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治癒符,楚雲升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外星生命的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不是零維的問題,它的零維很正常,也不是身體的問題,身體雖然重傷,但還沒有到死亡的邊緣。
它的問題出在一個奇妙的地方,零維與多維空間的關係上。
這種關係斷裂了,它零維不可能剝離**存活,身體也會因此而死去。
也就是它的身體與零維都「活著」,但是被分離了,最終誰也活不成。
年輕人微弱地看著楚雲升,發不出聲音,治癒符延遲的那點點時間已經快要再次到了盡頭。
但他似乎不相信楚雲升能夠做到,只有烏怒人移植零維的技術,才能勉強幫助他每一次糾正零維與身體「對接」的位置。
楚雲升看了一眼即將消失的治癒符道:「第一個辦法,成功率極高,基本沒有任何風險,我有一個透明立方體,可以幫助你重建零維空間與多維世界的關係,極其穩固,可以一次性徹底解決你的問題。」
年輕人能夠聽到他的話,似乎有些驚訝,不是因為立方體,而是大概沒想到楚雲升能夠看出他的問題所在。
楚雲升繼續飛快地說道:「但這個立方體對我很重要,我不能永遠地給你,所以為了保證我將來需要的時候能順利拿回來,你必須接受我的一份契約,不要驚訝,我的確可以給你契約。」
後面的話。楚雲升沒有說出來,相信以它的智慧,肯定可以瞬間明白。接受了他的契約,如果將來不肯歸還立方體,楚雲升就能瞬間殺死它。
年輕人也的確有些震驚,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楚雲升,只因為楚雲升說他可以給出契約!
那是靈主才有的東西,也只有靈主才能說給一份契約。
但他很快就釋然了,是啊。作為神國的前儲,怎麼可能才只有源門的境界呢?恐怕早就誕靈了吧。
楚雲升接著說出第二個選擇:「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辦法。但風險極大,比起第一個,沒有任何保證,結果如何要看你和我兩人的運氣。」
年輕人這一次認真地聽了起來。他的生命在此刻與死神抗爭出一絲光彩。
楚雲升見它沒有立即選擇第一個。便繼續道:「這個辦法,我需要將你的零維意識,逆轉到其他生命體身上,這個過程極為兇險,稍有不慎,或者運氣稍微差一點點,就是失敗。
但我也可以告訴我,我自己。另外還有一個人,都成功過。並且活下來,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
不過,不論是我,還是那個人,都差一點死掉,而且暫時的逆轉,並不能徹底解決你的問題,所以,如何選擇,由你自己決定。」
說完,楚雲升便不再作聲,等待著它的決定。
然而死亡留給年輕人的時間並不多,如果他不能迅速決定,那麼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秒鐘後,年輕人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說道:「我選擇第二個。」
他的聲音很弱,語氣很緊張,似乎是擔心選擇第二個而觸怒楚雲升他沒有選擇有契約束縛的「人生」。
但他似乎是多心了,楚雲升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選擇第二個一樣,手指下的一道封獸符漸漸形成。
楚雲升給他兩個選擇,其實仍然是一個,第一個只是試一下這個外星生命的反應,想在生死關頭,最容易了解一個人真正想法的時候,探知一下這個外星生命,倒不是他不願意「借」立方體,而是立方體根本出不來。
靈封死死壓著呢,只是裂開一道縫隙。
否則,他也不會給戥兩個選擇,而是直接使用最可靠的辦法,戥體現出來的價值決定了穩妥第一。
當然,如果它真選擇了第一個,楚雲升也會在以後靈封解開後兌現承諾,徹底解決它的問題。
既然它已經選擇了第二個,楚雲升也不再說什麼,立即準備逆轉。
為此,他再一次少量地動用靈蘊,增強封獸符逆轉的成功率。
符文在空中若隱若現地展開精妙的規則,周圍的空間像是被它梳理一樣,盡顯符文種族的智慧。
光華傾瀉下來,籠罩陰暗的角落。
看著弭婭不知道什麼時候送來的一個「動物」,年輕人忍不住地拼命掙扎道:「等一下,把我逆轉到暗艦吧,它也是生命……」
楚雲升點點頭,一揮手,弭婭帶來的「動物」便飄飛了出去,逃了一劫,得以大難不死。
「第七符陣!」
楚雲升再一次下令道,通過信號,傳向待命的血族。
暗艦之內,頓時升起一道被壓縮在艦體內部的符光。
一大一小的符文在楚雲升的控制下,開始融合,形成一道新的符文。
光華再一次傾瀉下來,籠罩陰暗角落與整個暗艦隊內部。
楚雲升掠過符封,沉聲道:「做好準備,要開始了,是成功,還是失敗,現在就看你和我的運氣了!」
符封剎那間閉合,符文激發,生命仿佛蕩漾在暗艦之類,艦員紛紛抬頭,看著五光十色的世界……
……
暗域的另外一處邊緣,距離楚雲升等人總聯軍大約幾光年的位置上,一道浩大的粒子流終於停了醒來,在黑暗中悄悄地展開一個巨大卻看不見的星環。
它剛剛準備看看附近的情況,尋找典主的身影,身後就又出現了一道波動。
這道波動並非來自三維空間,而是另外一個維度。
孵墳蟲不耐煩地從這個維度發出一道聲音:「你怎麼還跟著我啊!」
那個維度的盡頭,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很是驚訝地也傳來聲音:「你,你,你能發現我?」
孵墳蟲本不想說話。楚雲升讓它想不起禁地就不准再說話,雖然後來又放鬆了許多,但是能不說話,它儘量還是不說話,以免讓楚雲升不高興。
但現在,必須得說一些了:「廢話,快說你想幹嘛?我沒時間殺你呢。」
那個維度盡頭遲疑了一下道:「我。我*&¥*#」
它說的很複雜,但孵墳蟲很快就處理完畢,不耐煩地說道:「生命的意義?人生的意義?等等。你是什麼生物,叫什麼名字?」
那個維度盡頭明顯地怔住了,過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
孵墳蟲鄙夷地說道:「你連名字都沒有。還能有什麼意義啊?」
那個維度的盡頭在聽到這句話後。仿佛被人醍醐灌頂一般,猛地醒悟過來,驚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我沒有名字!有了名字,就有了意義了!」
孵墳蟲像是看著傻瓜一樣無語道:「什麼什麼啊,你的思維真是……有名字也不代表你有意義了。」
那維度的盡頭卻不死心地說道:「那我先給自己起個名字。」
孵墳蟲嘆息一聲,教育它道:「名字怎麼能自己給自己隨便起呢?名字得是你遇到別人後,為了區別才起的。」
那維度的盡頭頓時驚慌道:「啊。為什麼啊?」
孵墳蟲有有些不耐煩了:「什麼為什麼啊,這是每個從蟲子都知道的事情!」
那維度的盡頭像是受到了打擊。半響才充滿希望地支吾:「我,我感覺您很熟悉,我,我……」
孵墳蟲一邊搜索著星空,一邊毫不留情地打斷它道:「別想了,你不是蟲子!」
那維度的盡頭頓時沉默下去,過了很大一會,才自卑地說道:「那,那,您,您能幫我起一個名字麼?」
它好像被打擊的失去了精神,唯一能抱住的救命稻草,就是沒有名字了。
孵墳蟲實在不想和它浪費時間,兇狠狠地說道:「別說話。」
星空中,寂靜下來,孵墳蟲努力地搜索著暗域,尋找著楚雲升的蹤跡。
過了許久,它驚訝了一聲:「你怎麼還沒走?」
維度那頭沮喪地道:「……」
孵墳蟲有些可憐它了,便說道:「有名字也不代表你的生命有意義啊,想要有意義,就得要有蟲典,有了蟲典,就有了意義!」
維度的盡頭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再一次充滿了希望:「蟲大哥,那,那,怎樣才能擁有一份蟲典呢!?」
孵墳蟲嘆息一聲道:「以你的情況,暫時不要想那麼多,想多了對你沒好處。」
維度的盡頭像是找到了知音,激動地說道:「蟲大哥,您說得對,我原來每天都很快樂,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煩,餓了就吃,吃飽了就睡,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孵墳蟲道:「後來呢?」
維度的盡頭隨即氣憤地說道:「後來我遇到一個惡棍,不給我複製,就不給我複製好了,非要打我一下幹什麼?我又沒有招惹它,非要打我一下!」
孵墳蟲快速處理者它混亂的表達體系:「然後呢?」
維度的盡頭又變得迷惘起來:「我也不知道,那個惡棍打了我之後,我就對著星空發呆,開始想許多以前從來不想的事情,可就是想不明白,蟲大哥,你說我的生命有什麼意義呢?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我來自哪裡?我是誰……」
孵墳蟲急忙打斷它:「停,停,停下,以你的智商,不要好高騖遠,想這麼複雜的事情,先腳踏實地的做好能做的事情。」
維度的盡頭急忙道:「我,我,我也能做有意義的事情嗎?」
孵墳蟲不想再打擊它,便隨口道:「當然,先幫我找一下典主大人的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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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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