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命的確沒有死絕,甚至它們還控制著數量遠遠比苜苒所在的最後區域剩下的抵抗荒星人更多的荒星人,不過全是女性,所有男性,按照老者的說法,都被它們這些抵抗者,在當時的強盜們的幫助下,策略性地殺光了。
只有被微生命控制的男性全部死絕,胚胎也被全毀的情況下,它們才有存在的價值,才有抵抗的機會,否則它們早就被滅了。
這是它們唯一可憐的本錢,還是用同族人的生命換來的。
苜苒與兩個戰友的加入,大大增強了它們的力量,在信號發射出去之後,連續幾十次抵住了微生命的各種進攻。
但力量畢竟有限,隨著時間的拉長,人數逐漸地減少,苜苒也負了傷,她是女性,在這邊的陣營沒有存在的價值,所以對她的攻擊最為肆無忌憚。
她堅持著支撐住了,但也支持不了多久了,雙方的差距太大了,微生命的主戰艦也隨時到來。
新的一波攻擊再次到來,許多被微生命控制的女人,抱著孩子,都是女嬰,試圖用人海的戰術,一直鋪到他們的腳下,類似的進攻時常有,強烈地考驗著抵抗者們的神經。
它們被迫向這些女人女孩攻擊,將她們殺死在面前,堆積在層層疊疊其他女人女孩的屍體上。
這些死去的女人,到死都不知道真相,她們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中,微生命編織的世界,以至於,一個被毀掉半個手臂的小女孩,面容微笑著,繼續向它們衝來。
一個沒來得及將她徹底射殺的抵抗者,便被她微笑著殺死,擰下他滴血的腦袋,像是抱著心愛的布娃娃一樣抱在手裡。微微地笑著。
這一細微的變化,立即引起了苜苒的警覺,微生命似乎打破殺戒了,形勢頓時變得極為嚴峻起來。可能是那道信號引起了微生命的不安,它們希望迅速地結束這一切。
悶老三死死地控制住最後區域的控制權,如果連這裡再失去,就只能任由敵人宰割了。
苜苒始終沒有放棄,那些抵抗者們也沒有放棄。它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放棄的了,麻木地射殺它們的姐妹同胞。
忽然前方停頓下來,女人如潮水般地退去,一個聲音從剛才的那個抱著死人頭的斷臂女孩口中傳來:「我們的主戰艦已經到了,你們再無機會,投降吧。」
隨即,一副深空掃描的動態圖影展現在眾人的面前,敵人的戰艦要不了多久就會抵達。
為此,微生命甚至對苜苒等人開放了戰艦的外部探測權,可以確定無疑地看到那艘戰艦正在全速接近中。
「如果不投降。你們就會被全部殺死,你們的這些雌性同類也失去了作用,一樣會被消滅,從此,你們的種族將徹底滅絕。」
「放棄抵抗,起碼你們還能存在。」
「這是最後的機會,我們已經失去了耐心。」
「選擇無謂的抵抗,是愚蠢的行為,作為一個種族,首先要考慮的是活下來。」
「是生。是死,你們要做出決定了。」
一邊說著,一邊微生命已經開始處決被它們控制的女性人類,一排排地自戕而死。一排排地倒入血水之中。
這與剛才抵抗者對她們的射殺的意義完全不同,頓時所有人抵抗者便雙眼血紅,渾身微微地顫抖著。
「怎麼樣?想好了嗎?」
微生命冰冷的語氣,像是在殺著一群動物毫無波動。
小女孩漂浮在半空中,又擰下了一個人頭。
轉眼的功夫,女人已經烏泱泱地死去了一大半。屍體橫七豎八地漂浮在空中。
「你們沒有選擇,作為低等動物……」
小女孩的話音突然一停,目光陡然兇狠地望著苜苒以及一眾抵抗者的身後。
只見,原本已經不知死活的那個老者,不知何時,竟立浮起來,身體在快速地複雜變化之中,冷冽的目光像是藐視般地看著她。
「……你是誰!?」
小女孩尖銳的聲音,迴蕩在空中。
苜苒已經退後一步,「老者」凌空上前,小女孩後面的女人們自殺的動作,便齊齊停在半空,任憑微生命如何拼死操控,依然分毫動憚不得。
小女孩望著「老者」的目光,從他冰冷的目光中,它驚恐地與屈辱地發現,對方竟然也是如同看一個低等動物一樣看著它!
但它已經說不出話來,下一刻,老者的目光已經越過它,仿佛通過戰艦的系統,看向星空中急趕而來的主戰艦。
而它依然動憚不得。
……
主艦隊在戥的大幅度精簡下,已經飛行在星際鏈路的航道上,三艦合一後的新星艦,在掠過一個巨大的恆星後,朝著茫茫的深空而去。
宇宙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孤獨的,仿佛整個世界只有自己的存在,其他一切都是黑暗的背景,永恆不變不動,仿佛幕布一般懸掛在那裡,唯有冰冷的飛船靜靜地航行,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三十七艦已經全部停入在新艦的內部,滿心期待的它們尚未進入艦內系統,便遭到當頭一棒一直沒有大動作的雷,終於拿著大量的調查資料,開始逐一審查了。
不管是三十七艦的星空種族,還是源門樞機,除了海國大殿主和拔異兩人,其他全部要再審查一次,金甲源門也不例外。
浮尊者作為雷發展出來的高級員工,也充當打手,站在了審查的第一線,攝於它的威壓,源門尊者們只好屈服。
雷潛伏這麼久弄出的調查資料,可以說是汗牛充棟,加上烏怒人先進的技術,可以悄無聲息地入侵入各艘戰艦搜尋歷史資料,以及監聽它們的交流,所有它認為有問題的,都被它找了出來。
「我們以前的確是新神國的一方,但是……」一個星空種族代表解釋道。
「這不公平,那不過是非正式的一次閒聊。」一個源門被抓住了痛腳。
「我?怎麼可能,不行你們問問拔異兄弟,我是老人了。」一個樞機不服道。
然而,雷並沒有放過它們,冷漠地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地反問,幸好它是烏怒人,要不然同時處理這麼多「嫌疑分子」,根本做不到。
海國大殿主已經被雷勒令立即進入息體,不准為任何種族作保,不得不鬱悶地回到拔異身旁,道:「這個烏怒人瘋了,我看它連卓爾人都想查。」
拔異道:「你以為呢,它連烏怒人自己人都監視,你別惹它,它不查你,算是對你不錯了。」
海國大殿主辯駁道:「我有什麼好查的?」
拔異瞥了它一眼:「起碼你和我的契約就值得它好好地查一番。」
海國大殿主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說不出來話來,過了半響,才迸出一個地球人的詞來,罵道:「走狗!」
說完,頓覺失言,一時衝動,忘了那「主人」是誰了。
拔異笑道:「言多必失啊大殿主,再說,你看戥不是也沒說什麼,烏怒人自己都不跳出來,你操個屁心。」
海國大殿主嘆息一聲:「我知道的,查查自然也好,就是擔心它借題發揮,打擊面太廣,我的好多試驗項目都要廢了,這種事它不是沒幹過。」
拔異倒是正容道:「生死之戰,馬虎不得!」
下一刻,他又原形畢露,拉著海國大殿主去息體陣列道:「貝格麻麻驅猛日的,老子這一次一定要換個形象,你這身魚皮也別披著了……」
進入息體,送入陣列,連接系統,不到一會,他與海國大殿主便出現在一個「星球」上,愣了數秒後,他頓時破口大罵:「我艹,**養的卓爾人,欺人太甚!」
海國大殿主一身不吭,試圖進入更高的領域,而不是留在這個悲催的「星球」上,冰冷的卓爾音接連響起:權限不足,權限不足,權限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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