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聲音眼見就要脫困出來,自然不甘心:「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禁術。」楚雲升毫不猶豫地獅子大開口。
時間無多,孤寂的聲音又急又怒:「你以為是個靈都是那些早該死掉的古老時代出來的嗎?我沒有禁術,就是有也不稀罕,這東西本就是早期不成熟的靈法,別看你現在用得很順利,過不過多久,你就知道有多慘了。」
憤怒的不僅是它,暗域靈主也一樣極其的憤怒,如果此時掌控局面的是仙女族靈主也就算了,楚雲升一個真靈都不是的傢伙,竟然把它逼到如此的地步,就像是兩個成人被一個拿著刀的小孩抵住了脖子,讓人空有一身的力量卻無處可使,憋屈的要命,而更要命更悲催的是,它同時還被其中一個成人掐著脖子,淪落為三人中最慘的一個。
楚雲升卻不理會,堅持道:「要麼禁術,要麼與禁術同等的東西,而且你要保證使用它後,我可以躲開你脫困後的報復。」
孤寂的聲音再次怒道:「你這是胡攪蠻纏,我教你的東西,自然是我所會的,而我會的,怎麼能夠讓你以此躲開我?」
楚雲升繼續堅持:「為了我的安全必須如此,否則,難以保證你出來不會第一個殺掉我?」
孤寂的聲音冷聲道:「如果我出不來,你身前的這個靈就會出來,它一樣也會殺死你。」
楚雲升道:「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孤寂的聲音好不容易有了脫困的希望。離開被卡無數年的噩夢。沒想到被楚雲升一步卡在了大門口,怒極攻心:「貝格麻麻的,小毼養的,你到底想怎樣!?」
楚雲升聽著它地道的冷星話,也用帶著草原口音的冷星話道:「必須讓我有自保的能力。」
孤寂的聲音道:「你既已知道我在這顆星球生存了這麼多年,就應該知道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否則。冷星上的人早死光了。」
楚雲升搖頭道:「那也未必,也許你需要它們源源不斷地提供命源。」
孤寂的聲音像是收到了蔑視,道:「它們那點點命源……好吧,就算是為了命源,我也可以將黑髮人全殺光了,只留下藍發人,我對你們真的沒有惡意,用黑髮人的話講,我是個好人。冷星歷史上許多大海難的倖存者都是我所救,不信你可以找個冷星歷史學家來問問,我是個說話算數的靈,要不然當年也不會被行間騙了。」
它苦口婆心,像是哄著小孩一樣,就差放下身段了。皆是因為楚雲升現在只要一抖手。它苦等了無數年的機會就會瞬間煙消雲散。
可惜,楚雲升如鐵石心腸,不為所動:「這些都說明不了什麼,最多不過是你偶爾的憐憫而已。」
孤寂的聲音終於道:「我可以教你行間的絕學,當年我就不是它的對手,你要是學會了,自然有自保的能力。」
楚雲升不讓步:「我要禁術!」
孤寂的聲音:「真沒有!」
楚雲升終於退了一步:「那再加上誕靈之法,靈的修行之法,勉強可以。」
孤寂的聲音忍住怒火道:「誕靈之法我教不了你,沒人可以教你。修行之法,你我靈路不同,給你也沒用,最多做個參考,忘了,你還不是靈,不過我可以用一些靈術作為補償。」
與此同時,楚雲升穿插著還在與暗域靈主私下交談:
「你的時間不多,如果你提供的內容有一絲錯誤,導致我親身查驗失敗,你便永遠沒有機會了。」
暗域靈主已經過了最初的混亂,此刻已完全地冷靜下來,平靜地拒絕道:「其實,你根本不敢讓它出來,從你目前的情況來說,它保持現在的狀態對你是最有利的結果,以它的存在為威懾,可以保持微妙的平衡,我、仙女族靈主、它、你,任何人都不敢再隨便開啟靈戰,任何人也無法再能制住你。」
楚雲升道:「你倒是挺聰明,但你就這麼就知道它一定會對我不利?」
接著,他有選擇地將孤寂的聲音部分話音透入進來,讓暗域靈主聽到。
暗域靈主愈加平靜道:「它說的都是廢話,不過是在拖延你的時間罷了,它比我更清楚你不想讓它出來,所謂交換都是假的,它不會告訴你一個字,因為就是它說了,你也不會讓它出來,你故意隔絕我與它之間的信息,是多此一舉的錯誤,反而露出你的真正想法。」
楚雲升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不確定的,就像量子的狀態一樣,只有到了最後一刻看見的時候才會知道,我不讓你知道它與我的所有交談內容,對於你而言,那就是一個黑盒子,只有等到你死或生的時候才會揭曉,當然被卡在節點出口不能算死,但比起死,我你都知道更加悲慘,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親自去面對黑盒子中的不確定吧。」
說完,他便真的不再理會暗域靈主,將它孤立在黑暗之中。
孤寂的聲音此時終是嘆息一聲道:「小東西,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出來了,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得逞,我會放開它,讓你從它那裡也得不到任何東西。」
它講了那麼多的條件,又是行間的絕學,又是修行之法,最終卻一個字都沒說,似乎早已經看穿了楚雲升的伎倆,雖然進行了最後的努力,但顯然也未能達到拖延的目的,拖延的這段時間中,它應該對黑氣的束縛進行了無數次嘗試,始終無法將暗域靈主的零維拉走,因而不得不鬱悶地放棄。
一旦它真的主動放開暗域靈主。那么正如它所說。楚雲升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兩個靈,沒有任何一個是好欺負的傻子,即便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依然不受擺布,都是活了無數年的靈精,在這種完全劣勢的情況下,思維仍然清晰無比。
然而。它卻聽到楚雲升道:「我最想要得到的東西已經得到了,你出現了,它以後便要老實許多,有你存在,各方安靜,沒有人敢再隨便開啟靈戰,這就行了,我的第一目的早已完美完成。至於我想從它手中得到的其他東西,得之我幸。失之也無所謂,但你就不同了,你得到的與失去的完全不同,你主動放掉它,便失去了我對你的信任,將來還有誰會幫你找新的接替者?」
孤寂的聲音一下子竟笑了起來:「信任?你居然對我有信任?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楚雲升卻平靜道:「當然。你需要我。將來我一旦達到可以自保的程度,就可以為了找一個接替者,你可以脫困,我可以變強。」
孤寂的聲音似有些無語了:「可笑,難道離開你,我就沒辦法了?」
楚雲升道:「也許有,但是很麻煩,沒有我方便,天羽族靈主的話你也聽到了,兩大神國都想殺我。未來不知道會多少強者來殺我,每一次都將是你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你在茫茫星空中上哪裡去找?」
孤寂的聲音語氣這時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它知道楚雲升今天已不可能會讓它置換出來,那顆無數年沉寂終於遇到一絲脫困希望而激動的心,也重新落入了冰冷的灰暗與失望之中,仿佛不再有希望,也不再期盼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絲黯淡與清冷,在虛空中道:
「小傢伙,你在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想得到一個免費的打手,還能教導你快速提升境界,一舉數得,想得很美,並且說出的理由讓我剛才也差點都有些心動了,確實有些狡猾,,,不過,這片星空之下,確實是這樣,不管是誰,不花點心思,還真的難以活下去……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但可惜不能如你所願得到你那什麼信任了,我的時間不多了,浪費不起,有個地方我一定要去一次。」
說到這裡,它再次變得更加地黯然起來,語氣中也不再有憤怒,而是有些悲涼:「我想看看行間到底是不是死在了那裡,這麼多年過去了,它一生縱橫天下,從未失約過……」
接著,它話鋒一轉,向楚雲升道:「想要一個靈說出你想要的東西,你的辦法可用,但不一定百分百地奏效,真靈的思維和你是不同的,即便是在威逼,也需要有付出,甚至讓它覺得是在它主導,而不是你在主導,我會配合你全力拉它入虛實之間,盡我一切所能,你會有巨大的壓力,換句話說就是我們談判破裂,一切如它所料,但是你雖然不希望我置換出來,卻必須用上拼命的危險才能阻止,這樣形勢才會不同,它會主動刺激你,引導你。」
在楚雲升靈蘊相隔的空間中,暗域靈主也在猶豫不決,但始終還沒有動靜,這時候,仿佛來自深淵的力量突然加強,密封它生命體的靈蘊剎那間破碎,零維世界中仿若地動山搖,楚雲升節節敗退,鮮血淋漓。
危及時刻,暗域靈主終於作出了決定。
……
許久後,暗域靈主孤身退入到深空之中,無殼飛船早就提前自己逃走了,它們對暗域靈主沒有什麼好感,一早收攏一些倖存者,趁亂提前離開了。
楚雲升的零維中多了一段關於追本溯源的獨特之法,還需要時間去分析與透徹理解,暗域靈主這道獨特之法來歷也很古怪,並非它自己所創,而是它自己曾經的靈主不知死後還是失蹤後所留,因而,楚雲升懷疑,它和小長羽一樣,也可能是一個實驗品。
虛空中,孤寂的波動也在退去,冰冷的星球在隱匿的地方似要重新啟航。
它在臨走前,像是行之將死的遺言一般,給楚雲升傳動來幾句話:「小傢伙,現在相信我了嗎?是不是後悔沒讓我出來?不要後悔,說不定我還是騙你的,出來仍會殺你,這片星空下,永遠不要感動,貝格麻麻的,我就被行間騙了!
再給你幾句忠告,你的假靈能少用還是儘量少用,我曾聽過一個傳言,傳說它是不祥之物,想要有靈的力量,還得靠你自身誕出一靈,不過,如果不能破靈,最好還是多考慮考慮要不要誕靈,否則也許一生後悔,靈其實很悲哀,孤獨、寂寞、絕望、恐慌……會讓你之後的一生生不如死。
最後,不要覺得我可憐,用那種同情的語氣和我說話,有一天,你會明白,有些事,縱使飛蛾撲火,縱使千死不回,你也會萬古不悔,那是你的責任,如今一個大世即將到來,如果你能活到那一天,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你的意義不僅僅是掙扎活下去,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我們這一代有人發現了一些事情,拼死地努力阻止,而你們這一代……唉,不管哪一代,大世都即將來臨,所有人都將戰至最後一滴血!」
楚雲升皺了皺眉頭,靜靜地看著波動消失的虛空,卻沒有再問它到底是誰,也沒有問它知道了什麼。
它若想說,必然說了,若不說,大概是擔心說了泄露出去,將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就像它一直用冷星的語言與方式在說話,隱約與冷星有道不清的深厚感情,但它不說,沒人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目送它與冷星離開後,楚雲升返回戥與五序的艦隊。
剛剛進入那具卓爾人的生命備體,就聽到戥送來一個詭異的消息:仙女族人發來恐慌信號,它們的靈主失蹤了!
確切地說,它們重傷幾乎力竭的靈主在它們的眼皮底下被人「偷走」了,而作案者不會是楚雲升親自送走的暗域靈主,也不是已經飛走的冷星靈,會是誰!?
能將一個雖然受傷力竭但肯定仍然肯定有自我保護措施的一個靈「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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