身體內的氣體數量,他已經可以熟練地控制著上升與下降的節奏。
實際上,他現在就可以直接充氣浮到湖面上,但是他缺乏動力,他沒有水母那些可以調節平衡和游姿的觸手,僅僅靠氣體推送,根本沖不了多遠。
如此笨拙的行動,反而還將是那些怪魚的「盤中餐」。
所以他必須學會魚類的游弋,進化出它們的本領,再配合上沉浮「潛水艇」般的身體,就是再厲害的怪魚,也鐵定拿他沒有辦法。
所謂逆推,層層登高,他的用意也正是如此。
……楚雲升首先從速度慢的寬大扁形的紅色魚類開始下手,他一輩子加起來吃的魚,大約也比不過今日之多。
直到他的甲殼脊背上奇奇作癢,如同腦袋上的裂縫一般,裂開一道長長縫隙,只要一用力,一列鮮紅而凜冽地「蟲鰭」便如鋼扇一般聳立鑽出。
同樣的變異還出現在尾部,腹部,前胸,以及臀部。
「鰭」的出現,立即令楚雲升在水中的平衡性以及靈活性大大增加。
他通過不停地向怪魚們學習游姿,「五鰭」協調配合,雖然看起來還有些笨拙,但加上他集海底多種生物的本領於一身,諸如變色、浮沉、氣體推進,劇毒……等等,讓他逆推食物鏈的過程呈加速度方式飛速發展。
幾個小時後,「五鰭」完全進化成功,楚雲升已可以開始獵殺頭大、齒尖、眼球突出的化石般的怪魚。
吞噬它們,他只有一個目的,獲取它們的速度!
化石怪魚雖然頭大,但它們的速度是地下湖中最為恐怖的,如風一樣湧來,又如風一樣撤去,更驚人的是它們的爆發力,常常陡然間加速,或高高躍出湖面。
相反對於它們的利齒,楚雲升則毫無興趣,它的血盆蟲口比它們高級的多。
但捕殺化石怪魚也並非易事,它們往往成群結隊,數百隻聚為一團,除了那些處在食物頂端的超級大水怪,其他等閒的生物根本不敢接近。
楚雲升單槍匹馬自然也不敢和它們硬拼,他利用自己可以迅速製造和排除氣體的水母性優勢,不厭其煩地從化石怪魚群的底部進行偷襲,如同獅子攻擊牛群的策略一樣,小心翼翼,但絕不放過。
化石怪魚是大魚,除了那些水怪,它們已經站在了地下湖食物鏈的頂端,吞噬它們,便是楚雲升逆推食物鏈的第四階段。
至於第五階段,楚雲升壓根沒有想過,那些超級水怪,每一個是他現在能惹得的起?
如果換做人身也許可以試試,但這具蟲身……他的潛意識中,只想著獲得逃命的本領,至於其他,純粹是浪費時間。
「也不知道傻大蟲它們怎麼樣了?」楚雲升拖著一條石化怪魚的屍體,暗自忖道,他馬上就能游穿湖面了,但傻大蟲老紫它們不知道是否還活著?
好在,他在湖底亂轉的時候,一直沒見到過它們的屍體。
……幾個小時候。
啵!
楚雲升四隻刀腿齊齊殺開,鉗子開道,五鰭飛揚,破開石化怪魚的重圍,勁射般地躍出平靜地湖面。
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躍出湖面,也是他時隔如此之久,第一次感受到空氣的存在。
沒有水壓得感覺真好!
楚雲升感覺在重重的水壓消失後,他的力量似乎暴漲,速度便的奇快,不知道是否是重負荷鍛鍊的效果?
站在逆推食物鏈的第四階段的巔峰,併合集四大階段各種生物的優勢於一身,楚雲升今非昔比,化石怪魚只能跟在他後面,望尾莫及!
速度,更快地速度!
楚雲升高高躍起,掠在水面上風雷電掣……他的火能量早已消耗一空,再不趕緊逃,遇到水怪,那就麻煩大了。
如今他的速度豈止是在湖底爬行的百倍!很快便將石化怪魚群遠遠地甩在身後,朝著土頂蒼穹的邊緣加速飛游。
……所謂望山跑死馬,此間卻是望壁游死「蟲」!
楚雲升明明看見土頂蒼穹與湖面交界的地方就在眼前,卻怎麼游始終都還有一段距離。
快了,快了,再堅持一下就到了!
楚雲升幾乎都要聞到泥土的味道了。
可是傻大蟲老紫它們在那裡呢?
沒等他來得及準備嘶鳴召喚「同伴」,忽然從水底突襲出一隻猶如水桶般大的長長脖子,黑黝黝地表皮,帶著波波水光,朝著楚雲升狠狠咬下。
咔嚓!
一聲咬合。
「我……」楚雲升猝不及防,只能用力從尾巴排放劇烈的氣體,將他凌空頂升,險險躲過這致命一擊。
等他緩緩落下,平靜地水面陡然間如沸騰地開水,掀起軒然大波,一隻只高高昂起的水怪脖子,從橫交錯,此起彼伏,如同侏羅紀。
水怪們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大量闖入它們禁區的一種長長地帶狀箭魚,楚雲升不過是城門失火下的魚池而已。
然而,現在水怪們可不分箭魚還是長了鰭的蟲子,在它們眼裡都是渺小的生物,蓋殺不赦!
楚雲升急忙調整身體的顏色,和水怪一樣地漆黑,混合在獵殺漁場中,左右躲避,甚至跳著水怪們的脊背,拼命地朝著外圍逃離。
他靈活機動,屢次逃脫攻擊的特別之處,很快便引起水怪群中兩隻小水怪的興趣,像是把楚雲升當成玩具一樣,對他窮追不捨,一蟲三怪,很快便脫離了獵殺戰場。
水怪們的速度,絲毫不遜色於他,畢竟它們是比楚雲升的食物鏈高一等級的生物。
楚雲升游得筋疲力盡,回頭一看,卻三魂齊飛,兩隻水怪在湖水中一潛一出,緊緊地跟在他後面不到十米的距離。
它們是在追逐自己,一旦自己體力耗盡,便是它們的口中之食!楚雲升暗暗焦急卻毫無辦法。
前面就是湖邊土壁了,剛剛還在萬般渴望抵達這裡,現在卻成了他絕命攔路虎!
兩隻小水怪,一左一右包圍夾擊上來,他身後再無退路。
即便沉入湖底也無濟於事,水怪們在水下更為厲害,那裡原本就是它們的老巢!
和它們拼命?
楚雲升暗自搖頭,只有帶毒的鉗子和刀腿,在身軀龐大的水怪面前,簡直就是螳臂當車!
他突然間發現現在除了等死,居然毫無辦法了,他實在是已經游不動了!
等等,土壁上有個洞!可以爬上去!
楚雲升急中大喜,做「魚」做久了,他竟然忘記自己可以爬牆這一蟲子本能了!
唰唰……楚雲升搖身一變,渾身土色,趁著小水怪尚未攻上來,飛快地爬上土壁,鑽入那個土洞。
然而,當他剛進來,就呆住了,這個洞裡,駭然地出現了兩具人類的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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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