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了?」
一襲黑衣緊緊包裹著身體,曲線優美的大小姐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神情冰漠地看著台階下低頭戰力的弭婭與衛隊長等人。
「是的,大小姐,他一巴掌打飛了摩底由,人就趁亂不見了。」衛隊長搶著先說道:「我看他對我們赫爾家一直不懷好意,估計現在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還想偷點什麼。」
「摩底由?」大小姐皺了皺眉頭道:「我聽好像聽誰提起過這個名字?」
衛隊長趕緊說道:「是小人,大小姐,您忘記我向您匯報過麼?」
大小姐大概是記不得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稍稍一回憶,眼神中就透著一抹痛苦,但她立即調整過來,不再去想,淡淡道:「他現在在那裡?讓他進來。」
衛隊長看了一眼弭婭,只好先退出房間去叫摩底由,這時候弭婭終於找到機會試圖解釋道:「大小姐,塞斯比亞的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我也向您匯報過,當時——」
大小姐淡淡地看了她一樣,眼神有些冰冷,她頓時不敢再說下去。
沒過一會,臉上包裹著繃帶的調查員一瘸一拐地低著身子走進房間,不敢抬頭去看大小姐,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大小姐,小人就是摩底由,他們太欺負人了,您看看,那小子一家根本不把我們赫爾家放在眼裡,太猖狂了,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啊。」
大小姐看著文件,聽他委屈的哭聲,眉頭微微地皺起了,眼神中浮現一絲厭惡的神色。
一邊的衛隊長趕緊踹了摩底由一腳。罵道:「哭什麼?沒規矩的東西!大小姐還沒問你話,你怎麼敢亂說什麼?大小姐問你什麼,你才能說什麼,知不知道!」
摩底由猛地一個激靈,反應倒也快,立即又抽了自己一耳光,不過是另外一面,而包紮起來的那一面,饒是他自己也下不了手……他一邊抽,一邊把頭匍匐下去。果真不再吭一聲。
弭婭冷笑了一聲,她覺得大小姐應該看不上這樣的人的。
「你起來吧。」
大小姐合上文件,看著他繃帶包紮的腫臉,平靜道:「說說你兩次被打的經過,無關緊要的就不要說了。就說說他如何打的你。」
摩底由一愣,卻也不敢起來。想了想道:「第一次。小人沒有防備,他站著也沒動,揮手就打過來,然後小人就被他偷襲得手,飛到花壇里,好在小人能級也有三層。當時就清醒了……」
衛隊長在一邊提醒道:「說要緊的!」
摩底由額頭上冒出一滴汗珠,急忙又道:「第,第二次,就是今天。我也沒招惹他,看他好像生了病的樣子,就過去關心一下,誰想到這人心狠手辣,氣胸狹窄,而且不講道理,上來就要打我,可憐小人一片好心,不想和他動手,還勸他不要打人,誰想到,他不但不聽勸,還越發地囂張,伸手就又打了小人,好在小人能級也有三層……」
那衛隊長趕緊打斷他說道:「大小姐,當時摩底由被7573打飛到遠處的雪層中,只剩下兩條腿晃在外面,的確是惡意攻擊。」
弭婭冷哼道:「他如果是惡意攻擊,摩底由早死了!」
那衛隊長一臉坦然道:「大小姐,我說的是事實,當時在場的人都看見了,打完摩底由,他就乘亂失蹤了。」
摩底由也不服道:「弭婭大人,我知道你能級很高,但小人能級也有三層!他一直視為我最大的仇人,要真能打死我,哼——」
言下之意,弭婭根本就是在說謊,那小子不可能有那麼厲害。
大小姐看了弭婭一眼,然後向著摩底由淡淡道:「他只是用手打的你?」
摩底由不敢說謊,點頭道:「是的。」
「弭婭。」大小姐眼神冰冷道:「你說他曾用石塊一手擊斃過黑底洞的黑甲怪物,又在山原拔劍盡滅外星軍隊,那這又如何解釋?」
弭婭鎮定道:「大小姐,黑底洞的事情許多士兵可以作證,山原的那一劍,更有許多難民親眼所見,這件事小人想瞞也瞞不住,這才上報,大小姐派人一問便知。」
那衛隊長冷笑道:「黑底洞的士兵基本壯烈犧牲在飛艦之中,活下來的那幾個人都是你的親信,自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些難民更是用一點點食物就能收買,這些人的話豈能可信?我只問你,他當真如此厲害,為何還要趁亂失蹤?大小姐,恕我多嘴,按照弭婭描述那一劍的情形,都快要趕上睥邁大人了,當然他還遠遠比上睥邁大人,但這可能嗎?」
「大小姐!」弭婭俯身道:「不管如何,塞斯比亞是友非敵,如今外星軍隊肆掠全球,任意屠殺,正是需要強援的時候。」
那衛隊長也寸步不讓道:「大小姐,此人來歷不明,對我們赫爾家又心懷不軌,誰知道是不是間諜或者刺客,試圖對您對大老爺甚至對睥邁大人行刺?
眼下外星軍隊被睥邁大人神勇所擊退,各路傳來的情報也表明它們突然安靜下來,想來對睥邁大人心存畏懼,未必不會用卑劣的刺殺手段,就算山原的事情是真的,或許也是苦肉計,弭婭也說了,當時的時間正是睥邁大人擊退外星軍隊不久,如果沒有陰謀,怎麼會如此巧合?」
「那一劍怎麼可能有假?我親眼所見!」弭婭仍試圖解釋。
黑衣的大小姐站起來,看著他們打斷道:「都不用爭了,我累了,你們出去吧。」
弭婭與衛隊長都沒有能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但此刻見狀都不敢再說什麼,帶著一瘸一拐的摩底由恭身退了出來。
等他們都出去後,方才平靜的大小姐眉頭擰起,眼神盯著一塊顯示屏上一張的人臉,那是穿著黑色軍服的制照。
不一會。她的額頭上便密集地出現汗珠。
一個侍女剛要進來,就聽到她厲叱了一聲:「出去!」
那個侍女驚恐地原路退了回去。
這時候,她又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走入另外一個臥室,脫掉衣衫,露出光潔的赤、裸胴、體,光腳踩著脫掉的黑衣,走到一面衣櫥面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潔白如柔玉一樣的臉龐此刻不再是之前的冰漠,取而代之是和煦的溫暖。只是眼神深處始終有一抹散不去的沉甸與鬱結。
她看了一會,呼吸有些急促,瓷白的小手緩緩滑向冰清玉潔的下體,這時候,鏡子中。她的背後,似乎有一道人影閃過。她的手觸電般地縮了回來。臉上一片羞紅,急忙回頭,卻什麼人也沒看見。
雪山的地宮中,一個垂垂老者閉著眼睛,盤坐在空無一物的殿堂中間,周圍燈光昏暗。只隱約可以看見空殿的正壁上,印著一個精緻卻有透著肅穆的半圓圖案,蕭殺如彎刀。
「大老爺,睥邁少爺來了。」殿外的老僕輕聲地向著裡面說到。他的旁邊站立著一個英武的男子。
老者沒有說話,那老僕便熟練地推開殿門,示意睥邁自己進去。
「祖爺爺,我要試穿聖甲!」睥邁一踏入大殿,便抬頭凜然道。
老者沉默片刻,剛要張口說什麼,就恍惚看到一道影子從大殿中掠了出去,速度之快簡直無法相信,就是幻覺一樣。
他仿佛百年不變的臉龐頓時大驚失色!
夜色漸深,雪山地下基地中,驚厥加虛弱而至昏迷的苜苒突然驚醒,看著門口消失的影子,失聲道:「大蛋哥,是你麼?」
一邊的弭婭聞言猛地從床上彈起,箭一般地衝出門口,卻什麼人也沒看到。
奧芸雪峰外,去地很遠之處,一隻外星重騎兵集群正拼命趕來,陣中旗幟飄搖,天上地下,騎獸成千上萬,劍光寒冽。
它們塵煙滾滾的後方,一支約十一二人的小隊,從一座火光沖天的小鎮撤出,準備追趕大部隊,隔著很遠就能聽到他們無所顧忌的談話。
其中一人鬱悶地抱怨道:「十幾路大軍,就咱們什麼好處也撈不到,隊長,您剛才也看到了,那些雜牌軍都搶瘋了,憑啥什麼好東西都是他們的?我們才是主力精銳啊!」
另一個人也附和道:「就是,隊長,現在除了我們,誰他媽還記得有軍紀啊?聽說銀色軍團有些士兵私底下都早就偷偷干私活了,雜牌軍、白制兵就更不要說了,尼瑪,我就沒見過他們幹過什么正事,下面的人全都他媽的扯著大旗撈私貨,他們的高級長官們也不管管?」
小隊的隊長終於說話了,也是恨恨不平道:「你們問老子,老子問誰去?這他媽的還叫什麼狗屁關乎生死的一戰?都他奶奶地成狂歡節了!
想當初咱們和他們在地球上都被人虐得跟狗一樣,現在倒好,整個翻了個,白制兵那些屁用不頂的垃圾,隨處一放,就能把這裡的土著虐得也跟狗一樣,再著,平時他們盡被我們幾大主力欺負,又被他們的上級欺負,現在可好,一個最低級的白制兵在土著面前都他媽成掌控它們生殺大權的土皇帝了,這能不狂歡嗎?」
最初說話的那人嘆氣道:「也是,誰讓那是他們的任務呢!隊長,我就不明白了,你說咱們老大怎麼去開的會?咋好事都給了白制兵還有那些雜牌軍了呢?憑啥我們在前面打仗,他們在後面享福?」
那隊長冷哼一聲道:「媽的,老子今天也豁出去了,都跟我去劫後面的白制兵,他奶奶的,今晚的事誰也不准說出去!告訴你們,老子剛才看到了一個寶貝,白制兵178營的孫大君那貨,帶著手下拿著基因選擇儀,圍了幾千個土著,人模狗樣地在老子面前假模假式地裝作他是在執行任務按標選人,還故意擋著老子的視線,當老子沒看見那個極品的寶貝!」
最初說話的那人頓時好奇道:「隊長,到底是啥寶貝,跟兄弟們說說啊!您放一百二十個心,白制兵那些軟蛋,只要您發一話,褲衩都給您搶來,只要不是退化人那幫子倔種,就是銀色軍團咱們也不放在眼裡!」
那隊長賊兮兮地神秘道:「當然要告訴你們,要不然還劫個屁?你們是沒看到,孫大君那貨見我們路過,趕緊把那個寶貝擋在身後,老子當時沒動手,是一時沒想起來,現在想想,真是太像了!」
其他人急道:「隊長,到底是什麼啊,您就別賣關子了!」
那隊長微微有些得意道:「有了這寶貝,咱搶了獻給吉特大人,就等著升官發財吧!」
接著他正要說那寶貝是什麼,就見到一道鬼魅一般的人影從他們身邊掠過,再一看又什麼都沒有,嚇了他一跳:「老子眼花了?不管了,孫大君那貨鬼得很,估計要跑路了。」
十二人的騎兵小隊疾速中打了轉,掉頭沖向身後焚燒的小鎮,那些準備離開的白色制服「人」頓時驚慌失措,稍微靠近的一些「人」,剛才還在悽厲絕望的藍發黑髮面前耀武揚威,此時立即舉手表示「投降」,而稍遠的一架戰機搖搖晃晃趕緊緊急起飛逃跑。
騎兵小隊中頓時凌空飛出數人,踩著那些白色制服「人」的頭頂,在尚未來得及殺光的土著人驚恐目光中,就沖了上去。
一片混亂中,一個稍年輕的騎兵瞪大眼珠道:「我、操,隊長,這,「凌波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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