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的話甫一出口，周圍的人立刻向楚雲升投來眼紅的羨慕，髮絲銀白的老頭——楚雲升，頓時成為全場關注的焦點。
白色機器的扇門緩緩打開，袁期陽矮著身子從裡面鑽了出來，緊張地望著楚雲升和中年女人，他在機器裡面聽不到外面的對話。
「真是有些可惜！只差一點，就一點點就是優秀級別了！」中年女人再次核對了一遍數據，感嘆道：「不過，就算是現在的這個成績，已經是近一個月以來最好了！當然昨天的那個天才……」
女人越說聲音越小，幾是在自言自語。
「通過了？」袁期陽不敢置信地望向楚雲升，憋著興奮的面孔。
「通過了！」楚雲升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安，但頭緒卻尚未理出來，心不在焉地答道。
中年女人聞言，驚訝地看了楚雲升一眼，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聽著通過消息的家屬會如此平靜的語氣。
大概這個老頭還不知道良好+這個級別潛力值的待遇吧，中年女人以為見到了一個土鱉子，不以為然，「好心」地提醒楚雲升道：「按照這個潛力值，你的孫子將直接獲得吹雪城中級城民的資格！」
「中級城民？」楚雲升眼神一閃，這個名詞自己聽過，那個叫許晴舒的什麼統領，曾對蔣千沁說過，擁有有用的專業技能的學生，據她說入城後才是下級級別，只有作出貢獻後，才有可能被提升為中級。
而袁期陽就這麼簡單地被白色機器這麼「關」一下，便直接拿到中級城民的資格，可見這個潛力值代表的涵義十有八九是和天行者有關。
這有天行者，目前才能得到這樣的待遇，不管是城裡還是城外，許晴舒說過沒有一粒多餘的糧食！
楚雲升不禁多看了白色機器兩眼，在金陵城的寫字大樓，曾有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忽然覺醒，更是驚動了總研究院的孫教授，為此也曾作出一個推論：人類在十二歲之後，擁有覺醒天賦的，將陸續覺醒。
而覺醒的能力高低，大概就是眼前這個白色的機器和中年女人所定義的潛力值！
難怪他們一定要求是十二歲前的小孩，只有這個年紀的人類，覺醒潛力應該處於未必激活甚至是生長狀態，而十二歲之後，基本就定型了，就像他自己一樣。
楚雲升能猜到的也只有這麼多，只是那個女人一直喃喃自語的天才，令他稍有不安……任何危險，楚雲升一直只喜歡兩個辦法，殺絕，或者斷然逃離，情非得已，從不冒險。
「你叫什麼名字？」中年女人打斷楚雲升思緒，拿出一份新的表格，展開道。
「袁紅雪。」楚雲升隨口說了一個順口的名字。
「多大年紀？」
……「你有什麼特殊的技能嗎？」中年女人筆尖頓了頓道。
「沒有。」楚雲升想也沒想地說道。
「好了，這張兩張表拿好，今天就可以進城！進城後到城管司報導……」中年女人揚了揚手中的表格，還不忘加了一句：「您孫子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哦……」
楚雲升接過表格，應付式地點了點頭，拉上袁期陽就要進城。
中年女人忽然抬起頭，猶豫了一會，開口道：「沒什麼特殊的能力，洗衣服做飯一些粗活，你總該會吧？」
楚雲升楞了一下，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嗯了一聲。
中年女人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一來覺得你孫子的確有些潛力，二來看你年紀雖大，但也乾乾淨淨，手腳也挺利索，不像有什麼這病那病的樣子，給你介紹一份工作，不過先得說好，你先去給人家看看，我不包你被看中，若是萬一被看中了，這個中間人的……「楚雲升正發愁進去之後沒有合適的地方藏身，中年女人的提議卻是正和他意，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隨即點頭道：「規矩我明白，不管中不中，總是要謝謝你的。「中年女人很滿意楚雲升的「上道」，裂開嘴唇，笑道：「也就是姑娘們托我選人，這時代不比以前，找個能幹活，又保險的，又健康的打雜的人，哪有那麼容易？而且僱主都是姑娘們，大小伙的年輕人，雖說姑娘們也不怕，但總不是很方便，看看你的年紀也不小，倒也正適合上。」
楚雲升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道：「不知道是哪些姑娘們，具體要做些什麼事情？」
中年女人指著一隊匆匆忙忙入城的白衣女騎道：「看到了沒，這些姑娘們可都是吹雪城的寶貝，金貴著呢，城主最倚重得就是她們，前些天，她們那兒死了一個打雜的老頭，一時缺了人，她們的大統領親自路過這裡，招呼我給她們重新挑一個乾淨順眼的打雜的。」
楚雲升看看自己，那個叫魁哥的說的一點也不錯，自己著裝雖破舊了一些，但依舊乾淨整齊，一點也不像那些渾身是傳染病的難民。
「拿著這個介紹信，去城裡的白衣女騎營面試，要是真被看中了，那可真的要恭喜你了，那營地的伙食可是整個吹雪城最好的地方！」中年女人只是說說，眼裡都流露出貪婪的目光。
「謝謝！」楚雲升接過薄薄地一張紙，「千恩萬謝」道。
「試試我家的孩子吧！」後面的人見楚雲升輕鬆便進入吹雪城，一個個仿佛大了雞血一樣興奮，期盼著這樣的事情馬上就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袁期陽緊隨著楚雲升進了城外的難民夢寐以求的吹雪城。
他兩人，一路上所過之處，皆是層層設置管卡，嚴查慎密，行人臉色匆匆，忙忙碌碌，各司其職，果然沒有多餘的人。
而最讓楚雲升熟悉的，無外乎是一面面牆壁上張貼的他「年輕」時候的畫像，栩栩如生，若是他容貌未必，就這種「宣揚」密度，估計自己連吹雪城近1公里都別想靠近，當即就會被認出。
埃德加等熟人，楚雲升始終沒有見到，但那批同來的學生他倒是見過幾個，為了避免被認出，楚雲升裝作視而不見，一直來到城防禁區，頂頭的牌子上便掛著：上級以下資格的城民禁止入內，後面方顯出一方顯赫的牌匾：白衣女騎營。
拿著城門口子的介紹信，楚雲升才得以接近這裡，否則早被人叉了出去。
「城門推薦來的？」一個大媽級別的女人，插著粗壯的腰干，渾圓著眼睛，打量著楚雲升，瓮聲瓮氣地大聲問道。
「是的。」楚雲升明顯地感覺到袁期陽小手緊張地扯著他身後的衣服，身體向後面躲了躲。
「城門的人越來越不像話了！一個老頭，一個小孩能幹什麼活？要你們來是伺候姑娘們，還是伺候你們？快走！快走！」這位大媽揮舞著介紹信，顯得不耐煩地吼道。
楚雲升卻是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因為這裡的位置，距離被囚禁的那位天導人候選者的位置不遠，就在附近，他正賴在這裡左右觀察，這裡戒備森嚴，一旦厲害，就不再有光明正大地觀察機會。
「都聾了！？老娘說話聽到了沒有？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悍婦見楚雲升充耳不聞，頓時大怒。
她在白衣女騎營呆久了，除了那些女騎，頤指氣使慣了，其他尋常的人早已不放在眼裡，當即便要衝上來，狠狠地聒楚雲升幾個耳光，好讓這個老頭知道吹雪城的規矩和尊卑。
「孫媽，他們是什麼人？」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飄了過來，不遲不早，正趕上孫媽剛剛揚起的右手掌，那手掌停止半空中，硬生生地拽了回來，手掌的主人的面孔早已換上一副熱情洋溢的笑容，摺疊之處，仿佛隨時可能掉下一塊肉來。
她卻不知，這一聲無意的打岔，卻是換回了她半條的小命，誠然她根本碰不上楚雲升的半根汗毛，就算真的打上了，以楚雲升當前二元天境界加上六甲符的防護，不反傷殺死她一個普通人，也得當場將她震飛！
「是許大統領啊，這城門口子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推薦了這兩個一老一少來打雜，這不誠心是讓我們白衣女騎營給人看笑話嗎？」孫媽趕緊告狀道。
「是我吩咐城門的，我看這老頭手腳還可以，讓他們進來的吧。」許晴舒眉頭微微一皺，簡潔而不拖泥帶水地說道。
「這？……」孫媽如五雷轟頂，愣在了當場，若非她和城主有著八竿子才能打得著的關係，此刻只怕單憑剛才她的得罪大統領的那些話，就得被趕出吹雪城了。
「你叫什麼名字？」許晴舒心情不是很好，倒不是因為孫媽這種小人物，吹雪城前前後後折騰了許久，連那個叫楚雲升的男人的影子都搜不到，冰使大人和城主仿佛知道什麼事情，越來越焦急不安。
「袁紅雪。」楚雲升不卑不亢地說道。
「他通過城門的測試了？」許晴舒指著袁期陽，聰明地問道。
「是的，成績良好。」楚雲升點了點，語氣緩慢，儘量像個老頭，這個女人自己見過，還是小心點好。
「跟我回營吧。」許晴舒眼光掠過粗壯的孫媽，領頭進入大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